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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神君自顾自的说完,不等我反应又拉着我的手往明玉宫相反的方向走,“都说一醉解千愁,今儿个,我孟浪神君就带你去解解愁。”
我“啊”了一声,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眼前的景象都在倒退。最后我稳稳的踩在地面上,转眼一看,我站在明玉宫的玉阶前,旁边是长溯。
我看向长溯,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可怕了,但整个人都极为冷淡,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长溯道,“作为嫌疑人,你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明玉宫,哪儿也不能去。”
那头的孟浪神君抬眼看过来,我瞧见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随后眉眼上挑,“她不过是随我去喝喝酒,又不是去干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我满口应答,“是呀是呀,我不过是同他去喝酒,什么也不干。”
长溯不为所动,“谁管你是要去干什么?没有准许哪儿都不能去。谁知晓你这副单纯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这大概是我听到的长溯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但是我却觉得他是存心羞辱我。我什么也没做,蒙受不白之冤,本想舒乐公主的病情恶化是因我而起,若是舒乐公主有个不测,拿我偿命我也认了。
但长溯未免太过分。
我怒从心来,干脆走下玉阶,向孟浪神君而去,头也不回,“我分明是你向玉璆娘娘求来的医治舒乐公主的贵客,如今却要像押罪犯一样押着我,这便是阴山长溯神君的待客之道!”
我话音刚落,只觉得耳畔刮过一阵劲风,眼前的孟浪神君不知去向。我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身去,瞧见孟浪神君和长溯各持神力僵持着。
长溯的神色极冷,“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参合!”
孟浪神君的话语里似乎有笑意,他缓缓的道,“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这事儿我非管不可。”
不过刹那,四周的风都刮得更猛烈可一些,连他们两人的声音我都听不太真切。我到安全的地方稳住身形,为怎么劝他们停下来而发愁。
“都过去万年了,你心里再怎么对她有恨,也应当消弭了!”这是孟浪神君的声音。
“休想!”
我定定的瞧着,生怕他们打出个好歹来。没多久便见两人纷纷回到了原本站着的地方,刮起的风也停了下来。
两人打了个平手,怪不得长溯对孟浪神君颇为忌惮。
我想了想,还是小跑到孟浪神君的身旁,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毕竟又是因我而起,孟浪神君是为了我才同长溯打架的。
孟浪神君站的很稳,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笑道,“我没事。”
长溯此时却忽然祭出了他的剑,指着我和孟浪神君,握着剑的那一只手的袖子上染了血迹,显然他也同孟浪神君一样。
孟浪神君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她已经身归混沌,你又何必恨着早已不在的人?况且昔日她不曾亏待于你,对你的深情九天共睹。”
就差直接骂长溯是个负心汉了。
我在后面听着,不禁猜测这个她是谁。想来是一位可怜人,对长溯深情不寿,长溯却对她爱答不理。
“如若不是她,舒乐又怎会沉睡?万年了。”
孟浪神君哼了一声,抓起我的手就唤出祥云,架着就要跑,“我今天就要带走阿难,你拦不住我的。”
他果真说到做到,立马就架着祥云跑了。我回头看向长溯,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明玉宫前,一阵微风掀起他的白色衣角,神情莫测。
他没有追上来。
我:“谢谢你啊。以后你有难只管和我说,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尽力帮你的!”
孟浪神君眯着眼笑,“这倒不用,这天上地下还没几个人能为难我。我若真的有难,你也帮不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讶异道,“既然你有这个本事,你当着哪个神职?”
他却不说了。
孟浪神君将我带到了瑶池。长溯说明玉宫是九天上界最华美的宫殿,这句话我赞同,可论九天上界最美的地方,我以为只有西王母的瑶池最美。
瑶池旁设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孟浪神君在石凳上坐下,在石桌上挥了一下衣袖,石桌上就立马出现了琼浆玉酿。
“坐。”
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显然是让我自己随意。我在晤青山万年,从来喝过酒,当下便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一口下肚,感觉胃里烧得慌,喉咙更是难受,呛得咳出了眼泪。
“不会喝酒就别喝了,尝一口就好。”
我抬头,孟浪神君正似笑非笑的瞧着我,那眼神里分明是在看我的笑话。我撇撇嘴,“我在晤青山从未喝过酒,自然不会喝。待我以后喝多了,就不会同现下这般了。”
孟浪神君笑了笑,却道,“你同她真的不一样。”
“嗯?谁啊?”
半晌,孟浪神君才道出这么一句,“昔年神妖大战,阿楠凭借一己之力将妖族尽数诛的诛,压的压,身归混沌。”
我微微愣住,原来是与我名字同音的那个阿楠。如此想来,她在九天上界应当是极具名气的,难怪他们听闻我的名字都会想到楠竹的楠。
但我心里却分外疑惑,既然这位阿楠神女这样厉害,为何玉璆娘娘同我说万年前神妖大战时,为何只说其之盛况,对阿楠只字未提。
“舒乐公主正是因为在神妖大战中被阿楠所伤,故而沉睡了万年。”孟浪神君仔细瞧了瞧我的脸,神色古怪,“可能因为你与阿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长溯才会对你耿怀。”
我心道,难怪和长溯第一次见面,他就十分古怪,原是因为这个缘故。
孟浪神君又道,“你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至于舒乐公主那儿,到底不是你所为,你放心的在瑶池玩耍。我同西王母打过招呼了,她不会赶你走的。”
我又忍不住问道,“你的神职应当很高吧?”
孟浪神君忽然叹道,“你到底与她不同,不是她。”
他似乎格外怀念阿楠,却使我坐立难安。我不但和阿楠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是同音。
他话语里还有更复杂的情绪,我分不清那到底有没有如同长溯一般,对阿楠怀有几分恨意。又是否会因此,迁怒于我。
我如坐针毡。
他睨了我一眼,“你刚来的时候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吗,不知晓我是谁都敢那般顶嘴,怎的如今这般唯唯诺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