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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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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抵在笔杆上的兰德里,刚刚收到了的总指挥官传来的简讯——“发现敌方单位,通知灰岸:采集任务暂时取消,原地待命。”读完这条讯息后,他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下麻烦了。”
“是呀,麻烦了……”兰德里的注意又回到工作上,“真奇怪,为什么中央情报所没有发出预警呢。”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科技,任何形式的敌方单位(包括未确认生物体、未确认生物体操控的地球生物)出现,情报所都能第一时间发出预警。依目前的状况推算,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导致,其一是衍歌部队和中央情报所之间的信号被干扰,还有一种就是,中央情报所里面,有人故意不发出这条预警信息。
“唉……”完全静不下心来修复兵器,因为这两种情况都太糟了。
不过身为衍歌部队的首席情报员,兰德里在遭遇这种突发状况时,他只会用极度的冷静来处理。摆起那种实习生或者初级干部学不来的神态,带上适量的无奈,说“好吧,让我来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情报这种东西,是精准的代名词,对于执行层的战斗体而言,情报越准确风险就越小。但眼下兰德里面对的是一片未知情况,他只能凭借直觉和经验来推演情报——像是破解一道毫无线索的题目。
用总指挥官的话来说,“兰德里这家伙……总是能在深陷一片黑暗的情况下,以自己的方式,钻出地面。”
-SUBURBANAREASOFNANJING-
-楠京地区城郊-
钢筋建造的烂尾楼里,比起光,这里的生物似乎更喜欢暗寂的地方。
而此时的西娅,除了面对未知敌人带来的无力感外,更多的是害怕。
“西娅,从现在开始听我的指挥。”灰岸的左拇指向前推动刀锷,摆出迎敌姿态。她望着缓慢站起身的妇女(更应该称它为怪物),对西娅说:“我需要你分析出它的破绽。”
但是,灰岸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西娅?”
站在原地的西娅一动不动,如果是害怕倒也能理解,毕竟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种情况,但难以认同。衍歌部队是中央的先遣军,这样的心理素质有些太不专业了。
灰岸抓起西娅的衣领,朝身后一扔,自己挡在了她的前面。同时对西娅说:“你要相信我,它不过是一具被寄生的人体而已。冷静下来……告诉我它的信息。”
直到这时,西娅才向灰岸坦白了扫描设备瘫痪的事情,“前辈……对不起。”
突然冒出这种状况,让灰岸很吃惊,“倒是麻烦了,”她指着那个怪物说,“从现在开始,凭借你的直觉去分析。”
“直觉?”
“是的。你在情报所读课的时候,应该是名列前茅吧,不然也不会把你分配过来。”灰岸回头看一眼,微笑起来:“相信自己啊,你可是衍歌部队的一员。”
“……可是我……”
“给我打起精神来呀!”灰岸握住刀柄,从鞘里拔出了细长的刀身,她反手朝下一挥,“记住,你要从它的反击动作里分析出破绽。”
(情报:战斗寄械体的肌肉组织安装了小型推进器,以高机动的速度切入战场。而灰岸的双腿就是由人体和义肢打造的,涡轮增压能为她提高短暂的爆发力。)
“我上了。”灰岸脚下的地面“砰”地一声爆炸,整个人像是被弹射出去了一样,瞬间到达敌人面前。而对方的反应同样迅速,朝灰岸迎面扑过来,它的黑色獠牙几乎是贴身擦过的瞬间,被灰岸侧身闪开了。
“前辈小心!”
灰岸原地跳起,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了90度后,朝怪物的下颚狠狠地踢去。空气里传来骨头裂开的声音。
眼看对方失去了平衡,灰岸再一次展动身形,用拇指和食指拖住刀柄,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怪物的手臂还来不及收回,就被斩成了两段,露出皮下的森森白骨。
它愤怒地用另一只胳膊掐住灰岸的脖子,死死地掐住,接着将她的身体提起来。灰岸的双脚在力量悬殊之下,渐渐地离开地面,脸也涨得通红。
“西娅……快点儿……”
虽然怪物只是短短地暴露了两个动作,但对于专业的情报员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初步判断这个怪物的原有人类意识已死亡,所以它只具备进食和攻击的概念,再从目前所掌握的动作偏向分析……最后西娅得出结论:“前辈!攻击它的喉咙!”
“喉咙?”
灰岸先前还在尝试扳开怪物的手,听到这则情报后,立刻举起太刀朝它的喉咙刺过去。但是刺了一下、两下……反复攻击也无济于事,因为它喉咙的皮肤实在是太坚硬了,根本无法穿透。
不过也正因如此,基本能确定西娅的判断无误了,这怪物只在喉咙部分加强了防御,并不像那只被砍断的胳膊,是纯粹人体的成分。
“我……刺不进去啊……”灰岸的气息已经明显减弱了不少。而当怪物再次伸出舌头时,灰岸发现它的舌苔上蠕动着密密麻麻的吸盘,如果不及时闪避,肯定是会被扯掉整块皮肤的。
正在这时,西娅从相机盒里翻出一把玩具手枪。举起手枪,目光循着枪管的瞄准路线,最终停在了怪物的脑袋上。
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穿过怪物的头部,炸裂成了无数块带浆的血肉。灰岸也趁机挣脱了束缚,双脚朝它的胸膛使劲一蹬,拉开几米的距离。再抬头看过去,没有脑袋的怪物仍然可以行动,它的喉咙里滋生了一条粗壮的如同蜈蚣一样的触手。
“哦——原来你在保护这家伙。”灰岸在握住刀柄的指尖上加足了力道,她举刀腾空而起,从怪物上方的位置斩下一道刀光,“去死吧,怪物。”
随着一声变异的惨叫,敌人颤巍着身体倒下了。
灰岸持着刀的右手和握着鞘口的左手,配合得恰到好处,收刀。
等到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突然意识到地看向西娅。光线暗淡的角落里,西娅正举着那把塑料玩具枪,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一张嘴就带出了哭腔:“前辈……这这这还真不是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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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棠街的平顶小药房里,燕麦“阿咻”地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