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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臣花了几瞬才平息了那股欲念,眼神幽深地盯着笑靥如花的女人,“要不是我来,她怕是要被你气晕过去了。”
明若华柔柔弱弱地靠回美人榻上,翘着兰花指,“夫君怎得这般冤枉人家。”
南景臣额头一挑,无奈道:“你这嘴巴倒是真厉害。”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娇嗔道:“夫君又不是没尝过,现下才这般说。”声音拉得又长又细,钩子似得勾人。
南景臣咬着牙,眼神却忍不住往她脸上飘,嘴唇娇嫩,花瓣一般,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他不由自主地想,的确很好尝。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狼狈地撇开头,连连后退,浑然不像平日总绷着个脸的冰山模样,“你怎么总这般贫嘴滑蛇!一点不像其他女子。”
明若华脸一板,阿晨以前可不会把她同其他女子比较,“你见过很多女子不成?南景臣,好啊你,我看你不是失忆了,是背着我喜欢上别人了吧!”
明彩见她这模样,还以为她真难过了,心一惊,恨不得把姑爷赶出去。
可紧接着,明若华画风一转,捂着肚子哭得假声假气,“好你个陈世美,我如今竟成了下堂妇,无依无靠,只有腹中的孩儿能给我唯一的希望,不如我们母子就此离开吧,免得惹你烦。”
南景臣本来还被吓了一跳,有些自责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可见她这模样也明白过来她只是戏精上身了,苦恼地揉了揉额角。
此女骂不得打不得,头疼得还是自己。
他转开话题,“现已是正午时分,我那边不知道我回来,没准备午膳,我留下来同你一起用吧。”
他是在睁眼说瞎话,堂堂一个状元府,而且他的身份还是宣王世子,这般尊贵怎么可能因为下人猜测主子不回来就不准备午膳呢。
明若华也明白,苦情的表情瞬间消失了,笑得嘴角的梨涡都出来,清脆地应了一声:“好哒!”
明彩悄悄离开了,你们开心就好。
下人问南景臣需要什么粥,他想都没想,答:南瓜粥。
明若华愣了半晌,才一脸高深莫测地打趣道:“相公昨日不才说过不喜欢南瓜吗?怎么今日还特意点了?”
男人啊,真是善变呐。
南景臣有些被戳破的难堪,艰涩地说:“与你,无关。”
明若华撅着嘴巴,哼,跟自家媳妇还不好意思上了!
南瓜粥上来,南景臣尝了尝,还是那般美味,禁不住大快朵颐,明若华看他吃得这么香,觉得他那碗更香,撒娇道:“夫君,我也要。”
“嗯?”南景臣很自然地应了,抬头见明若华把脸凑过来,红唇微张,不自然地说,“你要做什么?”
明若华一脸自然地张嘴巴,“夫君喂我。”
南景臣手一抖,粥差点泼了出去,一脸隐忍,每一个字都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自己让下人盛一碗。”
明若华委屈地说:“以前恩恩爱爱的时候说人家是你的小甜甜,总爱喂人家吃东西,现在不喜欢了,就让人家自己盛一碗。”
南景臣完全不相信,就算他以前跟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做出喂饭这种这般亲密的事情。
明若华看他态度这么坚决,哼唧一声,不喂就不喂,看等到他恢复记忆了,她如何教育他便是了,不守夫道的男人!
他刚用完膳,阿丁便急匆匆赶来,跟明若华点点头,便凑到南景臣耳边低语几句。
南景臣表情变了变,点点头,起身说道:“我有事要处理,你怀着孕,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他顿住了,转头道:“别总往外面跑了。”
明若华还想他多陪陪自己呢,见他一副急着走的模样,忿忿道:“用完就走,渣男!”
南景臣听到这话,差点被门槛绊倒,看到阿丁一脸见鬼,更是憋屈,只是一起用了一顿午膳,这女人怎么讲得像他对她做了什么一样。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明若华冲他吐了吐舌头,她听他话才有鬼咧,谁都别想阻止她向往自由的一颗心!
“明彩走,咱们去戏楼听戏!”
进书房之前,南景臣还特意叮嘱阿丁一声,“莫要乱想。”
阿丁忙道:“属下不敢!”
