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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施安迪和华数便纷纷拿到了《邪神传说》的角色了。施安迪为此抱着赵思麦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两人虽说都拿的是小角色,但华数的戏份要比施安迪多得多。因为《邪神传说》是大男主戏,女性角色少,占的戏份也不多,赵思麦的戏份也不比华数多多少。
施安迪的戏份都集中在前面几集,拍了一周便结账走人了,而赵思麦和华数要留到最后。
男一男二是两位初出茅庐的偶像明星,有流量没作品并急切追求转型混影视圈。赵思麦第一天就跟他们混熟了,她本想拉着华数跟他们熟络,但华数不愿。华数自知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透明,要缠着人家玩,只会讨人嫌。他大多数时间缩在一个角落里背台词,琢磨表情动作。有人找他说话,他便回应,他很少主动去社交。
对于华数这种社恐,赵思麦帮了他很大的忙。她会拉着他去社交,陪他一起吃盒饭,也会教他一些演戏方面的经验。冬天天气冷,主角们都有自己的房车,赵思麦会邀请华数呆在自己的房车里避寒。
有时候,一起拍戏的小生会八卦:“赵姐,华数莫不是你男朋友?”
“滚!”赵思麦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华数是我哥们儿,这里是我主场,我得罩着他。”
“可你对他也太好了吧。”
“姐人品就这么好。”赵思麦拍了拍小生的肩膀。
赵思麦欣赏华数,觉得他有颜有实力又吃苦耐劳,是娱乐圈的潜藏财富。所以赵姐倾尽毕生所学,想教会华数在娱乐圈的生存之道。可惜这华数啊,是扶不起的阿斗,死活带不动。
“看见那台机子了吗?”赵思麦示意华数。
“看见了。”华数点点头。
“那台机子是拍花絮的,它只要靠近你,你就给我活泼一点。”
“它拍我干嘛?”
“你可以蹭我镜头啊。”
“不会。”
“姐教你。”说着远方的摄影机便向他们走来。
“来了来了来了。”赵思麦脑中飞速策划着花絮剧本。
她从草地上抓起一只甲虫,然后故作神秘地放到华数面前,想要吓唬他。这时,摄影师已经在录了,赵思麦期待着华数的反应。
“干什么?”华数看着赵思麦手里的虫子,不为所动,神情淡定。
“你假装害怕,尖叫着跑开。”赵思麦看着剧情不按套路出牌,只好尴尬地贴耳示意华数。
“一只虫子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在云南见的虫子多了去了。
“假装,你就假装害怕。”赵思麦悄声重复。
“不要。”华数冷漠拒绝,觉得这样有失他男子气概,本来自己也不害怕。
“蠢货!”赵思麦捶了他一拳,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咒骂道,随手将虫子扔了。
第二次,片场一只野猫走到赵思麦跟前找她讨吃的。刚好华数和拍花絮的摄影师都在场,赵思麦便想利用这只野猫给华数立个温柔爱心大哥哥人设。
她抱起野猫,轻轻抚摸它,眼中带着柔光爱意,野猫也配合,伸长脖子报之以吻。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快,你也摸摸它,演得温柔点儿。”赵思麦靠近华数,悄声说道。
“不要。”华数再次冷漠拒绝。
“干嘛呢你!让你摸一下又不会死。”赵思麦急了,又不敢大声吼他。
“你不知道这野猫是吃老鼠的吗?你不知道它身上全是虱子吗?还有,它还可能没打过疫苗。”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赵思麦被华数一阵灵魂发问吓得不轻,连忙放下野猫,灰溜溜地跑去洗手了。
后来,赵思麦便不再专注于带红华数了。whatever,认真拍戏吧,该红的自然会红。
天气已经转冷,赵思麦拍了一场泡在水里的戏,冷得直哆嗦。夜里她一直咳嗽,第二天就发烧了,烧得神志不清。周华露劝她别拍了,但她坚持带病工作。因为这几天导演在赶进度,她一停下,整个机组都要停工。赵思麦是很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以她的性格,是绝不愿意这样做的。
咸甘导演问她:“能坚持吗?”出了事他怕毕易安怪罪他。
赵思麦逞强,也说:“能。”
好死不死,那天恰好是场骑马戏。当时要拍一场赵思麦骑着一匹马奔腾而过的远景,为显真实,没有过多的防护,也不能骑道具。
赵思麦坐上去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去驾驭那匹马,即便是想在摇晃的马背上坐得安稳点也不容易。虽说只有短短几秒的镜头,赵思麦还是不幸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摔下来那一刻,她只感觉脚疼腰疼,脑袋本就发烧还震得不轻,于是视线变得模糊,意识开始不清。她感觉一大群人将她围了起来,接着,救护车呼啸而至。等她稍微清晰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手上打着点滴,周华露坐在她身旁。
“你醒啦?”周华露看向赵思麦,她被吓得不轻,眼中竟还包着泪水。
赵思麦头还很昏沉,全身发烫无力,身体有一种飘在空中的错觉。她嘴巴很干,无力开口,向周华露点了点头。
“你吓死我了,都跟你说了不要拍了。”周华露下意识地将锅推给赵思麦,但她又马上意识到自己需要讨好赵思麦,因为她将面临着被炒的风险。“我可能马上就要走人了,遇见下一个经纪人,你可要好好听她的话。”周华露开始卖惨。
赵思麦现在一心只想好好地大睡一觉,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做,可是眼前的事情她必须处理:“不会的。”她安慰道:“我不会让你走的。”她向她保证。
