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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此时见白展的言行举止有些反常,惊讶得说不出话,以为自己在做梦,只能睁着大眼睛看着白展,白展见秋儿半天不说话,又担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身上疼是吗?”白展说着握起秋儿的手。
一阵冰冷从秋儿的指尖传到身上,秋儿打了个冷战,明白自己不再做梦,便小声道:“我怎么在你的房间?”
白展意识到自己的手太冰了,便将秋儿的手放回到被窝里,掖好被子道:“说来话长,你醒了就好了,只要你没事,什么都好。”
秋儿有些疑惑道:“我怎么了?”她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哎!被乱动,小心伤口开裂了。”白展连忙制止。
“伤口?哪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秋儿使劲的想想,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在城西大牢里,有人对你用刑,你不记得了?”
秋儿想了想,道:“我记得我被崔将军送到牢房后,头有些晕,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坐在那睡着。”秋儿用嘴努了努白展刚坐的地方。
白展叹了口气道:“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保证,秋儿。”白展俯下身,轻轻的托起秋儿的颈,把上半身轻压在秋儿身上,头埋下喃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展动情的声音在秋儿耳边低语着,虽然秋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得出白展话里情意绵绵,秋儿心中忍不住感动,将白展先前的冷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秋儿抿嘴笑了笑,想伸手去抱白展,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东西,便“嗯?”了一声,想拿出来看看。白展感应到了,便起身帮秋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道:“它叫游梦剑,是义母生前送给我调息内功的玉剑,非常的神奇,要不是它,你昨晚小命可不保。”
“那么严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秋儿倒有些稀奇,开始追问。
白展便一五一十的向秋儿道来,把秋儿听得一惊一乍的,倒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般。白展讲完后,秋儿眨了眨眼道:“这柄剑有这么神奇,能汲取空气的能量?游梦剑,游梦……”秋儿喃喃的念着玉剑的名字,突然道:“真的是游梦……昨晚我梦见我娘了,她说她想我了,便来看我,还说给我做了好多我爱吃的糕点。她带着我和哥哥到处玩耍,还有我哥哥帮我捕蝴蝶,好多好多美丽的蝴蝶……在梦里真的很开心,都不想醒过来……”
“秋儿,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怎么办?”白展深情的望着秋儿。
秋儿从来没见过如此多情的白展,幸福的笑着,一把扑在白展的怀里道:“谁让你对我那么凶的,还说我是细作,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好吗?”白展紧紧的抱着秋儿道。
秋儿眼泪不禁落下,笑着“嗯!”了一下,狠狠的点着头。
白展再一次见识到了游梦剑的神奇,本以为只是治好了秋儿的内伤,外伤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没想到秋儿浑身的鞭伤已经消失不见,连一点印子都没有了。秋儿就这样从床上爬起来便生龙活虎了,直嚷着肚子饿。白展为了哄秋儿开心,便把李恒也接来一起用膳。
秋儿和李恒在秋儿的新居离秋苑的花厅中用膳,四下无人,院内幽深僻静,秋天落叶缤纷,枫叶在秋风中摇曳着鲜红,厅内的主仆二人正拉着家常。
“李恒,我哥和爹身体还好吗?”秋儿喝了口汤问道。
“至从小姐离家出走,少城主瘦了不少。”
“哼!活该他瘦了,谁让他娶了老婆就忘了我这个妹妹。让他教我几招功夫,说忙着没空,后来还凶巴巴的。他以前几时那么对过我,至从娶了那狐狸精,时间都往她身上堆。”秋儿还幸灾乐祸的愤愤道。
李恒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少城主心里内疚得很,少夫人也很担心小姐你。”
秋儿白了李恒一眼道:“李恒,虽然你叫我小姐小姐的,我哥把你当兄弟,我也把你当朋友看的,你还跟我来这套假话。我和她又不是吵一两次,她会担心我?我走了,她正巴不得呢,以后没人在下人面前下她的面子,她的少夫人身段可以处处显摆。真不知道哥到底迷上她什么,一点都不好!”