书房里早就候着一个人,正是他派去调查桃花庄一事的手下,刚才阿丁来朝他汇报的便是这件事情。
手下呈给他一沓纸,恭敬道:“回禀世子,这便是属下在桃花庄查到的关于您的事。”
南景臣挥手让他退下,骨肉分明的手搭在那沓上面,微微垂着头,脸色的表情看不大清楚,像是在沉思什么,然后才打开,像打开一卷神秘卷轴。
上面纤细地记录了唤作阿晨的另一个他跟明若华在桃花庄里发生的事情,他们的恩爱,甜蜜,为所有桃花庄里的人称道,说他们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
南景臣像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用着审视的目光,看别人的故事。
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桃花庄的一对年轻夫妻,男俊女美,恩爱异常,是桃花庄无人不晓的。
他眼前突然闪过一张甜美睡颜,是沉静和完全放心的,再有谁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蜻蜓点水般,像害怕惊醒沉睡的女子。
他心情异样,想要看清楚,可画面闪得太快,他只抓住一抹尾巴,猛然惊喜,心脏却酸涩得像泡在柠檬汁水了,他无比在意是谁亲了安睡的明若华,是那个‘阿晨’吗?
他狠狠闭上眼睛,甩开这些奇怪的想法,冷静地分析——明若华所言为真,他们的确为夫妻,那么他昏迷三年的谎言,又是为什么编织的呢?
南景臣把阿丁招了进来,“你在这三年是否有见过我?”
阿丁挠挠头,说:“属下以前一直是守门的,是世子您醒了后才提拔的属下,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您害了奇病,晕倒了三年。”
“听说吗?你去问问其他人吧。”
阿丁很快问完回来了,其他人也都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到过,这就让南景臣不得不怀疑向对他信誓旦旦地说他昏迷三年,她照顾了他三年的二嫂了。
南景臣让人叫来明若华和张南氏去大堂,正要跨出门口的明若华就被叫了回来。
他从下人口中得知明若华的去向,面沉如水,不悦道:“你又要出去?”
明若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抱怨似地说:“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吗。再说了,你不陪我,我一个人好无聊,想去戏楼唱唱戏。”
或是听听明若微的好戏,不过这可不好说出来。
南景臣脑海中又跳出她穿着戏服,跟着男人咿咿呀呀唱着缠绵戏曲的场面,不由地捏紧了茶杯。
又有人来了,明若华勾勾唇,跟来者很交好似得,扬声道:“二夫人好久不见,我甚是想念。”
张南氏被叫的身体一僵,狠狠瞪了明若华一眼,再看向南景臣的脸色,越发觉得不安,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即使已经找好了充沛的理由,她也难免忐忑。
人齐了,南景臣讲起了正事,“二嫂,你曾说我这三年是昏迷了,在府中休养?”
张南氏点头。
他继续说:“可我让人去桃花村查过了——我这三年,的确跟明若华在那里度过的,不知道二嫂还有什么想说的?”
虽然她是南景臣的长辈,可后者身份尊贵,身上又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她在他面前端不起长辈的架子。
她深吸一口气,才把早就梳理好的理由缓缓道出:“景臣,二嫂这也是无奈之举,你此行的目的特殊,突然失踪,定会让皇上怀疑,令你父亲和皇帝关系适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编出你在路上害上怪病昏迷一事啊,你,的确是失踪了三年。”
南景臣审视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像是在琢磨她所言是真是假。
另一边明若华已经是眼睛大亮,惊喜地跑到南景臣面前,扬声道:“阿晨!你这下该相信我说得都是真的了吧?”
她像只黄鹂鸟似得叨叨:“你当时怀疑我的时候可是把我气地不轻,你可别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把你对我弱小心灵的伤害一扫而空,我定是要在你身上好好找回来的!”
明若华觉得自己要扬眉吐气了,能把这段时间憋着的一股气好好撒出来,翻身做主人!
她要去抓南景臣的手,却被他躲开了,对上她不解的眼神,他莫名有点心虚,却还是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我只是弄清楚了我们在桃花村一事,可还没有恢复记忆。”
明若华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相信我们成过亲了吗?”
“自然不是。”
南景臣说,“我跟你的三年,在现在的我看来只是顶着我的身份的人和你的故事,我对你,并无私情。”
明若华微微瞪大了美目,满目诧异,像是从未听过这般荒唐的话,鼻子竟有些发酸。
这不是他的阿晨,阿晨可没胆子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