毕易安跑了进来,他找到赵思麦的方位后急促地走到她床前。他眉头紧锁,看上去很不高兴,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他还有些气喘。
他用手摸了摸赵思麦的额头,很烫,又掀起她的被子检查她的脚。
“疼吗?”他轻声问道,眼中带着怜爱。
赵思麦感觉到了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有些粗糙又有些冰凉。她看着他来,就安心了。心中砌起的铜墙铁壁瞬间崩塌,她只想躲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喊疼。
但是她没有。
“你怎么没穿外套?”她没有回答毕易安的问题,反而是关心起来他。
毕易安接到了电话急着出去,便忘记了拿外套,走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忘拿了,没事。”他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不过他并没有功夫关心这个:“疼吗?”他接着问道:“脚有些红肿,应该没有大碍,但是额头太烫了。”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要让潘霞姐给你送来啊,这么冷的天。”两人始终都在关心对方。
“会的。疼吗?”他第三次问道。
“疼。”赵思麦终于回答了,语气中还带着哭腔。
“没事的,宝贝。会好起来的,不严重。”毕易安握着她的手,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吃了药就好了,很快就会好的,脚也会没事的,腰也会没事的。”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责备她的话,见到她时却说不出口了。赵思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烧得那么重还在关心自己冷不冷,他还怎么狠得下心去责备她呢?
但总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的,毕易安扭头看向周华露,眼神从柔情似水变得杀气腾腾。
“来,你给我出来。”毕易安语气很不友好,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了,架在嘴上的枪炮蓄势待发。
“那个,哥!”赵思麦见状急忙起身阻止。
“你给我躺好。”毕易安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病房外,周华露缩着脖子垂着头,准备迎接枪林弹雨。
“当时我投资的时候,你们老板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要找个最好的经纪人给笑笑,结果呢?就找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周华露不敢吭声。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随时都在强调,我不求你们能把笑笑带得飞黄腾达,我只求你们能让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结果呢?39℃了你还在让她拍戏,还拍那么危险的戏!她真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我问你,我雇你来是干什么的?你不会给导演商量吗?有什么戏非得当天拍?我让你照顾笑笑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周华露依旧不吭声。
“笑笑她善良,你每次做错事了她都向你求情,你以为我不追究你,我就不知道吗?还有上次,你让她,还有一群小孩子在客厅里喝酒,自己不管不顾在房间里睡觉。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孩子的?”
毕易安骂了好一阵子,周华露始终不吭声。最后,他骂累了,挥挥手说:“你走吧,这里你不用来了,我会让你们老板换个经纪人。”
毕易安只是吓唬吓唬她,给自己出口气,他知道周华露会缠着笑笑卖惨,然后笑笑又会缠着他求情,最终这个女人的铁饭碗还是不会丢。
“哥,是我硬要拍的。”一进门,赵思麦就开始为周华露求情。
“闭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毕易安态度坚决:“你先睡一会儿,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弯下腰将她的被角压实。
赵思麦知道,毕易安现在还在气头上,多说无益,便不再求情了。连着拍了几天的夜戏,每天只睡四五个钟头,她现在也确实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那我醒来的时候还会看见你吗?你不要走好不好?”只有在毕易安面前,赵思麦才会像这样撒娇。
“哥哥不走,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等你醒来。睡吧,笑笑。”他语气温和,站在那里,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赵思麦终于安心了,她放下身上全部的烦恼,进入了梦乡。
当她醒来,天色已暗,床边的毕易安正在向潘霞交代一些事务。潘霞把毕易安的外套带来了,顺便给赵思麦带了一些粥,还有一些文件也要交给毕易安处理。
“醒了?”两个人放下文件向她走来。
“烧退了。”潘霞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好一点儿了。”毕易安也摸了摸她的额头。
