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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朱秀强霸岳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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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岳炎尚在梦中与前世美女们厮混,被小胖子张九哥连声喊醒。正懊恼着想骂人,却见小胖子神色惊慌,道:“炎哥,那朱秀上门讨债,逼马婶卖宅子呢!”

    来不及多想,岳炎赶紧来到自家前院,见母亲默不作声,岳思娥提着木棒怒气冲天正在斥骂,旁边站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头戴黑色方巾、身穿湖绸长衫,小眼睛老鼠须,一副奸商模样,身后还有两个家丁。

    “呦呵,岳家傻公子来了?”那人说话似生铁摩地,让人好生不舒服。

    “我弟弟不傻,我弟弟是周颠仙人再传弟子!”岳思娥赶紧把岳炎护在身后。

    那人回头看家丁,三人哄堂大笑:“周颠仙人再传弟子?怎么不说是吕洞宾降世临凡,我还是真武大帝转世投胎呢,哈哈哈哈……”

    岳炎记起这就是朱秀,吴中大族朱氏的偏房庶支,以前父亲没遭难还和颜悦色,现在一脸小人得志样子。

    岳炎推开姐姐走到朱秀身前,用力嗅了两下,捏着鼻子皱眉道:“朱(猪),怎么这么大的骚味儿?”

    朱秀天生狐臭,为遮掩味道每日洗澡三次,还把麝香夹在腋下,最讨厌别人说他味道大。来岳家前刚洗了澡换了麝香,岳炎这一羞辱,立刻习惯性的嗅了两下身子,涨红了脸抢白道:“我分明已经洗……”

    见岳炎一脸坏笑,这才反应是戏弄他,脸色更是发紫,气呼呼就要让家丁动手。岳思娥拎着木棒上来,那边儿大声骂着刺耳脏话眼看就要动手,却见小胖子端来盆热水兜头就泼,烫的三人哇哇乱叫。

    朱秀被赶出岳家,回头怒骂道:“我还会回来的!傻子一家等着瞧,不还钱看怎么收拾你!”

    “等…等会儿关门,你…你先把我鞋扔出来。”朱秀跑得匆忙,鞋子掉了也不知晓。

    回到屋里,马氏哀叹不已,岳思娥越想越气,埋怨道:“娘,您怎么就不看仔细契书,让您画押就画?”

    “我…我那不是着急用钱嘛。”马氏满脸羞愧,低着头怯怯道。

    为了给岳炎治病养身子,马氏找朱秀借银子,约定五月归还。朱秀当时一副同情的模样,好言好语说不急不急,随手写了张借据,让马氏看过后按了手印。

    岳思娥把那借据内容抄写下来,岳炎凑近观看,朗声读道:“兹有岳门马氏,借同县人朱秀银三两于弘治十七年二月廿日,息九分,五月本息两讫。期至不还,岳家宅院充银五十两归朱秀,立字为据。”

    那世的媒体人,都是杂学家,不敢说样样精研也得诸事通晓,古文句读是基础。

    看了半天,岳炎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觉得借钱时间的倒装句有些拗口,就奇怪的问岳思娥借据有什么问题。

    “朱秀是这样读的。”阿姊叹口气道:“兹有岳门马氏,借同县人朱秀银三两于弘治十七年二月廿,日息九分五,月本息两讫。期至不还,岳家宅院充银五十两归朱秀,立字为据。”

    古时候没有标点,如何断句全凭感觉和习惯。朱秀欺负马氏没见识,玩了一把文字游戏。按他的说法,三两银子要一个月内归还,本息共十三两一钱,若不能归还,岳家宅院做价五十两,折算本息后卖给他。

    岳家这套宅子坐落繁华宽大舒畅,若遇上真心买主,三百两也不止,现在竟要被朱秀低价抢走?

    听罢岳炎怒火上冲,两世为人何时让人如此欺负?今日是二月二十五,还有二十五日,一家几口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朱秀,欺人太甚了!”看了马氏一眼,岳炎恨恨道。

    岳炎无法埋怨马氏,母亲借钱是为自己治病才着了道。

    “本想你爹案子或有转机,才同意他写抵押宅子,没防备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朱秀的娘舅是典史张存,打官司也没有胜算。”马氏抽泣道。

    一县的典史,类似于后世的县公安局长,虽品秩未入流,却是县里第四号实权人物,与知县、县丞、主簿三位主官一样,都由吏部任命。岳彬下牢,张典史没少来搜刮,今日说要杖刑岳彬、明日说案子有了转机,糊弄着马氏把家里的钱都塞进他的腰包。

    岳彬也曾算是吴县的一号人物,过往有些实权,谄媚孝敬的没断过人,如今落了难,谁都来踩上一脚。

    这就绝望了?那世岳炎遇到过无数次险流暗滩,总能临危不乱化险为夷,才有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办法总比困难多,岳炎脑子飞快的转起来。

    所有的事情,起因与核心都是牢中的岳彬,只有去县牢见父亲,才能解开所有疑团,才有希望解决难题。

    ……

    ……

    二月天,还有些阴冷。岳炎走在衙前南街,依次穿过通合、修正、勤民三座牌坊,两侧榆树林笼着白墙青瓦的商铺和恢弘肃穆的县衙。

    南街热闹非凡,房屋多是二层小楼的买卖家儿,店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川行不断,叫买做卖声不绝于耳。

    吴县从秦朝设置,归会稽郡,县治本在城东北,隋朝开皇十一年搬至横山下。县衙古朴方正,大门对面两侧是申明、旌善二亭。

    新的记忆中,岳炎很熟悉这里,岳彬应该带他来过多次。不进县衙正门,只从西角门直接去到县牢。

    出门前马氏塞了些银钱,让买些酒肉给父亲。岳炎一脸苦涩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几乎是家中最后的财产,还是高利贷借来的。

    父亲算死囚,本不允探监,可现在的吴县连县尊大人都被人毒死了,县衙早就乱作一团。塞给狱卒一角银子,又把酒肉分给他一半,这才让进去见岳彬,牢里的霉味让岳炎强忍着胃酸翻涌。

    对于“父亲”,岳炎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这一世记忆的血缘,陌生是上一世无父无母的忐忑。

    岳炎进牢前曾犹豫着该如何面对,是抱头痛哭、还是促膝详谈,不想却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在牢里待了二十多天的岳彬应该骨瘦如柴、遍体鳞伤,进去却见岳彬正在跟一群囚犯吆五喝六掷骰子。

    见岳炎来了,岳彬面上讪讪,连忙摘了摘头上的杂草,抹把脸说散了散了。

    刚想说话,岳彬突然发现儿子不再是那个记忆中的傻子,上下打量着岳炎,眼中略有疑惑:“炎儿,你…好像跟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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