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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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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喻拢过神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提前回来了?提前回来后第一时间是到酒吧来玩儿?

    一系列的疑问席卷而来,秦时喻转过头,视线怔怔定住,无法聚焦。

    另外一塑料姐妹见她犹豫,假惺惺地挽上她的胳膊,语意讥诮,

    “你们就别为难时喻了,那可是位大人物,以前多少富家千金赶着往上贴人家都看不上,更别说我们这些了,等会儿别落得个尴尬境地,那多难看啊。”

    另外一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边添油加醋,

    “是啊,我听说这池少前不久还发微博暗戳戳地跟哪个姑娘表白了,总不会是秦时喻吧?要我说你设的这个大冒险也太过分了,谁不知道这池家少爷是个枪炮性格啊,这不让人赶着往枪口上撞吗,你说是吧,时喻?”

    秦时喻手指搭在杯沿上,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那个人,还真就是她秦时喻。

    其余几朵塑料花应该是被她的那声冷哼给激怒了,连带着语气都更加的阴阳怪气了,夹枪带棒的。

    “哟,看来有些人这是不相信啊,那你大可以去试试。不过嘛我们也是为你好,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换那边桌子的那位吧,那位看上去要稍微容易一点呢。”

    旁边那桌中间坐着个流里流气的花花公子,周围围着好几个女生,可他的眼睛却还不怀好意地落在她们这桌上。

    这些女人,恶心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她面上也不恼,放下杯子,红唇轻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不用换,就你们说的那位。”

    “赌一把吗?要是他没拒绝我,你们拿什么来换?”

    “赌就赌,C家新包,你输了一样的。”

    “行啊。”

    她停下脚上轻晃着的动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池砚。

    见她步伐轻盈,从头到脚尖都透着股自信,身后的几个塑料姐妹窃窃私语,

    “还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了,以前就看不惯她,今天总算找着法子让她好好地出个丑。”

    ...

    遁着昏昧光线,秦时喻在他面前站定,微抬着下巴,红唇轻扬,一把莹润的嗓音落在这昏旎的氛围里,拨人心颤。

    “好巧啊,老公。”

    话音落下,池砚身边坐着的几位少爷脸上的惊讶之情无处遮掩。

    昏沉光线拢着池砚,勾得他眉目轮廓又深了几分,他缓缓地吐了个烟圈,低笑一声,伸手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他起身,携带着半边阴影,裹向她。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游至她腰间时,眉头轻拧着,脸色也沉了下去。

    而后他倏然垂下头,唇抵在她的耳边,随之落下的除了沉重的气息,还有灼灼烟气,烫了她一片玉肌。

    “老婆,玩够了吗?”

    说着,他还伸出手来,去解他的外套扣子,脱下来,裹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那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贴在她腰间皮肤上,温温热热的。

    他单手环上她的腰,扣住那外套,不让它滑下来,一边手上使了道力,把秦时喻牢牢锢在他怀里,唇瓣行至她的耳边,低沉又克制地说,

    “玩够了,就跟我回家。”

    下一秒,他就带着人走了,只留下身后吃瓜群众的一片哗然。

    因为他们没有听到这两人的窃窃私语,只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

    池砚将人带到了通风口处,才松开她。

    秦时喻揉了揉腰,没好气地埋怨一句,

    “使那么大劲儿干嘛,怪痛的...”

    这走廊上光线很暗,只有尽头处晃着一盏昏沉的光,也没几个人经过,幽昧丛生。

    池砚沉默了一阵儿,四周一时间只听得见两人钝重的呼吸声。

    末了他突然笑了笑,凑近了一点,勾头看着她,咬着牙开口,语焉不详,

    “秦时喻,你胃好得很是不是?”

    秦时喻看了眼自己被裹着的腰,嘟囔了一句,

    “我不就露了一小截腰吗...哪有那么夸张啊?”

    说完,她不服气地抬头,质问池砚,

    “那你呢,你怎么又在这儿?你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提前回来不回家跑酒吧来玩?”

    秦时喻还在等他的回应,他却轻轻地扣住了她的下巴,浅尝辄止般地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这个吻虽然短暂,却是让秦时喻大脑懵住,脸颊也跟着发热。

    他伸手抚她发烫的脸颊,手指一直滑到她的唇上,散漫地笑笑,

    “当然是,”

    “特意来抓你回去的。”

    话音刚落,没有给秦时喻任何喘气的机会,他直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身前带,她直感觉自己提气的瞬间,他带着一个来势汹汹的吻,蓦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秦时喻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暗潮严丝合缝地裹着,浑身绵软,就那么半推半就地回吻着他。