“笑笑,好些了吗?”毕易安轻声询问。
赵思麦点了点头。
“唉,宝贝,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啊,你快把你哥给吓死了。”潘霞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发烧了怎么还去拍那么危险的戏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也幸好没大碍。”
“没事的,霞姐。”赵思麦逞强地笑了笑。
“哼,哪天真出了事就知道了。”毕易安冷哼一声,嘲讽道。虽然不给她好脸色,但行动上还是关心她的,他把潘霞带来的粥打开,说道:“起来喝点粥。”
“好啦,我也回家带娃了,走啦,毕总,笑笑。”潘霞挎上包准备离开。
“明天的早会我就不去了,让张宇森安排。”毕易安嘱咐道。知道毕易安挪出时间陪她,旁边的赵思麦笑开了花。
“笑什么笑,吃饭。”毕易安看似训斥,其实语气很温柔。
“你喂。”赵思麦笑得像个傻孩子一样。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毕易安也就舒心了,刚才发高烧,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说明病情真的有好转。
“自己吃,多大了还要人喂。”
“你看我手。”赵思麦抬起自己正在输液的右手,皱着眉头,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其实赵思麦可以用左手吃饭的,毕易安也没揭穿她,他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一脸不情愿,身体却很实诚地拿勺子喂她。
“你生病了磕到了碰到了,哥哥都会心疼,你明白吗?”毕易安的教育虽迟但到。
赵思麦乖乖地点了点头。
“所以不要总让自己受伤,你一受伤,那些爱你的人都会为你担心受怕,你知道吗?”毕易安一个大老爷们儿,其实不怎么喜欢说这些肉麻的话,但他常对赵思麦说。他要让她感觉到被爱,感觉到自己被需要。
赵思麦是个缺爱的孩子,刚出生不久,母亲去世,父亲赵世渊不到一年再婚。重组家庭后的父亲几乎对她不闻不问,哪怕她是一个长相漂亮,受人追捧的明星女儿。
赵思麦从小跟着外婆姜广梅一起生活,姜广梅是个爱挥霍的女人,爱抽烟爱喝酒爱名牌爱旅游爱打麻将,就是对自己孙女儿不上心。赵思麦没出道前,她爸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也不少,但都会被姜广梅挥霍光。每到月底,那是赵思麦最害怕的时刻,姜广梅会抱着赵思麦上她父亲家讨钱,讨不到便在门外破口大骂半个小时。后来,赵思麦能赚钱了,姜广梅就把她扔在片场里打童工,自己守着这棵摇钱树出去花天酒地,四处挥霍。赵思麦在片场是死是活,她从不关心。
有一次,毕易安提着零食去片场看她,她刚开始还开心得手舞足蹈,没过多久便在毕易安怀里崩溃得哇哇大哭。毕易安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已经一个月没看见外婆了,这里的叔叔阿姨都不认识,她害怕。认识她越久,毕易安就越怜爱她越心疼她,他常常想,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天使怎么就没人爱呢?他看见她第一眼时,就想把全世界的美好捧到她面前。
赵思麦的世界很奇怪,很多人都爱着她,除了那些应该爱她的人。
“只有你好好的,哥哥才安心,你的那些粉丝才安心。工作要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不到的事不要逞强。大家都知道你是努力上进的好孩子,没人会责怪你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面对毕易安的唠叨,赵思麦笑着答应他,笑里带着幸福。
吃了一半,赵思麦便不吃了,米饭是高碳水,平时她是不怎么碰的。不过她不会明着说,便装作很嫌弃的样子说道:“我不喝了,太清淡了,没味道。”
“再多喝几口嘛,你现在发烧,不能吃太重口的东西。等你病好了,哥哥再带你出去吃。”毕易安哄她。
“不,我不要。我想喝冰可乐,零度的。”她向毕易安撒娇,想让他给她买。
“想都别想。”毕易安放下手中的碗,冷着脸拒绝。
“坐起来,我给你搽药了。”毕易安掀起她后背上的衣服,她的后背光滑白皙,脊骨高高凸起,左边腰部有块巴掌大的淤青。
毕易安本来是轻轻地为她涂抹膏药,看着她那因为消瘦而凸出的脊骨,气不打一处来,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看似严肃却充满宠溺地斥责道:“叫你不好好吃饭!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哥,别闹。”赵思麦倒也不生气。
涂完药,赵思麦便继续昏睡过去,毕易安在她床边的沙发上工作,直至凌晨才回房睡觉。
早上她醒时,毕易安已经站在她的床边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瓶可乐,拧开瓶盖递给她,“你要的可乐。”他说。
可乐是温热的,应该是被他捂热的。赵思麦喝可乐时,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烧退了。”
虽然赵思麦第二天烧就退了,但毕易安还是让她在医院里呆了一周。期间华数、施安迪、陈若芸和咸甘导演等都来看望了她,没来看望的也给她发了短信关切了几句。毕竟演员坠马摔伤也算件大事,她手机里每天都有回复不完的消息,在医院里躺着倒也不算闲。
周华露也被她给捞回来了,为了保她,赵思麦磨了毕易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