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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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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昊阳站在落兵台前,拿棉布将沾血的剑锋擦拭干净,随即将宝剑回鞘。握着宝剑沉默了良久,望着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骆墨珏说道:“你原本应该死于这把剑下的。”

    骆墨珏淡淡笑了笑,说道:“我的确有几次,差点死于这把剑下。”

    温昊阳将宝剑置于落兵台的最上端,黯然神伤地抚摸着。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骆墨珏望着宝剑有感而言。

    “可惜,最终却落得……”温昊阳悲切地说道。

    两人皆哀伤了一会儿,温昊阳转身直视着骆墨珏问道:“汐儿在哪?”

    “在无法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将她交给你的。”胸前的血渍越扩越大,骆墨珏有些气喘地说道,“她如今很安全,我离开之时,她脉象已经平稳,很快会醒的。”

    “她伤得很重吗?”温昊阳着急且心疼地追问着,“她伤哪了?”温昊阳一把抓住骆墨珏的衣领,狂暴地问道,“她到底在哪?”

    “多亏了小寒姑娘,她将汐儿护在怀里,牺牲了自己保全了汐儿。汐儿并未重伤,只是身体很虚弱,一直昏迷不醒。”骆墨珏握住温昊阳的手郑重地说道,“你是汐儿在这世上心中最为看重的人,她一定不愿你为她担忧。所以,我代她来告诉你,她目前无恙。”

    “汐儿。”温昊阳轻声唤道,紧握骆墨珏衣领的手慢慢滑落,一直高悬紧绷的心终得以放松下来,脸上不禁出现喜色,“汐儿,太好了。”

    但当再度抬首望向骆墨珏时,神情又变得异常严肃地质问道:“我如何信你?”

    “我说了,我绝不会拿她的事随意玩笑,何况你是她的亲人。”

    温昊阳嘲讽一笑:“说得真好听。如若不是你,她又怎会如此?一切都是你害的。”温昊阳气得上前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骆墨珏流血的胸口上,骆墨珏吃痛倒地,血渍湿透了半边衣裳。

    “她真心待你,就在出嫁前夕还再三恳求我,让我永远不要伤害你。”温昊阳气得双手颤抖,“如若不是我答应了她,如今你早已是一具尸首。”移步走近骆墨珏身侧,温昊阳愤怒地吼道,“可你呢?你是如何待她的,你让她伤心欲绝,你让她在绝望之下,求着我让她去和亲,踏上她此生最痛恨的道路。”

    弯身将骆墨珏从地上一把扯起来,温昊阳咆哮道:“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你知道我有多痛恨你吗?汐儿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我放在心头百般呵护,小心照顾了十八年的珍宝。而你却处心积虑地要毁了她,她如今都已经下定决心去和亲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何还要去伤害她?”

    “我没有。”骆墨珏虚弱地说道,“她不仅是你的珍宝,她更是我……此生想用性命去守护的人。我不想伤害她,我更不会伤害她。”

    “所以你后悔了,你不想让她去和亲了。所以你就安排策划了这一切,想要劫走她,却伤到了她?”温昊阳咬牙切齿地质问着。

    “不,我没有。”骆墨珏一脸痛苦地闭了闭眼,语带哽咽地说道,“我确有想破坏她和亲的念头,但我绝不会伤害她。我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遇险,是我的错。”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温昊阳松手一推,将骆墨珏推倒在地,讥讽道,“当初你跟马瑾萱密谋要伤害汐儿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后悔的言论?还是如今依旧在做戏呢?马瑾萱在何处?”

    骆墨珏一脸不解地望着温昊阳,反问道:“何为我与马瑾萱密谋伤害汐儿?”骆墨珏思索了一会儿,强行站起身,捂着胸口对着温昊阳问道,“你刚说……是我让汐儿伤心欲绝,她才求你让她去和亲,这又是什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做过什么龌龊肮脏之事,你自己不清楚?还需我这个受害者来帮你回忆一番你与你家公主那见不得人的好事?”紧握得拳头咯咯作响,温昊阳气得浑身颤抖。

    骆墨珏惊恐地看着温昊阳,摇着头后退了几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从未与骊姬公主有过任何不当的行为,这是误会,为何会如此?”

    “汐儿亲眼所见,你还能说是误会。”温昊阳再度嘲讽道,“哈……汐儿就是天真,她也觉得是误会,她不是给了你机会吗?她不是写信去求证了吗?她不是再三恳求你带她离开吗?”

