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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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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商灵站在厅堂之上。

    这里跪了八个陈府小厮,还站了几个老人家。

    梁太守坐在主位之上,看着静静站在那儿的陈商灵。

    这女孩子一大早跑来报官,说是有人打了她店铺里的人,本来这种事情由梁太守的属下来处理就好了,但是沈管家告诉他报官的是陈商灵,他立刻从府上赶来了衙门。

    梁太守更没有想到的是,陈商灵要告的人是陈金钰。

    陈金钰可是她的妹妹呀,虽然这二人不和,但脸面始终都是陈家的,陈商灵这么做,就不怕陈大老爷生气吗?

    陈商灵站着,一直没说话。

    直到陈金钰来了。

    陈金钰是由别人押着来的,因为一路上她都不老实——她堂堂陈府小姐,被人当着民众的面押来衙门,陈金钰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陈商灵!”陈金钰一看见陈商灵就大喊起来,“你干的好事!”竟让她丢脸,“你想干什么啊?”

    陈金钰还想冲上去打人,不过被捕快们拉住了。

    陈商灵没理她,只是向梁太守行礼:“太守大人,我要告陈金钰唆使下人打我店铺的人。”

    陈金钰吼叫:“陈商灵你诬陷我,我回去一定让爹和娘给我主持公道!”

    陈商灵看着梁太守:“太守大人会给我公道。”

    言下之意,她肯定了陈金钰唆使了府中下人打人,陈金钰有错在先,公道才是她的。

    梁太守有些为难。

    说帮陈商灵吧,谢容与也许会高兴,但那只是也许,而陈朱氏一定会不高兴。

    说帮陈金钰吧,陈朱氏当然会记得他的好,但谢容与回了安城会跟太子说他坏话吗?

    谢容与真是个不确定因素,不太好拿捏呢。

    梁太守后悔来这儿插手了。

    梁太守叹了口气,准备好要说的话以后,还没开口,陈商灵就先一步继续说了:“太守大人,我店里的人和这几位老人家都指正就是这些小厮打得人。”她指了指跪着的一群陈府小厮,“而方才您也听小厮们认了,让他们打人的就是陈金钰。”

    梁太守又想说话,但陈金钰先冲陈商灵大喊:“你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指正我!”

    意思是陈金钰不相信小厮们把她捅出来,而不是她非主使。

    本来就是,小厮们都是向着陈朱氏的,或者说,怕陈朱氏,既然如此,在陈商灵和陈金钰二人中选一个站队,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陈金钰,可为什么他们都认了?

    陈商灵又搞什么鬼了——

    陈金钰喊:“陈商灵!是不是你威逼利诱让他们陷害我?”

    是,但陈商灵当然不会承认。

    那些人都害怕陈朱氏,肯定不会承认陈金钰派他们去打人,所以陈商灵头一晚就找过他们了。

    她只要这些人如实承认,也不需要他们多说陈金钰一点坏话。

    威逼利诱,差不多,确实废了她不少功夫。

    陈商灵没说话,梁太守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在衙门,公堂之上,谁敢说谎。”先偏向陈商灵,“不过陈大小姐,你店铺的人伤得不重,这件事情还是小事化了吧。”再帮帮陈金钰。

    陈金钰道:“本来就是,多大点儿事儿啊,不就是几个下人受伤吗?又不是你出事了。”

    陈商灵道:“大人,他们伤得不轻。”

    陈金钰叫起来:“你有完没完啊?”这件事情回家闹不好吗,非要在民众眼前闹。

    陈金钰不想听后面民众的议论,但有些声音太大了,她想不听也难。

    陈商灵猛地侧首看她:“你有完没完?那条街上的那么多老人家都看见是陈府的小厮打了人,小厮也认了就是你派他们去的,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陈金钰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陈商灵有时候真的好凶。

    民众议论纷纷。

    “是正街后面那条街发生的事情吗?我好像听我祖父说过了,说那边昨天来了好多人,一个老人家、一个姑娘和两个年轻人都被打伤了。”

    “嘶,老年人和姑娘都打,他们这么狠呐?”

    “不知道,反正我祖父是这么说的。主使怎么是陈家二小姐啊,真是不得了,我一直以为陈二小姐挺老实的,看着还挺乖。”

    “告状的不是陈大小姐吗?陈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就是她俩闹呗。”

    “那到底谁的错啊?”

    “我觉得就是陈二小姐,毕竟街上的老年人和这些小厮都说了。”

    “唉,我觉得那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那人说得小声,只有他们周围的人听到了,“不然小厮怎么可能指正二小姐呢,要知道,陈府后院可是二小姐的母亲陈大夫人管理,偏偏小厮们不帮二小姐,还直接认了……”

    “你这话有理,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

    议论声越来越大,陈金钰羞恼得脸通红。

    梁太守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喊了声“肃静”,说:“行了,这件事情本质就是你两姐妹的闹剧,我让人去派陈大老爷领你们回去,自己解决吧。”

    陈商灵不干:“太守大人怎可如此草率?此事牵涉者众多,哪儿算是我们二人的闹剧?”

    本质上说是她二人的闹剧不为过,但梁太守也不能如此不负责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可以处理到一半就不管了?

    “陈商灵,你有完没完!”背后传来女声,说了和陈金钰一样的话。

    陈金钰一听这声音,兴奋地连忙起身去推押着她的人。

    押她的人一看是陈朱氏来了,当然松了手。

    陈朱氏还派了人疏散了看热闹的民众,也让公堂上的无关人员全部离开,最后这里只剩下了陈商灵、陈金钰、陈朱氏和梁太守。

    陈朱氏将陈金钰护在身后,对梁太守行礼再说:“太守大人,不请自来,全因心系女儿,还望大人见谅,不与民妇一般计较。”

    话虽如此,梁太守还是愠怒:“陈大夫人这是把公堂当自己的家呢,来得这般随意,甚至自作主张把人都遣退了。”

    还想要他见谅。

    不过话说重了也不行,陈朱氏不仅是陈大老爷的妻子,还是朱大老爷的妹妹,这二位老爷都与他有合作,梁太守不能惹他们。

    但梁太守毕竟是太守,也不能被人如此忽视吧。

    虽然他要钱,要给太子钱,但他也要自己在江城的脸面和威严啊。

    梁太守想说话,但被陈朱氏先拦下了——有点气人。

    “陈商灵,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朱氏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