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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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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各位看官,这个小白兔就是一直处于体心立方懵逼状态的生笙。

    想她当初被缆车吓破了胆,闭着眼睛等着粉身碎骨的感觉传来。

    白光一闪,等了许久,粉身碎骨的感觉没有传来,额角却一阵疼痛。这是摔到脑子了?

    小心翼翼地睁眼,看到眼前景色一刹那,她懵了,确确实实懵了。

    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灵异事件又发生了?

    因为她现在坐着的地方就是第一次见的那棵大树下。

    不会那小子又被抓回来了吧。如果是那样,请原谅,她的内心哇凉哇凉的。

    站起身来,按照记忆就往小黑屋走,全然没注意自己的衣着跟以往不同,完全是这个时代的装扮。

    出乎意料的是,原处哪有什么小黑屋,一眼望过去全是庄稼,一点儿记忆中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又到了另一个梦境?

    像无头苍蝇一样原地转了几圈,生笙灵光一现,找了个背阴的大树,往上面一靠,闭着眼睛就开始打盹。

    睡一觉试试!!!

    "笙儿,笙儿。"

    一双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这是晕了。"有些窃喜的声音,刚想伸手去扛起她。生笙突然蹦%0%0起来,满脸惊喜。

    "我回来啦?"

    旁边扎着髻,拿着一锹状铁质农具的大爷明显吓了一大跳,眼神躲躲闪闪。

    刚才没被砸晕?明明用的力气不小啊!

    "笙儿,你怎么睡着了,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

    大爷不再看呆愣的生笙,提着农具转身就走,脚步匆忙,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穿着奇怪,说话也奇奇怪怪,生笙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额角一抽,头突然剧烈疼痛,一瞬间,她脑海里跟炸了烟花一样,噼里啪啦,涌现出了很多五颜六色的记忆,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帧帧画面,跟放幻灯片似的闪过。

    这些都是谁啊?

    发涨的大脑惹得她心烦意乱,她抬手摸上去,那里肿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站着干嘛?赶紧走啊!"郭槐回头叫她一声。

    "槐叔?"生笙鬼使神差地开口。

    "干嘛?天要黑了,赶紧回家。"郭槐有些心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非常冲。

    她下意识地就抬腿跟上,身体本能做出来反应,似乎极其熟悉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笙儿啊!过两天我们去同洲城给你柱子哥送点儿东西。"

    "哦。"

    "你回头也到城里找份差,你柱子哥要考功名,咱得给他铺路,这其中样样都得花钱。"

    今年收成不好,换不来多少钱,所以他才把心思动到了这丫头身上。

    希望他老妹儿在天之灵不要怪他,他这也是为了让郭家光宗耀祖。

    "哦。"毫不在意的回答,或者说她是在走神。

    郭槐心中一喜,这妞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吃懒做,什么活都不干,要不是惦记她爹娘留的一亩三分地,他才懒得养她。

    实在是因为生笙脑袋还在当机中,她很努力地在读取硬盘数据,压根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前前后后捋了捋,很雷人,看这样子,自己貌似魂穿到别人身上了,难道现代的自己已经香消玉殒了?

    "笙儿,前些天叔儿去城里给你买了套衣裳,你也不小了,该打扮打扮找个好婆家。回去你试试,不合适我再拿去改改,穿着去同洲也好找活儿。"他装作不在意的说,余光却偷偷瞄着生笙。

    "哦,好。"

    郭槐又是一喜,这侄女今天格外好说话,要不试试讨点甜头。

    "笙儿啊,你也知道你爹娘留的那块地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种,快荒废了,你又不干,槐叔想……"

    欲言又止,装出一副极难为情的样子。

    生笙脑海里一过,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这……槐叔,你容我今晚回去想想,毕竟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哎,好。"

