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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舒慌了一瞬,忽而想起他病例薄子上的记录,敬舒下意识握紧了伞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里偶遇,不用害怕,不必害怕,五年他都没有报复她,他大概放下了,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宋司璞顺势转步往另一个出口走去,调头及时。
敬舒静静站在原地,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肃静的黑裙,长发扎成了马尾,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朴素,她不断暗示自己不要怕,她鼓足勇气喊了声,“宋司璞。”
宋司璞止了步子,并未回头。
敬舒说,“你替我背的那个案子,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安顿好身边的人和事,我就……我就还你清白,去坐牢。”
她要再陪伴小叮当一段时间。
宋司璞站在原地没动,他拿出一根烟刚要点燃,想起这里是墓园,于是火苗攥进了手心,翻盖打火机“啪嗒”一声,他的视线在打火机上落了许久,头也不回的抬步离开。
敬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没有曾经那般强烈的攻击性,他应该是放下了吧……他兴许也不想惹事了……他兴许觉得……她不值得他动手……他兴许也累了……
敬舒不安的胡思乱想,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金颐临时要回单位开紧急会议提前离开了,暴雨倾盆,小娴冲下车便噔噔上了楼,敬舒抱着怀里睡着的小叮当急急跑进店里,将小叮当安顿好后,她方才下楼帮店员把花盆端进花厅,正手忙脚乱,忽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满身雨水湿透了,水渍一点点滴在地板上,他在敬舒面前站定。
敬舒下意识抬头,便看到那张梦魇中俊秀灵气的脸,那么深刻的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引发强烈的恐惧战栗,敬舒失声叫了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老诚从楼上冲下来,看到闯入的男生,老诚也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意识到认错人了。
那是一个跟纪临江长得很像的小男生,帅气而又灵秀,特别水灵的质感,眉目没有纪临江冷漠矜贵,小男生脸上更多的是青涩的稚嫩焦急,他有些局促的搓着手,不知该怎么称呼,他知道眼前这位美女是小娴的姐姐,“闵……姐姐……我,我是小娴的同学,我惹她生气了,来……来道歉……”
敬舒眼神直直落在小男生脸上,像是被点了穴道,脸色泛灰,一动不动。
“小娴……”小男生冲着楼上喊,“我跟那个女生真的没有什么,你如果不信,我……”
不等他说完,小娴忽然愤怒的从楼上冲了下来,用力推了一把小男生,“谁让你来的!滚出去!”她一下又一下将小男生往外推,用力将他推出了店外,“我警告过你不准来的!”
“小娴,我跟那个女生真的没什么,那晚我只是喝醉了,她扶我去酒店,但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男生极力辩驳,他抓住小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把自己最美好的第一次给了我,我怎么会辜……”
小娴愤怒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颤抖不止,眼里压着浓烈的恶心,“滚!”她又用力将小男生推了一个踉跄,像是急于丢掉一块用过的卫生纸,无情又决绝,她转身飞快跑上楼,钻进自己的卧室里,扑在书桌上痛哭,不是他!终究不是他!
她手中攥着一张照片,那是她曾经住在纪宅时偷拍的他打高尔夫球时的微笑侧影,照片被她用刀子戳的千疮百孔,可依旧舍不得丢掉,她恨他!恨死了他!
终究不是他!
楼下像是被疾风席卷过,敬舒全身瘫软坐在地上,老诚想要扶起她,她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她粗重喘息,瞪着眼睛看着雨雾中那个身影的轮廓,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在两名女工合力帮助下,方才把她从地上提起来置于沙发上休息。
“大小姐,你认错人了,那是小娴的同学。”老诚及时宽慰,“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大小姐不怕,不要怕啊。”他急忙从楼上拿下她的药。
她的身体仿佛在刚刚那个瞬间丧失了机能,全身僵直,这么多年,她从未在人前落过泪,害怕家人担心,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也不肯为那个人掉泪,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和恐惧,几乎击倒了她,让她瘫软如泥,元神尽散。
“我没事……我没事……”敬舒的眼睛仍然有些发直,她从沙发上挣脱起身,扶着雕花楼梯往二楼走去,每走一步仿佛用尽了力气,“没事……”
她踉跄走进了卧室,抱着小叮当深深缩进被窝里,瑟瑟发抖,半夜爬起来吃药,安神片多吃了两颗,一觉睡到次日大晌午,小叮当睡醒了叫不醒她,吓得哇哇大哭。
房间门反锁着,老诚进不去,急得直跺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撞开了门,敬舒才从巨大的动静里醒来。
众人见她好端端坐在床上,方才放下心,她随手抓起头发扎起,像是没事人一样笑说,“我睡个懒觉都不安生,你们差点把门给拆了。”
敬舒笑着抱起叮当往卫生间走去,简单洗漱一番,眉眼温温柔柔的,“今儿个是周末,不用送叮当上学,想多睡会儿呢。”
她从烤箱里拿出面包,与小叮当相对而坐,两杯牛奶,神情淡静全无异常。
“妈妈,你说今天带我出去玩的。”小叮当吃着面包,“要说话算数哦。”
“想好去哪儿玩了吗?”敬舒微笑问她。
小叮当点头,“去图书馆看画画。”
老诚站在一侧,瞧不出端倪,轻轻叹了口气。
“小娴呢?”敬舒问。
“一大早去学校了,说这周课程紧,不回来了。”老诚低声。
敬舒垂眸喝了口牛奶,没有再说话,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不想过多询问,也不想再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劳心劳力,小娴的心思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存了那份心思。
姐妹俩若是说的太开,伤和气也伤感情。
什么都不说,又生着芥蒂。
索性她闭上嘴,倒是缓和了几分关系。
吃完饭,她下了楼,恰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花店门口,有人跑下车大步走了进来,四处环顾,似是在选花。
“东哥?”敬舒微微有些讶异,她手里抱着一捧刚包装好的玫瑰花从二楼走下来,“四五年没见了吧?”
东哥看到她倒是一点也不发怵,似是早知道她在这里开着花店那般,笑着说,“是啊,惹我女票生气了,闹着问我要花,顺路就过来了,这周围只有这一家花店,过来救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