    骆墨珏被温昊阳逼着步步后退,最终靠在营帐幕布上,一脸迷茫望着他。

    “骆墨珏,我真得小看你了。论起心狠,我居然不及你。一封信,寥寥十数字,便将汐儿对你的满腔情意践踏得丝毫不剩。”

    “什么信?”骆墨珏反手抓着温昊阳的衣领,着急地追问道,“在宫里,我从未收到汐儿的信,我也从未写过信给汐儿。”

    “为了两国百姓,望公主安心待嫁。”温昊阳直视着骆墨珏,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的亲笔,你还想抵赖吗?”一挥手摆脱骆墨珏的钳制,温昊阳语带怜惜地说道,“汐儿再三确认过,那是你的笔迹,这才心如死灰前去和亲的。”

    骆墨珏一脸懵怔地念道:“为了两国百姓,望公主安心待嫁。”

    脑海中自己曾提笔抒写这两句话的画面一闪而过,他颓然地回退,踉跄地跌倒在地,摇着头嘴里念道着:“不是……不是这样的…….”随之悲痛地闭上眼,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

    温昊阳回身走向坐塌缓缓落座,语气淡然地娓娓说道:“因为汐儿去找你,我查过你,见你是难得的人才,想过拉拢你。因为汐儿心悦于你,恳求过我,我也想过如果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你东骊的身份,我自会遂了她的心愿,让她跟你走。可你呢?你是来了,却是来伤她的,是来羞辱我的,羞辱我们西涧的。”温昊阳玩弄着手掌,语气悲切地说道,“我们的母后是北耀的长公主,为了北耀被迫与父皇和亲。原本应是一国尊贵无比的人,却远嫁他乡,过上了尔虞我诈的生活,最终落得一尸两命的惨况。因母后是他国公主,在西涧虽尊荣却无实权,更无可依靠的娘家势力,我们看似风光,背后却是如芒针在背,过得更是如履薄冰。我与汐儿从小就不知躲过了多少次的刺杀,也眼见母后是如何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一国之后过得还不如宫中侍女。可……就算再小心,最终也没逃过……汐儿,从小就对皇宫深恶痛绝,对和亲更是百般不愿和恐惧,她一直向往宫外的自由天地,我也曾以为你就是能带给她幸福之人,所以也曾多次试探于你。”温昊阳撇嘴一笑自嘲道,“原来,我和汐儿居然都看走了眼,还是你过于高明呢?”

    骆墨珏听完也自嘲一笑,半卧于地,背靠在帐幕之上,轻声回道:“当我得知南璃要前往提亲,我满怀忧愁地赶往西涧,一心渴望着汐儿能愿意跟我走,甚至满心欢喜地规划了我们无数个将来。可……我听见她对你说,她想去和亲,她要做皇后……我以为是我一直没看明白她,错付了……原来,我们都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我错了……没能坚守心中的她。”泪水一滴滴滑落,满目朦胧,仿佛朦胧之中出现那人的身影。

    温昊阳望着骆墨珏,见他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也已经干裂毫无血色。

    “你知道吗?我如今最后悔之事,便是答应了她去和亲。更悔恨的是不应有放她自由的念头,我就该为她寻个西涧的才俊让她下嫁,薛铭泽就很不错。这样在我的保护下,她依旧会是西涧最尊崇的长公主,会过上平淡而安稳的日子。”温昊阳从怀中掏出那方红日巾帕,小心地抚摸着那轮不规则的红日,自责地说道,“如若当初,我在她去寻你之时,在找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她带回来,而不是留她与你日夜相处,以致对你用情更甚……如若我在她恳求我要与你远走之时,就强硬地断了她的念头……如若我未娶东骊的公主,她是否就不会如此了呢?”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擦拭掉,温昊阳苦笑了起来,“怪我,这都怪我。我不该这般宠着她,惯着她,让她那么胆大的孤身去寻你。我不该任由她怀着不切实际的梦想。是我辜负了母后,是我没尽到为兄的责任,才害她如此。”

    骆墨珏双目昏花,已然看不清远处的温昊阳,脑中却全是温沅汐嬉笑的模样,轻声开口道:“我就不该让她跟你回去,我就该在东骊的时候,便带她走……”

    略微抬手,想抚摸眼前的倩影,轻声唤道:“汐儿,你可愿与我走呢?”

    一手垂落,骆墨珏侧首倒在了地上,温昊阳起身走至骆墨珏的身侧,微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