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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元旦,还未到就知道肯定会很热闹,实际上也是,不过这次的热闹与以往有些不同。
家家张灯结彩,门口是来来往往串门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人们互相寒暄打招呼,说着今年家里新添了家具装饰品,或者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一位妇人来到街边小铺,问卖糕点的老板娘价格多少,老板娘报了个数,妇人一脸惊愕:“什么?这可比往年过元旦时的价格还高出一倍多,你卖的时黄金糕吗?这么贵。”
老板娘瞥了她一眼:“我进原料的价格也提高了,售价当然会变。反正就这个价钱,你爱要不要。”
妇人有些生气:“你这人真是不会做生意!”说着甩手就走。
她倒不是买不起,毕竟丈夫和儿子分别在汤氏钱庄和权氏钱庄存了钱,刚刚才去取回钱呢,她家现在可有钱了。
就是老板娘的态度让她有些恼怒。
她可是要买东西要给对方钱的客人!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买东西遇到的老板们都是那样的态度,卖的东西价格也上涨了不少……这样说起来,就算她家有钱了,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
再大手大脚把拿回来的钱花下去,恐怕家里都会有意见的。
算了算了,省着点花吧。
妇人这般想着,不再去下一家糕点店,而是打道回家了。
妇人前脚刚走,老板娘的糕点铺就迎来了另一个客人——一个牵着孙子的阿婆,阿婆的孙子闹着要吃糕点,阿婆无奈,只好带他来。
虽然糕点很贵,但是孙子非要吃,阿婆只好忍痛付了钱。
老板娘接过钱,破天荒地把钱串在手上摇了摇,然后她神色微变,下意识地仔细看钱:“你这铜板不对吧……”
阿婆理直气壮:“什么不对,这可是我刚从权氏钱庄取回的钱。”
老板娘一听到“权氏钱庄”,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大半,但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回去让丈夫看看吧。
最近老板娘收到了不少自己觉得有问题的钱币,但是她准备再隔一段时间就不卖糕点了,所以就没太在意——卖糕点又赚不了多少钱,还是去钱庄存钱比较好。
……
陈商灵在酒楼的二楼通过窗户,蹙着眉地看着街上的一幕幕。
“坊间已经有人发现部分钱币不对劲的。”思华年走到陈商灵的身边,说道,“大小姐,这次假币制造的数量很大,以前就算有过也不如这次这么严重。我让店里的人防着点,可是今日一上午,店里就发现了一半左右的钱币都是假的。”
陈商灵还是看着下面,不语。
“梁太守还是什么都没做吗?”陈商灵问。
“去了趟汤氏钱庄。”思华年道。
去汤氏钱庄干什么?
陈商灵收回目光,不再看底下。
……
汤府。
大厅,汤无谁和梁太守一右一左坐着,汤无谁让人准备了茶水,等下人离开后,他哈哈笑了:“太守大人,这可是您第一次主动来鄙府,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梁太守跟着笑:“哪里哪里,只是想着汤老板来江城这么久了,不来拜访拜访汤老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梁太守过不过意得去,汤无谁不在意,至于梁太守今日为何而来,他是知道的。
汤无谁道:“太守大人,最近我的钱庄莫名其妙出现了存假币的客人……”
话题一扯到“假币”,梁太守很快紧张起来,他说:“可不是,不少人向我反应了这件事儿呢。”
看着梁太守这般反应,汤无谁就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了。
汤无谁笑道:“梁太守今日找我,恐怕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吧。只不过我就是个小商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就拒绝了?
梁太守蹙眉:“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就算放到这事儿上也是可以的,汤老板虽然来江城不久,但既然来了江城,就是江城的一份子,现在江城出了这等事,你怎可置身事外?”
汤无谁道:“太守大人言重了,我只当自己是个小商人,不知能有何作为。不过太守大人这么说,倒是让我感到惭愧……不知,太守大人有何妙计?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给您办了。”
得到这句话的梁太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现在不是有不少人在你这儿存钱吗,我想着,不如汤老板把收来的假币全部融掉,再返还新的真币。当然了,假币真币一换一,官府会出的。”梁太守道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当然没问题。”汤无谁没多想,答应了。
这么爽快?
梁太守一愣。
“不过,权家的二少爷不也开了个钱庄吗,太守大人也可以找他,大家一起,事情解决得更快。”汤无谁道。
对于梁太守的惊讶,他倒没有多在意。
梁太守的提议损害不到他的利益,相反的,有了官府出面,他能收到更多的钱。
“哦,那边我也会去通知的。”梁太守道。
权章醒就是个小屁孩,若权氏钱庄的老板是权飞羽,梁太守还会忌惮,但权章醒……没必要,通知他一下办事就行了。
梁太守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感到自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之后,梁太守就起身准备回府了,完全没注意身后汤无谁露出的邪邪的眼神。
……
梁太守高高兴兴地出了汤府,这是沈管家急急跑来:“老爷,不好了,街坊闹起来了。”
梁太守的笑容陡然消失。
“什么情况?”
“街坊不少人闹着自己或对方手里有假币,还有人为此打起来了。”
“赶快封锁消息!”梁太守急了,“千万不能让安城的人知道这件事。”
一定要尽早处理好此事!
……
接到街坊闹事的消息后,陈商灵立马让人去调查假币出处,尤其注意了汤氏钱庄和权氏钱庄——如此大规模的假币流通,一定与这两个给人钱的钱庄脱不了干系。
汤氏钱庄的运营规模本就古怪,偏偏就是有那么多人为了不劳而获多得点钱,就去那儿存钱
“明珠!”陈商灵忽然喊,“去杏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