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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这架势,倒不像是他们审她,倒像是反了过来。
在雷州知府的示意下,那被抢占了田地的老夫妇便被带了上来。
老夫妇刚被带上来就开始了哭诉,“天杀的没良心啊!不让人活了!死了算了!”
明若华:“……”
这戏份是不是也太浮夸了一点?能不能找几个演技好一点的人来?
说起来,她似乎也好久没有去戏楼了,上一次去还是草原那边的人来,而且还是托卫书洛的福才能去。
等这一次回京,得要找个地方好好听听戏唱唱戏才行,诶呀,这可还真想不得,只要一想戏瘾就上来了,海城似乎也有一家戏楼,也不知道里面演得如何,抽空去看看才行。
小明月这个身份也许久没用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记得小明月?
明若华的神思就这么出了神,压根没有注意那一对老夫妇到底说了些什么,直到魏东巡抚再一次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才让明若华的思绪回到公堂上。
“噢?说完了是吗?说完了那就下一个。”明若华摆了摆手,淡声说道,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压压惊。
这惊堂木可真的是够惊人的,刚刚那一下差点没把她的心给吓跳停。
“你都听他们说说什么了吗?”溪城城主看不下去,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听到了就行。”明若华漫不经心地说。
明彩、明一、明三:“……”
“你们帮里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溪城城主忍不住再次问道。
“明一,看了吗?”明若华问。
明一点了点头。
“那行,下一个!”
众人:“……!”
你能不能不要再点头啊?!!嘴巴长了就是用来说话的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捣蒜吗?就知道点头!
在场的人对明若华的反应表示好奇得不行,很想撬开的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她可以表现得这么淡定。
双鹿帮帮主终于逮着机会开口,然后明若华却说:“你的事已经结束,闭嘴!”
双鹿帮帮主:“???”
什么时候,他居然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吗?还有没有一点人权?!
说完,目光放到魏东巡抚的身上,唇角微弯:“巡抚大人,说说你的吧,你准备了什么证据?我可是最好奇你这一个了。”
在开始以前,魏东巡抚以为今天应该会非常顺利,毕竟那么多桩罪名,那么多的证据,而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他就是莫名有些慌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魏东巡抚冷哼一声,让人将证据呈上来,“这账本上,清清楚楚写着你们和私盐盐商的交易往来,确确实实抵赖不得!”
明若华拿过誊抄出来的一份,认真地翻看了一份,正是她一直想要寻找却找不到的王光健的账本。
她原本以为,王光健所牵涉的只是明月楼,没有想到,竟是将四海帮也给牵扯进去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魏东巡抚面露得意地看着明若华。
明若华内心情绪波动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将那几张誊抄的纸随手放到一旁,淡淡地抬眸看向魏东巡抚,“还有其他证据吗?”
“你不认这证据?”魏东巡抚微微眯着双眼质问道。
“一本账册,若是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伪造一摞,何况是走私私盐这么大的事情,这证据还是太单薄了,便是你呈上刑部,只怕也会被发回。”明若华啧了两声,叹息道,那模样仿佛是对魏东巡抚竟然只准备了这么一个证据而感到非常失望。
“哼,我看你还能胡言狡辩到何时!”魏东巡抚重重冷哼一声,又让人将几个私盐盐商给带了上来,而和这几个盐商一同被带上来的,还有一个四海帮的管事。
管事名叫崔建良,是王光健的表兄,平日里也负责四海帮的部分采买工作。
四海帮的人看到崔建良的出现已然感到震惊,听着他配合着盐商们的供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与他们共事多年的伙伴,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出卖了四海帮!
