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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坐在地上生着闷气,突然,他灵光一现,自己虽然周身坚逾神兵,但是自己的舌头还是非常灵活且柔软的。
沈灵展开卷轴,一狠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出。
咬破舌尖远比割手指需要更大的勇气。
血刚滴落在卷轴上就被立刻吸收,嗡的一声轰鸣,卷轴慢慢漂向半空,释放出圣洁的辉光,当光芒洒在沈灵身上,沈灵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与遥远的中州某处,产生了微妙的联系,看来这张卷轴的铭文,就是命轮成员彼此沟通的方式了。
白衣僧一转身看到这一幕,双手合十,“可喜可贺,施主,从今日起,你就是命轮的成员了。”
沈灵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辣里辣里,以后,大家就是一锅主只的好伙伴了,不用这摸客气。”
白衣僧大袖一挥,将卷轴收好,转身就走。
“等等!”沈灵急的舌头也不疼了,一把揪住白衣僧,“法宝呢。”
白衣僧摸了摸头,“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说着他向怀中摸去,摸索了半天取出一张符咒递给沈灵。
嗯?这是什么。
沈灵接过符咒,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好像没什么特殊的,“这是做什么的,抓鬼还是降妖的?”
白衣僧淡淡地笑道,“这是入梦符。”
“入梦符?”沈灵有些纳闷,“用了之后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么?”
“非也非也,”白衣僧还是一脸和善,“是一张足以让陆地神仙昏睡十年的神符,绝对是法宝中的法宝,极品中的极品。”
“嗯?我要这个有什么用?”沈灵感觉自己被耍了,说好的宝贝,就是一个治疗失眠多梦的安眠符?
“来,不要着急,既然贫僧说这是法宝,自然有其神妙之处,”白衣僧闪电般伸手将符箓拿回,细心地贴在沈灵胸口,“这张符威力奇大,且看贫僧示范给你看。”
沈灵觉得自己要被绕晕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大梦已十年,春来我自知。”白衣僧口念法诀,一指点在沈灵眉心,“昔年陈抟老祖就是梦中得道,施主可不要小看了它,这张神符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入睡极快,让人无从反应。”
沈灵懵懂地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这家伙怎么把贴到我身上来了!
刚想伸手去揭,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昏睡过去。
看着睡不瞑目,口型大概是口吐芬芳的沈灵,白衣僧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平了沈灵的眼睛,“贫僧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施主你再怎么骂也是没用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的确是说给你一件法宝,这入梦符可是命轮之主以精血画出,专门为你准备的,谁敢说这不是法宝,贫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怪就怪命运的指引,善哉善哉。”白衣僧提着沈灵双脚,将他拖下山。
山脚是一个早已挖好的大坑,白衣僧将昏睡不醒的沈灵扔下坑,从树后取出铁锹,一下一下地将土回填,跳到上面用力踩了踩,来回看看的确没有什么异样了,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施主,有缘再见,贫僧去也。”白衣僧宝相庄严,一溜小跑下山去了。
……
中州,祭坛。
一位身穿红色祭司长袍的女子站在通天塔之巅,遥望山河。
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祭坛下,他手握紫金葫芦,斜倚在宝剑之上。
“这么多年了,你酗酒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女祭司转过身,语气有些无奈。
“嘿,年纪越大,越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中年人把玩着手里的葫芦,含糊不清地说,“欲把心事附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我陪你喝两杯?”女祭司笑道。
“不必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这座祭坛的穹顶之上以水银为媒介绘制了星河万里,又以灵石宝器构建漫天星辰,灵文师刻画通灵法阵,使得女祭司可以随时借助这星河图占卜吉凶,发动祈星术。
她双手交叉置于胸口,微闭双眼,口诵对星辰最真挚的祈祷,随着她口述的咒术,整片天地都在微微颤动,女祭司周身笼罩上了淡淡的柔光,她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一丝圣洁。
大星辰术-祈愿。
这是星辰术中最基础的部分,祭司们通过铭文咒语,与九天星辰达成某种冥冥中的约定,引动天地之力入体,借此来窥探时间长河的走向。
实力弱些的祭司只能在夜里星辰之力最强时发动,而强大的祭司只要握有星图,就可以在任何时候发动星辰术。
“你就这么放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中年男人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他的确很强,放眼大陆,能治得住他的不过寥寥十人,但是如果必要,我可出剑斩之,何必让白衣僧去找他说这许多。”
女祭司摇摇头,“那孩子的命数我看不透,但是在昨夜我施展祈愿之术时,在未来的尸山血海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哼,”中年男人表情不屑,随即有些傲娇地问,“那我呢,看到我了么。”
“不曾,”女祭司轻笑,“祈愿之术只能是管中窥豹,哪能面面俱到。”
“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中年男人从衣中取出一个银色的罗盘,“几百年了,我一度以为这罗盘已经失灵,却没想到今天突然感应到了你的召唤。”
“是神殿,”女祭司低着头,语气有些低沉,“我感觉神殿的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的计划必须要加快了。”
“他么,”中年男人罕见地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我能为你做什么?”
“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杀一个人,”女祭司盯着男人的眼睛。
“谁?”中年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玄武,”女祭司一字一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男人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他坐起身,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来,点了点头,“好。”
说完也不停留,收剑入鞘,跃至窗边,临行前扭头问道,“玄武的继任者是谁?”
“十年后,继任者自然会出现,”女祭司站在屋内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牺牲是必要的,哪怕是你和我,也并非不可舍弃。”
中年男人笑了笑,自高台一跃而下,御剑西去。
祭坛中一颗灵珠缓缓升起,透过晶莹的珠面,一个小萝莉肉嘟嘟的面庞浮现其中,女祭司双手捧珠,喃喃道,“小丫头,十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