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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印像一尊雕像,在床上坐了将近两刻钟。
听到今夕口中嘤咛,有要醒的意思,才回过神。
今夕醒的时候,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身边的温度也已经冷了下来。
她坐起身,迷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澹台印溜走了??”
951上线,把进度同步给了今夕【夕夕,今天下午男配的幸福度掉了十个点。】
今夕眯了眯眸,一边捶肩,一边问951:“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951翻阅着监控,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呀,就是你们两个午休,然后男配比夕夕你先醒了,然后就走了。】
【这个幸福度掉的好奇怪啊。】951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今夕敛下眸,思考了一会儿,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时,有宫女站在屏风后道:“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请娘娘去前殿用膳。”
今夕想不出头绪,又是刚刚睡醒,精神有些昏沉。
她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衣裳,出了内殿洗漱用膳。
宫女进了内殿整理床榻,撤掉枕头,将略有褶皱的床单铺平,又重新把枕头放了回去。
宫女娴熟的收拾完床榻,正要离开时,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
她眼中瞳孔渐渐变得呆滞,一串泛着幽绿色光芒的代码,在她眼中翻动。
空无一物的床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带锁的匣子。
今夕如果在这儿,就会认出,这个匣子就是她之前已经销毁的,陆今夕的宝贝匣子。
宫女像一个机器人,僵硬的抬手把匣子抱起,然后蹲下,将匣子推进了今夕床下。
五秒钟后,宫女腾的回过神。
她抱着头在地上颤抖了片刻,眼中才渐渐恢复神智。
她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站起身迅速离开了内殿。
…
李太后没想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竟然是在北魏的冷宫里!
天澜别的地方没法和北魏相比,但是冷宫都是一样的,李太后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哪儿。
寒冬腊月,她身上的华服不知道去了哪儿,只着一件里衣的李太后,冻得瑟瑟发抖。
身边不远处传来切切索索的声音,李太后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披着她的外衣,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李太后快要冻死了,她二话不说站起身走过去,“混账东西!还不快把哀家的衣裳还给哀家!”
那人倏地转过头,嘴里的半截老鼠尾巴还没吞进去。
“啊!!”
李太后吓的当即就要跑,可惜脚下一滑,摔在了不远处。
那人把老鼠吃掉,朝李太后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
李太后吓的拔腿就跑。
她冲出屋子,不远处正好就是一座小门。
李太后扑了过去,用力拍打着门,喊道:“快来人啊!我是天澜国的太后!快放哀家出去!”
这种疯言疯语从冷宫传出来,还少吗,过路的宫人根本没当回事,只笑说又疯了一个。
李太后吼了半天,嗓子哑了也没人理会。
身后穿着她衣裳的女人也走了过来。
李太后背紧紧贴着大门,不敢挪动一步。
那人蓬头垢面,脸上满是黑泥,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呆板的瞳仁都不动一下。
“你是皇上、派来伺候本宫的丫鬟吗?”
李太后能看清在她头发上爬来爬去的蛆虫,恶心的不停干呕。
“哀家、呕——哀家是太后!你这、贱婢、赶紧滚开!”
“太后??”
疯女人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她眼中忽然闪过恐惧之色,砰的一声跪在了李太后的面前。
“母后明鉴啊!那件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母后!”
疯女人跪在地上,胡言乱语了片刻以后,眼里的恐惧渐渐转变为恨意。
李太后正打算趁着她发疯的时候,偷偷溜走。
没想到刚动了一下腿,就被猛地站起来的女人,摁住了脖子。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疯女人力气极大,李太后当即就动弹不得,喉中发出嗬嗬声,脸不一会儿就充血变得通红。
疯女人的脸几乎到贴在她的脸上,口中喃喃:“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在我的安胎药里下毒!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
李太后瞳孔倏地放大了,她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件事,脑中绷紧的弦突然就断了。
手脚开始发凉,一度凉到心坎里。
疯女人还在喃喃自语,她似乎是被陷害假孕,又被抢走了孩子,在冷宫疯掉的。
她陷入过往的魔怔以后,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一边摇头嘟囔,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
而李太后身子一软,面条儿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十指蜷缩,紧攥成拳。
一个怨毒的声音,开始在她耳边回响——
一张早就被她淡忘的脸,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啊——”
…
…
“督公?督公?大人!”
倚靠在太师椅上的澹台印瞳孔一缩,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进来的吏部尚书,将手中新拨上来的官员名单,放到了澹台印面前。
见他神色疲倦的揉着山根,关心的多说了一句:“督公若是身体不适,还是要多多休息。”
毕竟容郡王对上澹台印,就是一只刚学会飞的雏鸟,挑战一只老鹰,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澹台印将铜匙攥在掌心,敷衍的冲吏部尚书点了点头。
“出去吧。”
人退了下去,澹台印拿起眼前的名单,翻了没有两页,就丢了回去。
手心里铜匙,就像在火中烤过一样,烫的他手心生疼,也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什么政务。
他这几天,心情纠结又微妙。
他也自我反省过,是不是对今夕太没有信任,毕竟只是一把可能锁着什么的钥匙而已。
可能是她装心爱之物的匣子,根本没有什么秘密,他不至于如此。
可是澹台印骗不了他自己,他心里明白,一旦这个疑心起了,不弄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眼看见这把钥匙,就拿走了的原因。
不过澹台印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安慰的。
这把钥匙他已经偷走三天了,今夕还没有发觉,是不是意味着,这把钥匙锁着的东西,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正想着,屋外有人叩门。
是依他命令,每日前来禀告揽月宫事务的暗卫。
澹台印喊了人进来。
暗卫如常禀告,并没有什么不寻常。
暗卫说完后,澹台印以为结束了,正准备让人出去时,暗卫忽然说。
“对了,公主今日又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
澹台印指尖一蜷。
眸色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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