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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守坤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妈,你去门口等到,估计我爹就在后面,我把门杠上了。你去,我歇会”说着进了里屋,把枕头放在头下枕着四仰八叉的躺到炕上歇气。
守坤妈忙出来院子到了门口,透过栅栏远远看着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朝着这边来,临到越来越近了,不是自家老头子是谁,边把栅栏门杠取下,拉开门,老头子就一阵风直接骑进了院,守坤妈慌得说“你慢点,慢点”说着也没忘了把栅栏门拉上也上了杠。
守坤爹把自行车撑在院里,双手撑着大腿,弯腰低头使劲喘。
守坤妈走上前来,轻轻给他拍着背“你爷俩这是做啥?一个一个累大喘的,咋没一路嘞?”
守坤爹依旧弯腰喘,歪着头一只手腾出来摆了摆,意思是别说话,别问我,我这还喘不过来气。
守坤妈忙在老头子背上捋了几把,跑去拿了个凳来“坐下,坐下歇口气”
守坤爹没管这些,就朝着屋里走去,走得有点东倒西歪,守坤妈忙上前扶住。老两口进了屋,看见儿子四仰八叉仰在炕上,两只脚还在炕下。守坤爹坐在炕沿,一家人都没人说话。
半晌,守坤爸碰了碰钱守坤,让他起来,把枕着的枕头里的钱倒了出来,一家人看着倒出来的一扎扎钱“点点,点点,不然一扎里少一张,这得少多少嘞”守坤妈上前一步伸手去摸。
“切切切,随便拿一扎出来点了就行了。应该不会少的”守坤爸拿了一扎,朝着手上啐了口,一边捻着钱角数了起来,数到中间,数错了,又从头数,好不容易数完了,抬头看见老太婆和儿子眼睛都盯在钱上,问钱守坤说“让你买的肉嘞?”
钱守坤不由自主一摸嘴,有点尴尬地说“我,这,光想着取钱的事了,我就忘了。”
守坤爹眨眨眼说“现在去,中午让你妈好好做俩菜”
钱守坤站了起来,捏捏巴巴的说“现在又去啊?我才回来。。。。。。”
“年轻轻的,多跑趟累着了咋地,快去。”守坤爹朝外撵。看着钱守坤勉为其难的样子,又推着车出去,对着守坤妈指着了指院门。守坤妈小跑着跟了过去把门又杠上了。
守坤爹自己揣了一扎在怀里,剩下的让守坤妈收起来放好“我这就去砖窑,先把砖联系了,这事,我得好好思谋思谋”
守坤妈一边收着钱,一边说“你怀里拿那么多钱做啥去?未必现在去砖窑就要交钱?”
守坤爹说“谈好了,要定金嘞。我又跑回来拿啊?这事,得赶紧的,越快越好。”
守坤妈说“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不嘞?你不是让守坤割肉去了?”
“要,要回来吃,砖窑也不管饭不是,我去说了,商量好了就回来,快得很。”
说着守坤爹就骑着那辆借来的自行车走了。
这里不说守坤妈忙天火地准备盖房子的事。且说阿芬到了许家,许大仙对阿芬真是没的说的,第二天就带着阿芬上集市去买了好几身成衣,扯了几块布给她做衣裳,里里外外都想到了,还买了条红色的丝巾。
只是许大牛和阿芬话不多,俩人之间几乎无话,都是许大仙在俩人之间说这说那。开始阿芬以为是大牛和自己不熟悉,又是个只知道做事的沉闷人,所以大多时间也都是在家里和许大仙一起做家务。许大仙看阿芬居然会納袜底,缝补针脚也细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妥妥帖帖,欢喜得不行不行的。暗地里一遍一遍叮咛大牛好好对阿芬,好好过日子,不要在想着那个寡妇了。
许大牛每每这时,总是不吭声,眼前总是晃过那一堆被二兰抱走的钱,知道那些钱是姑这些年省吃俭用来的,姑自己没舍得花一分,被那个女人就这么轻松地一把抱跑了。心里总是膈应得慌,看着阿芬,越发是无话可说。
许大仙自留地里菜园子,阿芬也是打理得几乎没根杂草,越看阿芬越是喜欢,心里觉得这六千块钱花的值,给侄找了这么勤快能干的媳妇,又俊秀又能干。阿芬对许大仙说“姑,让大牛买点鸡鸭鹅回来喂不?”
许大仙笑着说“算了,喂那东西满院子拉屎”
阿芬说“院子外面不是有块空地么,外面一拦。这样,在院墙角挖个小洞,白天可以拉开放出去,晚上邀回来。。。。。。”
许大仙笑着看着阿芬,心说,这是个会打算过日子的孩子嘞“黄鼠狼多得很,你喂的不够被黄皮子拖去吃的。”
“啊?”阿芬没料到这玩意。
“黄皮子么,其实可以养只狗,它就不敢来了。只是我这里经常来人,怕把人咬了。我又好清静。家里就养了一头猪,平时菜园子里的菜叶子,周围搂把草回来就喂了,年底杀了自家吃肉”许大仙说。
阿芬思索着点头。
一天,许大仙让侄儿带阿芬去集市上去逛逛,说这些天了就带她去了一回。家里也没啥事,大牛还没说话,阿芬说:姑,我不去,没啥事的,我打了几双鞋底,屋里咋没事。不然,称点毛线来,我给大牛哥和姑一人织件毛衣,回头冬天正好穿。”阿芬是眼看着二姐拿了人家那么多钱回去给爸妈,总觉得亏欠,所以,也是巴心巴肠的尽自己所能,多做一些事。加上许大仙真的对她关心备至,让阿芬感觉到了久违了的母爱亲情。
“你还会织毛衣啊?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哎哟哟,大牛,大牛,去,称点线回来。称多少嘞?”说着喜不自胜地回头问阿芬。
阿芬说“大牛哥这身板,一斤半吧,不够了再添。多了点也不怕的,回头也有用。姑,你可能一斤二三两就够了。”
把个许大仙高兴坏了,忙安排大牛去称线。一边对着阿芬说“我就不用了,回头给你和大牛一人织一件穿穿。”
此后,阿芬每天起来,一边烧好热水灌满茶瓶里,一边煮早饭一边忙着扫屋抹家具,扫院子,家里的事总是争抢着做。早饭后就和许大仙安静地坐在屋檐前要么納袜垫要么织毛衣,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和许大仙总有说不完的话,像是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