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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目标二十二 白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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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的那些事情忙得我焦头烂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练画了。刚好也到了周末,我便将上次画完的向日葵收起来,顺便简单收拾了一下画室后就出门写生。其实原本是打算就带速写本的,但后来想了下,最终还是背着画板跑去了中央公园。

    虽然是周末,不过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公园里甚至显得有些冷清。我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架起画板,戴上mp3便对着前方的广场开始构图、钩线。

    这个角落没有很多人经过,但从这里又正好能看见对面那栋高大的教堂。偶然也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好奇地过来看上两眼便又离开。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眼看着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左边突然坐下一个人。我顿时紧张了一下,扭头看一眼,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正专注于手中的psp,连看都没看我一下。

    其实我一直觉得出来写生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高调的代名词,而我又偏偏不喜欢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虽然从学习美术开始也这么多年了却奇异地一直都没有习惯。

    而且最近的那些事情也让我有些神经过敏。

    幸好这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我,我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写生。

    现在刚好是正午时分,阳光有些毒辣。手中的画还剩些收尾工作,但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咕噜噜地叫了。

    铅笔在指间转了一圈,我突然有些没心情继续,刚抬起头来准备开小差,竟冷不防对上一张灿烂到刺眼的笑脸。

    坐在旁边的那个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注意力从他手里的psp转移到了我的画上。此时见我看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点:“画得很好哦~♪”

    我眨眨眼,条件反射地接了句:“谢谢。”

    眼前的男人穿着身很普通的休闲体恤,看起来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头顶的阳光穿透树阴落在他那头浓密的白发上,点点银光顿时像揉碎了似的在树影里散开。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像他这样白得如此纯粹。好似完全没有一丝杂质一般。

    但也只是好似。

    他的笑容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眼角的那枚倒刺纹身也很符合这种设定。

    见我盯着他,他也不恼,反倒托着下巴大大方方地任我打量,狭长的双眸微微弯起,恰好遮住了里面漂亮的紫罗兰色。青年一笑,又将视线移到了我的画板上:“不过人物有点奇怪呢~”

    我怔了一下,顿时有些脸红。

    人物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软肋,从以前开始就不怎么上手。不过被这么直白地指出来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抓了抓脸颊,伸手摘下左耳耳机,支支吾吾应了声:“嗯……我不太擅长这个……”

    对方轻笑了一声,突然接过我手里的铅笔俯过身来。他的短发几乎要从我脸上擦过去,我不觉后退了一点,鼻尖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不浓烈,但是很好闻。可又和g田那种干净舒爽的气息不一样,反而是一种类似妖娆的感觉。

    我向旁边挪了点,低下头看他作画。握着铅笔的那只手修长整洁,不过在纸上轻巧勾了几笔,黑色的笔尖唰唰移过去,不多时就在我原本的基础上修改出个惟妙惟肖的人像。

    我惊呆了,对他的好感度瞬间噌噌往上窜:“你好厉害!”

    “不过是简单补了几笔而已哦~”他笑着将铅笔还给我,站起身来时发尖还是擦到了我的鼻尖。那种坚硬的质感竟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阳光瞬间被青年的身体遮住了大片,他微垂着头望过来,树影在头顶招摇着,他逆光的脸上带着盎然的笑意。

    我微怔了一下,本想道谢,却见他突然勾起唇角望了我一眼,随即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消失了踪影。

    直到现在我依旧可以想起他的视线落在脸上时的那种微凉。明明迎面照射下来的阳光几乎算得上灼热,我还是情不自禁又打了个冷颤。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厉害的人往往都会有那么一两处异于常人的地方。比方说当年我们系里的第一名,据说他生平一大爱好就是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在寝室里将摇滚乐开到最响大跳劲舞。

    但这种事情,只要对我们没有影响,不过就是一笑置之的八卦,无关痛痒。

    我耸耸肩,将最后一笔补上去,收拾好所有东西前往最近的公交站。昨天和aria说好了晚上要回基里奥内罗的。

    下车之后还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路。

    我慢悠悠走在树林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缓缓现出一道熟悉的背影。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不过那个人的装束倒是一点没变,依旧是紧身铠甲陪着四把长剑。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就连那头齐耳短发都几乎不见什么晃动。

