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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传播，精准地进入每一个人的鼻腔。
那些早已进入过秘境的人，此时神情稍显悲痛，那些没有进入过秘境的人，则是慌忙看向地面。
很多尸体......
在众人返回现实世界之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返回了现实世界。
也是，尘归尘，土归土......
毕竟不是那个世界的产物，唯一的慰藉，就是他们的尸体返回了吧。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身着迷彩服的。
在以前，除却第一座、第二座秘境，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伤亡。
并且，这次的事情有很多学生参与，可以想象，这件事一定会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在外围的军队也开始向内部包来，一个人大踏步走来。
其身着黑色大氅，如刀削般的面庞棱角分明，此时，他的脸上分明有些寒意。
除却寒意，还有些悲痛。
他走到冯九天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冯九天的眼睛。
奇怪的是，冯九天这个向来不正经的人，此时竟局促不安，好像这人的眼睛会杀人般。
“回去写检讨，详细说明事情经过。”
冯九天脸都垮了：“知道了。”
其实，这一次事情的责任并不全在冯九天，但这次进入秘境，只有冯九天是B级强者，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他也难辞其咎。
......
陆天看着地上的尸体，陷入沉默。
这些尸体中，军人占多数。
但是军人，并没有那么弱啊！
训练有素的军人，心理素质绝非这些学生可以比拟的，在秘境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不遇到过于强大的凶兽，应该是这些军人的存活率高才对。
可以想象，在最初进入秘境的时候，在第一次面对妖物的时候，那些学生一定惊慌失措。
就像落九尤第一次遇见鬼仆，丝毫不顾危险，直接趴倒在地。
落九尤的实力在这些人中算得是上游，也有进入秘境的经验，任是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可以想象那些普通学生。
夏璇除外......
所以陆天真的，从心底对这些战士感到尊敬。
发自肺腑。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条。
每一个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性命的人，都值得尊敬。
“陆天，你过来一下。”
身着黑色大氅的人喊道。
陆天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来比冯九天的地位要高。
但是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两人走到偏僻之地，身着黑色大氅的人淡淡道：“你可以叫我第二局长。”
似是看到陆天的疑惑，第二局长说道：“所有A级天赋的资料，都被我记下了。”
陆天淡淡哦了一声，实则不断回忆关于第二局长的信息。
到了现在，他忽然发现，关于第一局长和第二局长的信息，教材上似乎并没有提及。
华夏九局，共有八位局长，教材并没有详细对其进行介绍，只是在讲述一些事情的时候，会提到几位局长以及局长的姓名。
“你得到了秘境核心。”
陆天淡淡点了点头，默默退后一步。
第二局长忽然满头黑线：“我不会抢你的核心。”
“每一个秘境核心，都可以看作极为强大的法宝。其所拥有的功能各不相同，我也不知道你所得到的是什么功能。”
“但是希望你多加利用，华夏的未来，需要你们。”
言罢，第二局长缓缓离开，一句话再次飘来：“仅仅是D级的修为，还不够。”
陆天皱了皱眉，这是现实世界第一个看透他修为的人。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很疑惑？
而且他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吗？
陆天沉思着，默默向回走去。
胖子忽然凑过来问道：“老大，核心是不是被收走了？”
陆天的瞳孔微缩，他好像忽然理解到了第二局长的用意！
周围一群人纷纷转头看过来，陆天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说话。
这样的表情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核心被没收之后的失落。
......
半日后。
陆天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沉思。
他现在的脑海中，还是那些战士的尸体，挥之不去。
陆天其实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性命呢？
难道自己的生命不够珍贵吗？
不是的，自然界每一个拥有智慧的生物，都有着对于自己生命的热爱，都有着对于死亡的畏惧。
在进入秘境后，四下没有人看管，那些军人就算不救学生，就算自己逃跑，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他们没有这样做......