    有让步就有希望。

    *

    郭槐家在的村子算是同洲城边上的一个大村,村中一百多户人家,进了村一路上就遇上不少认识的脸。

    让生笙没想到的是,

    男的都嘻嘻哈哈,猥琐地勾着眼睛看她,其中的不怀好意昭然若揭。

    女的则是一脸鄙夷,她耳尖地听到有人暗地里叫她狐媚子。

    看她柔美的小脸懵懂的张张望望,更加吸引身边男人的注意,那些个妇人牙根咬紧,就怕自己一个冲动跑上去,然后朝她脸上啐口唾沫。

    郭槐对这些目光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也知道旁边的人长得好看,随了他妹。

    要不是认为自己儿子将来考取功名,是要飞黄腾达迎娶名门闺秀的,他倒也是愿意让柱子娶了她。不过目前看来,农村的,再美也只是山茶花,配得上他儿子的是那倾城牡丹。

    郭槐在这头自我膨胀时,生笙也在那头消化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好在原身也叫生笙,这让她适应起来比较方便,不至于搞出乌龙。

    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郭槐上前推开柴门走了进去,生笙跟在后面。

    干干净净的院子,草席上整齐地晒着干货,角落里围着栅栏,圈了几只鸡。一间大堂屋,左右两边还有两间厢房,一间生笙的,一间他们爷俩的。

    想不到这精明爱贪便宜的郭槐,还算个持家能手,想想把那块地给他不算亏,至少报答了他这几年的养育之情,也不至于浪费田地。

    这边,郭槐不知何时进了他们那屋,走出来时,双手抱着一叠衣裳,他摊开手掌摸了又摸,有些心疼银子。

    但没办法,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啊!

    "笙儿啊!这衣裳你先拿回去试试,不合适叔再改改。"

    她接过,布料光滑,针脚细密,绣着几朵精致的花,再对比郭槐自己穿在身上的麻布长衫,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进了自己屋,生笙先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漏风的地方才回头关上房门。

    她走到床头的梳妆台边,钗子、镯子、耳坠散了一桌,身上拾掇得干净,没想到屋里乱得很有个性。

    随手拿起扣在桌面的镜子。

    很陌生的一张脸,饱满柔嫩的小脸,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明目皓齿,淡扫峨眉,于穷乡僻壤,倒是能端个清艳脱俗,俏丽多姿的名声。

    许是平时做多了顾盼生姿,眼角眉梢比之她以前更为楚楚动人。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自己没有概念。郭槐土生土长,却是个地道的农民,想必也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有什么事儿还是到消息更灵通的同洲城看看。

    她麻利地穿上郭槐给的衣服,比原先那身更舒服的布料,裙摆飘飘,很有仙范儿。

    生笙原地转了一圈,前后看看,确定没有问题才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杀鸡的郭槐应声回头,别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长得好看,平时穿得像朵山茶花,今儿换了身衣服,搭上那气质,倒有点儿牡丹的样儿。

    郭槐现在心里乐开了花,这标致模样,明天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没错,柱子要参加科考,没钱打点怎么行,从昨天回来后他就一直盘算着把生笙卖了,在同洲的时候都已经联系好上家了,就等着明天把生笙带过去呢。

    他假模假样地出口赞道。

    "笙儿的皮相好,将来肯定能找个好相公。"

    本以为对面的人会因他的话羞红脸,却见她淡定地回道。

    "槐叔过奖了。"

    郭槐其实心里也有点儿纳闷,今天的生笙突然变得安静,人以前好说话了,之前可是整天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他偷偷摸摸地看向在井边洗脸的生笙,清澈的水顺着脸颊指缝流了下来,再去捞水,露出白瓷般的脸蛋。

    还是那张脸没错啊。

    摇摇头,暗怪自己多想了,别开眼,一刀剁下鸡头,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不管变没变,只要还是这个人,明天一样会被卖。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罕见地放着盘鸡,但多是鸡肋鸡胸骨,比没有的时候还显得寒碜。

    生笙垂着眼扒拉饭,没讲话。遇到周扒皮还能说什么?

    "嗨,这鸡也忒瘦了,都没啥肉。"郭槐装腔作势地嚷嚷,鸡骨吮得啧啧喷响。

    "笙儿,你也吃鸡。"夹了一块鸡骨头过来。

    下午杀鸡时那肥肥的体块她可都看见了,这做派确实挺倒胃口的。

    把那鸡块留在碗里没动,一声不响吃晚饭,生笙就进了自己屋。

    躺着床上,听着隔壁啜着鸡骨的声音,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想,也不知这一觉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