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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舒对许韵桦说,“希望许小姐放弃孩子的念头,你随时查验孩子生父,我随时配合你做检查!你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你大可放心!我五岁的女儿目前只有一个爸爸,如果许小姐不信……”
敬舒转脸看向宋司璞,“你手里有没有叮当喊他爸爸的视频?给我。”
她不相信宋司璞没有这种东西,他收集各方面的资料对付纪临江,叮当现在只叫过宋司璞爸爸,宋司璞怎么可能不拿这件事做文章,用来折磨纪临江。
宋司璞稳了会儿,从手机里调出一个视频递给敬舒。
敬舒看了眼,将视频只播放给许韵桦一个人看,“许小姐,您可以自己看看这孩子的爸爸是谁。”
视频有三段,第一段是小叮当冲进宋司璞怀里叫爸爸,第二段是叮当在医院叫宋司璞爸爸,第三段是叮当在宋司璞家里叫他爸爸。
叮当叫爸爸的声音那么清脆悦耳,充满欢愉的信任,是他梦寐以求千万次的眷恋称呼,为了这个称呼使尽各种手段入疯入魔。
许韵桦看着视频,又忽然看向纪临江。
纪临江整个人淹没在卧室的阴影中,看不清神情,如同瞬息融合进地狱深渊,阳光都照不进的黑暗。
从他的方向清晰地看得到小叮当在深夜的街头冲向宋司璞大喊爸爸的画面,那似乎是一段道路监控的视频,视频里宋司璞一把将小叮当接住了怀里,小叮当顺着宋司璞的怀里往上爬,欢快的不停的叫爸爸。
敬舒极力撇清叮当与纪临江的关系,“许小姐看清了么?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利用你对纪临江的爱做文章,这两个孩子跟纪临江半点关系都没有。”
敬舒拽着宋司璞刚走到客厅门口,却发现外间的防盗门怎么打都打不开,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浓烈的烟火被人从门缝里飘散进来,依稀可见门缝外跳跃的火光,这一层,仿佛被人放了火。
此时,在宋氏新大楼里,办公室里拄着拐杖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卷烟,另一旁站着的人低声,“恰好所有人都聚在同一间房里,这次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拄着拐杖的男人语重心长,“纪临江这般精明的人,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翻船了,这盘棋可是他亲手下的,下到现在,眼看着要成功了,他反而不遵守游戏规则了。这么优质的合作伙伴少了一个,也是可惜。”男人叹了口气,“可惜归可惜,终究不能留他。闵敬舒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宋司璞的,绝对不能留,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能毁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
“是,放火了。”另一旁站着的人说,“一起除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名戴着帽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从怀里掏出枪,向着沙发拄着拐杖的男人射击。
另一侧,敬舒发现门被反锁,有烟雾飘了进来,她急忙看向金颐,“金颐,门被锁了,外面好像着火了!”
金颐皱了皱眉,往客厅门口走来,果然房门被锁,看来他们聚在房间里追凶的时候,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金颐急忙打了一通电话出去,十五分钟前调动的公安和消防恰好在这个时候堪堪赶来,金颐说,“小闵,你怀着身孕,你先到浴室去,把门窗的缝隙用湿毛巾塞紧,暂时不要出来,外面交给我。”他转头看向许韵桦,“小许,你受伤了,你也进去,宋司璞帮忙照顾一下他俩,苒苒也进去。”
许韵桦不肯离开,她死死盯着纪临江。
纪临江目光凌冽下去,刚要向敬舒走去。
敬舒手中的枪便进一寸指着自己,她拽着宋司璞往浴室缓缓退去,“纪临江,我们在这里彻底做个了结吧,我求你了,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和牵扯了,就当我们是陌生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不会有孩子,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她似乎说给周围的人听,说给纪临江的仇人听,说给许韵桦听,“我的女儿只有一个父亲,她喊谁是爸爸,谁就是她的爸爸!”
纪临江眉峰缓缓扬起,面庞上苍白的冷戾如同霜雪覆盖,他优质的下颌线紧绷,薄唇间仿佛有残血若隐若现。
他不仅被她抛弃了,她连他做父亲的权利都一并剥夺。
孩子在他手里,却叫着宋司璞爸爸?
无论他怎么努力,叮当都不肯开口,不肯认他做爸爸,每次视频通话,叮当都摇头不肯叫他,说妈妈不让。
他以为小闵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他能够理解她的担忧,但是没想到叮当却叫宋司璞爸爸!宋司璞是什么混账东西!配做他女儿的爸爸么!即将被吞掉的棋子!有什么资格做他女儿的父亲!
纪临江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带着触及底线的怒意,像是盛放的极致的夏荷穷奢极侈,却又即将凋零堕落。
敬舒缓缓退至浴室里,看到他向下淌着血的掌心以及微微颤抖的指间,便知他情况不好,可是他脸上的表情镇定从容,深深犀犀,玩玩味味的望着敬舒。
眼眸里,连伤痕都不再有。
仿佛所有的情绪未达眼底便被心脏封印。
敬舒的视线与他的视线触及一秒,她便飞快移开了目光,狠下了心肠,她退进浴室关上门的刹那,手中的枪便被宋司璞夺走并取了子弹扔在脚边,她后靠在洗手池上,似乎撑不住身体,她又坐在马桶上微微后仰靠在墙壁上,让疼痛的身体保持打开的姿态,说出刚刚那番话仿佛用尽了力气,她知道叮当是纪临江的全世界,也是他仅剩的温暖和火苗,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守住他最后的阵地,不会让叮当遭受任何危险。
可是他受得了一时,受得了一世么?
他如今公然犯罪翻船了,那些仇家若知道他有个女儿,往后报复在孩子身上怎么办?她必须要撇清他跟叮当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绝不能让外界知道纪临江有孩子这件事。
她坐在马桶上缺氧似的大口喘息。
宋司璞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肚子,半晌问了句,“我的?”
敬舒愤怒地的拿过一旁的洗发露重重砸向他,压低声音,“是你把叮当和我怀孕的事情告诉许韵桦的?还跟许韵桦说是纪临江的?”
宋司璞没吭声。
“你利用我也该有点底线!”敬舒怒极,又拿起一旁的沐浴露砸向他,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孩子是无辜的!我让你利用我!没让你利用我的孩子!宋司璞,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宋司璞挥臂挡开了沐浴露,他另一侧的臂膀似乎伤的极重,动一下身子,便疼的脸色微白,他半痞不痞的靠在门口,视线在她的肚子上迂回。
“是你激化了许韵桦跟纪临江的关系对不对!”敬舒说,“你激化了许韵桦的占有欲!激化了许韵桦对纪临江的婚姻掌控欲,导致许韵桦将矛头转向我!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纪临江定会妥善处理许韵桦!”
“还这么信任他?”宋司璞忽然说了句,“你对他哪儿来的信任。”
敬舒欲言又止,后靠在马桶上不再言语,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由于消防人员赶来的时间与这场火灾无缝对接,在这一层的火灾呈现大规模的趋势前便扼灭了,金颐检查发现这一层的火灾烟感装置被人为破坏,看来真的有人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方还有谁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