李恒也不便说什么,只得听着。半会又道:“小姐,你如今和白城城主成亲了,真的就不回去了么?”
这句可把秋儿给问住了,秋儿一直都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极力想逃避回家的事实。秋儿低着头,抿了抿嘴默默道:“你说我还回得去么?白展他不会放我走的……”
李恒道:“小姐若想全身而退,一切可从长计议。”
秋儿不语,只摇了摇头。李恒也不傻,早在那晚白展替秋儿挡剑,秋儿担心白展伤势哭喊就看出来两人感情非同一般。更何况白展不顾忌讳,敢娶个将死之人做新娘,这一切更让秋儿无法割舍这份情意。
李恒道:“那我该如何复命?”
秋儿想了想道:“就说没找到我,新娘不是我。”
“这……这是为何?知道你在这,城主少城主也好放心不是?”
秋儿无奈笑道:“爹一向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统治绿洲,好不容易金城倒了,如今出了白城跟他争地盘,这几年年年输,爹若是知道唯一的女儿都心甘情愿下嫁给对手做妾,这等驳他面子的事,你让他如何接受?他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他的面子大过天,到时候心急之下,倾巢而出,你想过后果吗?到时候我和白展注定决裂,父女之情也许从此断绝,到那时,也许我除了去见我娘,别无他法。”
“小姐……小姐真是聪慧过人,连那一层都想到了。”
秋儿苦笑道:“什么聪慧过人,只不过隐瞒了身世始终是多想一些。回去你就说装扮成漆匠进了城主殿,发现新娘你不认识就是了。”
“是,小姐。”李恒道。
“还有,回去让我哥重整士兵编制,特别是将领,统统换掉!”秋儿严肃道。
“这是为何?”李恒有些不解道。
“那日我扮成普通士兵随军出征,发现出征的将领居然命令所有士兵投降,居然没有士兵反抗。这些将领肯定已经被白城的人收买了。”秋儿道。
“难怪好几次出兵都是全军覆没,连尸体都找不到。居然是这么回事。白城的细作当真是厉害!”
“厉害!你刚到白城就有人知道了你的行踪,说明我哥和我爹身边也有他们的人。你回去要将这些如实禀报,让我哥和我爹早做防范。”
“小姐,我若是走了,在白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若是白城主对你不好,你以后怎么办?”
秋儿斜了斜眼,笑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了。不过你放心,白展不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我在阎王殿走了一遭,看他样子,似乎有些怕了,他要再对我不好,我再走一遭给他瞧瞧就是了。”说着便咯咯笑起来。
李恒倒有些怕了,道:“小姐,我这有沙城在白城的联络地点,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到联络点去找人想办法回来。”
秋儿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些是军务机密,你告诉了我是为保我,可是我怕哪一天我不小心漏了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小姐……”李恒还想说,被秋儿制止了,道:“李恒,我们是多年的朋友,知道你担心我,可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
李恒见秋儿心意已决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不语。
秋儿继续道:“你放心,这里虽然举目无亲,但是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白展对我疼爱有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此时的秋儿是铁了心跟白展在一起,想起白展动情的话语和深情的眼神,整个心被幸福装得满满的。
就这样,主仆二人用了膳,第二天清早秋儿送李恒到了白城的城门外,话别了几句,李恒叩首惜别上马往沙城方向去了。秋儿见着李恒远去的背影,默默道:“爹,哥哥,你们珍重,秋儿在此谢罪了。”说着两行泪下,半日不得语。
秋儿在城门口望着沙城的方向迟迟不愿离去,直到跟在不远处的下人常贵低语道:“秋夫人,时辰不早了。”秋儿这才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上了,便道:“回吧。”于是上了轿子,起身回殿。
坐在轿子中,秋儿时不时的看看外面的街景,有种想到处逛逛的冲动。“停轿。”秋儿道。
轿子立马停了下来,常贵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先回吧,我在这先逛逛。”秋儿正准备下轿,常贵立马含胸道:“城主命我们为夫人的贴身侍从,怎有先回的道理,还请夫人体谅下属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