可是学生才是觉醒者啊！
可是那些军人只是普通人啊！
就算他们训练有素，就算他们体魄强大，可依然没有脱开普通人的本质。
全廊市所有高校，只要满足资质条件的，哪怕是最弱的F级天赋，都被招收进了修练班。
试想，廊市有多少高校，又有多少学生？
这样的比例简直千中存一！
可是普通人为了救觉醒者而丢掉性命，那些普通人是傻子吗......
他们明明知道，觉醒者实力更强大的......
陆天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默默打开手机，此时网络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讨论声。
“他们还只是孩子，竟然要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足足几十个孩子丧命，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没有说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为什么没有说明提前进行告诫？”
“为什么在修练班设立之初，没有人说修练班要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
陆天看着手机屏幕，一阵默然。
之前的这些家长们，只看到了修练班的好处，而且各个修练班应该也说明过，以后会执行有危险的任务。
这些还在修练班内部的学生，在那时候都已经进行了选择。
可是有些家长们还是被利益冲昏头脑，自动忽略了危险性。
以他们的想法来看，我儿子/女儿，以后可是修炼者、觉醒者，对付这些犯罪的人，就算他们有枪也不好使吧？
会有什么危险呢？
他们只看到，国外很多觉醒者承接广告，赚了很多钱。
他们只看到，在成为觉醒者之后，会得到很多优待。
其实陆天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事情没有发生在他头上。
如果出事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叫做“陆天”，相信他母亲也会很难过吧......
陆天很想知道，出现这样的事情，九局会如何处理。
十几分钟后，九局官方发布一条数据。
【学生死亡人数：32名】
【军人死亡人数：142名】
没有过多的言论，只是一条数据。
那些军人的平均年龄，也只是二十岁左右。
这些大学修练班的学生，平均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
......
网上忽然出现些许沉默。
其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军人死亡不应该这么多的。
这是将近五倍的差距啊！
那些军人，怎么会比这些刚刚修炼没两天的菜鸟，死的还要多？
明眼人都能看到问题所在。
陆天很期待九局接下来的反应，可是九局好像并不打算作何解释，就这样没有了动态。
网上仍然有一些人在喊骂。
第二天，陆天去教室的路上。
有一位家长在学校哭闹，几位保安和普通教职工不断进行安慰。
陆天一阵沉默。
......
“所有人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要退出修练班的人，封印功法，退出。”
“这是退出的报名表，只要填写我们就会允许的。”
徐诚站在讲台上说道。
此时，徐诚的神情有些悲伤。
也是，那些学生是别人的孩子，那些军人就不是别人的孩子吗？
甚至，有些军人已经有了孩子，那些孩子也许还没有记事，也许从记事的第一刻起，或许从懂事的第一刻起，他就会有一种疑问：为什么别人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学生，军人是不会有那么大伤亡的。
陆天默默看着班级中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站起，向着讲台走去。
一瞬间，便站起了十数名。
陆天能看到，有些人还在犹豫。
......
陆天忽然站起身子。
徐诚神色一凝，郑重地看着陆天。
他不想修练班再丢失这样一个好苗子。
陆天缓缓说道：“你们应该明白，军人的死亡率为什么比你们高？”
“其实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感觉他们挺傻的......”
“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言罢，陆天向外面走去。
“老师，我不退出，我出去待会儿。”
陆天感觉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压抑。
在聊斋世界，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
也许如他所说，那些人真的傻。
陆天理解不了那种傻，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情绪的感染力。
好像随时都在号召着他——来吧，我们一起战斗吧。
徐诚缓缓走到陆天的身边，说道：“其实，我以前和你现在一样。”
随后，徐诚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们的性命，不是命吗？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保护自己呢？”
“我觉得我真的做不到......”
徐诚没有多做言语，只是陪陆天静静站在楼道。
退出的学生看着两人，然后低头离开。
胖子在讲台上，拿着一摞申请书，代替了徐诚的位置。
......
......
有写出那个感觉吗？
今天不求票了，吃口饭出去坐会儿，感觉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