    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汹涌,一寸寸地撩拨着她的心神。

    两处呼吸交绕着,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在下着一场混着光亮的雨。

    潮湿又馥郁,明亮却暧昧。

    过了许久,他渐渐放缓动作,末了惩罚般地轻咬了下她的嘴唇,不痛,但是麻酥酥的。

    他的嗓音也蕴着几分潮意,躁郁又克制。

    “回家。”

    “回家再收拾你。”

    *

    车刚刚在别墅前停稳,池砚火速下了车,将人从副驾上拖下来抱住,一路走一路吻,走到门口时,火急火燎地用指纹解了锁。

    他将人抱进二楼卧室,关上门,把她放下来,将人抵在门口,双手反剪至头顶。

    而她腰上原本裹着的他的外套,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光洁纤柔的曲线暴露无遗。

    他放下她的手,想低头吻她,她却伸出一根手指,堵在他的唇上。

    她一双媚眼毫不避讳地在他脸上打着转,眉目间风情万种。勾人上瘾。

    “我们...要不要...?”

    她指尖一勾,挑着他的下巴,目的全含在一双眼里了。

    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

    池砚挑眉笑笑,头又低下去几分。

    “宝贝,”

    “这可是你说的。”

    ...

    从听到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之后的那段时间里,秦时喻的经历特别的丰富。

    一会儿似行至云端,一会儿又像沉入海底。

    浮浮沉沉。

    翻来覆去。

    像一株垂死的盆栽一次次地在灼热的浪潮中汲取养分。

    将死而复生。

    但她知道无论是那一种,她都乐在其中,欲罢不能。

    累也快乐着。

    行至中途,她还挑衅般地勾着池砚的脖子,压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你知道吗,我今天拿你打赌,换了一个包。”

    “谢谢你了,大功臣。”

    池砚低笑一声,

    “你老公就值一个包?”

    后来秦时喻就发现,不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因为她嘴上得逞的,他都会在别处一一还回来。

    程度更甚。

    ...

    结束后,她如同一只脱水的鱼,伏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池砚轻轻地抱住她,勾住她一缕微湿的头发,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脖颈上。

    “宝贝。”

    “累吗。”

    秦时喻的眼皮很重,迷糊间简单地回应了个“嗯”字。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低声说,

    “休息一会儿再抱你去洗澡。”

    身边的人累了,可他却越来越清醒。

    其实今晚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看她累成这样,还是等下次吧。

    他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望着头顶那盏晃动的灯,陷入了沉思。

    他提前回来本来是想给她个惊喜的。

    偏偏那个时候裴衍之来机场接他,上车的时候,无意中问了一句,

    “你是回家呢还是去接你老婆一起回家?”

    他眉头微蹙着,

    “什么?”

    裴衍之当即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说漏嘴了,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只能打开手机给他看那条朋友圈。

    那不是秦时喻发的,是林语池发的,拍完短片林语池和裴衍之交换了微信,今天她发的这条朋友圈,应该是忘了屏蔽他。

    她这条朋友圈带了定位,发了六张图,有几张自拍,还有两张别人的侧脸照。

    池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秦时喻。

    他到酒吧来,本来也只是想等她玩完了回家,他开始,坐在离他们稍远的一桌,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也只是想逗逗她。

    他猜出来了她不会接那个视频电话。

    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秦时喻他们斜对面的那桌,几个花花少爷,色眯眯地盯着她们那桌时,他一下就不爽了。

    很不爽。

    所以他坐到了那桌来,那几个少爷自然是认得他的,立马哈腰连连,又是给他递烟又是给他递酒的。

    他一根都没接,也一口都没喝。

    还没等他开口,那几个少爷便吊儿郎当地说,

    “池少怎么也过来了,是不是也看上了对面的哪个?”

    “我跟你说啊,池少,就那个黑裙子的,穿的那么骚,给谁看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人一把揪起,对上一双冰冷的眼。

    那股力道越收越紧,他就快要窒息。

    “别人穿什么,是为了取悦自己,为了自我欣赏的,不是为了成为你们这种人口中讨论的污浊之事。”

    “你要是管不住你的眼睛和嘴,告诉我,我来安排机构,帮你捐掉。”

    ...

    那边,秦时喻的那桌推杯换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而不久后,他看见她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这边,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同的表情。

    有嘲笑的,有看戏的,有事不关己的。

    只有秦时喻,脸上是惊讶的。

    还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池砚承认,看到她走来,看见她穿着的那一瞬间,他是有生气的,才会脱下外套来盖住她的腰。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见这时她恬淡的侧影,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他好像失了分寸。

    他本来就不该去限制她穿什么,玩什么,这都是她的自由,她的权利。

    污浊之人的嘴是永远堵不住的。

    不应该为此牺牲她自己的快乐。

    而他要做的,本来就不该是控制,不该是束缚,而是适时地挡在她面前,好好地去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