    我顿了一下,犹豫着是不是该上去打个招呼,他已偏了偏头,锐利的视线直直射过来。我眨眨眼,立马笑起来:“好久不见了,幻骑士。”

    前方的男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脚步却停了下来。“好久不见。”他点点头,连不苟言笑这一点都和以前丝毫没有分别。

    我摸摸鼻尖,快走几步跟上去:“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修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我这么说,他的眉尖似乎跳了一下,但等我仔细去看,却又恢复了正常。幻骑士不动声色地扭过头去,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刚刚回来没多久,你怎么会在这里?”

    “aria让我今天早点过来。”想起她在电话里那种夹杂着欢快和神秘的语调,我突然意识到——莫非她是想要给刚刚修行回来的幻骑士开个欢迎会?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虽然幻骑士看上去有那么点阴沉,但大家都明白这个人对家族的默默守候和绝对认真,家族里的后辈们出乎意料地都很尊重他。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森林,前面显然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一头金发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异常耀眼。

    他看见我们时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角:“你们两个竟然一起出现了。”说着视线移到我身后,眉峰一挑,“下午出去写生了?”

    “嗯。”我扯了扯背在后面的画板,先一步凑上去悄声问道,“今天是不是要开欢迎会?”

    “哦?”γ弯了弯眼角,冷不防曲起食指往我额上一弹就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过去,“走了。”

    “嘶——”我死死捂住额头,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很痛的,γ!”

    他扭头看我一眼,走在前面的幻骑士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就见大门哗一声打开,一大帮男人从里面冲出来:“欢迎回来,幻骑士——”

    “哦哦!是不是又变厉害了!”

    “终于可以开饭了哦也!”

    γ随意往花坛边的树上一靠,眼角却溢出笑意来:“这帮家伙!”

    aria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看着欢呼的人群满脸都是暖意。她扭过头冲我招了招手,目光晃到γ身上又移过来:“很及时呢,千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手舞足蹈的家伙们,慢慢晃到她身边:“太疯狂了……”

    “ma,毕竟幻骑士也离开很久了,大家都很想他呢~”aria眉眼弯弯的,似乎对这个场面很满意,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止不住的欢喜。

    我看着她,愣了片刻,突然想到个比较在意的问题:“对了aria,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她眨眨眼,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容柔和起来:“晚饭后我们去阳台上聊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

    聚会持续了很长时间。楼下的男人们还在欢闹着,啤酒瓶碰撞的声音甚至在这里依旧清晰可闻。

    我和aria是在中途的时候溜出来的。虽然这么说,不过也确实没有像他们一样继续疯狂的旺盛精力了。

    阳台上夜风习习,带着树脂的清香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我深吸了口气,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aria,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个疯狂残杀年轻女子的案子?”

    她笑了笑,脸颊两边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但思路显然比我还清晰:“啊,你说那个?知道。”她仰脖喝了口啤酒,依然笑吟吟的,不过语气里莫名多了几分沉重,“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某个家族的大小姐似乎就因此遇害,所以彭格列已经宣布在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解决的。”顿了顿,视线慢悠悠落在我身上,“说起彭格列,十世的继承仪式时间定下来了,就在八月底。你去吗?”

    “哈?”我被她的话狠狠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我去做什么……”虽然原本在上个月就该举行的那一场邀请名单上确实有我的名字,但这一次难道不应该只是单纯的黑手党间的正式见面吗?

    aria笑睨我一眼,一把搭上我肩头,目光却越过西西里的夜色不知落在了哪里:“你和g田纲吉的关系很好不是吗?去见证一下他的辉煌吧。”

    辉煌?

    我不知道。

    脑海里一下子浮现起那个雨夜他朦胧在一片废墟中的颓然姿态。他蜷成一团,像只受了伤的幼兽,柔软的发被磅礴大雨打得透湿。

    我怔了一瞬,下意识垂下眼睑。

    山脚下明明灭灭的灯火在眼底无限远去,黑暗像是被点燃了,正有什么在下面蠢蠢欲动。

    或许,这的确可以算是一种辉煌。

    ——涅磐重生之后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