崔建良带着一副为难愧疚的神情,承认了和盐商们的所有勾结,甚至还拿出了另外一本更能说明四海帮走私私盐的账本。
双鹿帮帮主几人听得那是欣喜若狂,一个个都等着看明若华的落魄下场。
“都说完了?没有要补充的?”明若华再是抿了一口茶,淡声问道。
“请注意你的身份,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本官说话?!”魏东巡抚怒斥一句,他已经不止一次生出主审和犯人位置错乱的错觉。
“如果巡抚大人没有别的要说,那就该我说了。”明若华没理会魏东巡抚的怒火,淡声说道。
明若华放下手中的茶盏,明彩同步走到那个搬运工人的面前,在工人惶恐的眼神下,明彩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手臂上的绷带再一次拆开,“这伤口,并非那些兵刃所致,而是家中最常见的菜刀,连伤口都能作假,你这证词只怕也不真。”
明彩说完便退回到明若华的身旁。
明若华起身,走到王参将的跟前,看着他淡淡问道:“王参将,你确定这一批兵刃都是我四海帮,而不是有人蓄意构陷?”
明若华眸光虽淡,但落到王参将的眼中却是有说不出的犀利,看得他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心虚,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明面上的平静,“就是从你四海帮的船只上搜到的,你妄想逃责
!”
“既然王参将如此笃定那便好办了。”明若华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倒是叫王参将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大步流星走了上来,以魏东巡抚为首,原本气定神闲等着明若华倒大霉的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纷纷朝来人行礼,“见过梁都督。”
梁都督第一时间却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明若华的面前,朝她恭敬的行了个礼,这便让那些人看得更迷惑了,论地位,梁都督的官职比他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而四海帮再厉害终究还是江湖帮派,即便是总舵主也只不过是一介草民。
再看明若华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接受了梁都督的礼?
“梁都督,这个人见了您如此无礼,以下犯上,就该将其狠狠处罚!”双鹿帮帮主以为自己抓到了明若华的错处,立马向梁都督进言道。
梁都督却是没有理会他,看向明若华,无声地询问着:要不要先将他给处理掉?
明若华淡淡笑笑:“无足挂齿的跳梁小丑,不用在意,先办正事。”
梁都督闻言颔首应是,转而看向王参将,神情严肃,“王奕海,身为航城参将,私盗兵刃,知法犯法,拿下!”
王参将听到这话,顿时傻眼了,“我没有私盗兵器!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是被冤枉的!!”
明若华慢条斯理地从地面上随意捡起一把剑,搁在王参将的脖子上,“证据,不都摆在面前了吗?说起来,还是你主动提供的。”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起来的转变,还是因为贴着脖子的那柄冰冷的剑,王参将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豆珠般大的汗水不停地流。
明若华不屑地嗤了一声,随手放下那剑,剑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搅得王参将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又走到雷州知府的面前,看着那几个承认抢占田地的四海帮的人,明若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遇到困难,为何不向帮里求助?”
几个人愧疚而茫然地看向明若华,随后惭愧地垂下了头。
“你们的家人已经被救回来了。”
明若华淡淡的一句话,让他们几个立即抬起了投,惊讶惊喜地看向她,同时,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到了他们一直牵肠挂肚的家人们,就站在堂外冲他们挥着手。
几人忍不住流下了欣喜又愧疚地泪水,纷纷朝明若华磕了一个重重的头,而后转身对魏东巡抚说:“我们方才说的都不是真的,全系知府大人将我们的家人给抓去,逼迫我们按着他们给的话去说,我们从无利用四海帮的身份去强占田地!请巡抚大人明鉴。”
魏东巡抚下意识看向雷州知府,无声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雷州知府皱着一张脸,他也不知道人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救出来了。
“你们几个,言辞前后不一,竟敢给假口供,污蔑朝廷命官,实在可恶,来人啊,给我……”魏东巡抚沉着脸,冲着那几人怒声呵斥。
“且慢!”魏东巡抚的惊堂木已经举到半空中,却被梁都督的话给硬生生打断,叫魏东巡抚不得不将话给咽回到肚子里去,努力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梁都督,这几个人污蔑朝廷命官,是重罪!可千万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