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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的李彪彪一言不发,从办公室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东野韩栗在哪。
“你他妈的说话啊!”李彪彪一拳就向东野砸了过去,扯起衣领,嘶吼到,“你他妈是不是把韩栗送去尸检了!你说话啊!是不是!”
东野反手也给了李彪彪一拳,两人在办公室打了起来,宋三清第一个听见动静赶过去劝架。
“两位哥,打架能不能挑挑地方这里可是警局,人民警察警局斗殴传了出去明天可是要上头条的。”
宋三清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还有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两人,溜出去拿了扫把进来打扫,有人问起来张口就是:“害,两领导在屋里演练呢,动静大了点哈,没事儿我去转达一下意见,别打扰各位办公了,各位也谅解一下,毕竟办案子嘛,咋们李队长这次着急些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也对,毕竟韩队长跟李队长搭档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说一声,咱们队里的兄弟都不是吃素的。”
“那我先进去了哈。”宋三清手里拿着扫把有些尴尬。
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抓住,宋三清机械般的回头,一张标准的问号脸。
背后那人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说了,刚才项法医打电话过来说是报告要晚一点出,让东队得了空给他回个消息。”
本以为被发现端倪的宋三清顿时松了一口气,答应得很快:“好勒!”
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沙发上。地上的那个嘴角出了血,颓废的摊着,沙发上的那个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野坐在沙发上从刚才李彪彪打他的第一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蹦出来很多东西,一方面确实是想要教训一下李彪彪,另一方面也确实想要知道自己的脑子到底忘了一些什么事情。
刚才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他在地下室见到的人到底是谁?镜子里看见的那个穿着黑衬衣,衣领口绣着一只白鹤的人又是谁?这些记忆又是属于谁的?
自从和李彪彪逃下了二楼看见那只白鹤之后,他就会时不时的想起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又有一些违和感,直觉告诉东野那些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会全都是假的,所以他和周舟可能真的从小就认识,那么另外一个人呢?那个永远只有背影的小女孩是谁呢?
东野和李彪彪打累了索性就坐在沙发上思考起来,关于这些事情。
李彪彪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双目无神。
他和韩栗是从小就认识的邻居,韩栗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宠在手心的宝贝,一步一步的长大的。李彪彪不一样,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家里的情况太复杂了,每天早上他连吃早餐都是战战兢兢的。
那一天韩栗家送来了一架钢琴一看就是名品,送钢琴来的人还对着韩栗的爸爸毕恭毕敬的样子,而韩栗呢,连那家钢琴的包装都没有拆开。李彪彪就这样站在门口看呆了。那天也是韩栗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孩,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睛这么好看。
那时候韩栗不懂怎么表达善意,在父母身上学到的屈指可数,她学着像父亲一样送些东西过去,可是李彪彪觉得那是侮辱,直接关了门。后来她们在同一所中学读书,同一所高中读书。
韩栗长大了才渐渐知道父亲的那些行为到底有些什么含义,于是大吵了一架搬到了学校住校。
韩栗说:“对不起。”
李彪彪没有接受,不是他不能接受这份道歉,只是他没办法接受这份态度。李彪彪害怕接受了这份道歉之后他就会开始肆无忌惮的贪恋韩栗身上那些所有令他羡慕的东西。
一直以来韩栗都追着他的脚步再走,于是他害怕得就跑得更快一些,可韩栗总能追上来,追着他的大学,追着他的专业,甚至为了考警校吃尽了苦头。
李彪彪全都知道,他只是不敢面对。有些人光鲜亮丽不染尘埃,李彪彪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劣根性,这是他的成长环境带给他的,改变不了,终究有一天他会把韩栗拖下泥泞,所以他愿意永远的躲着韩栗。
第一天警队报道的时候两个人又命运般的撞在了一起,韩栗这些年已经见识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那些肮脏的交易,恶心的手段,母亲的冷漠,父亲的烟花酒地,从小就会看人的韩栗对李彪彪的心思一清二楚。
只是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破,很多故事的结局也许偶尔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了。
那一次李彪彪因为杨振宇的事情喝得大醉,韩栗出现得太及时了,李彪彪就像一个抓住稻草的溺水的人,紧紧的抱着韩栗,他确实是醉了,最得有些彻底,有些昏头。
可最后李彪彪还是逃跑了,他没醉,他只是趁着酒劲儿胡乱的发着酒疯。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无论怎么喝你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俗话说酒壮人胆大约就是这样吧,那些我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那些我们压制在我们心底的东西,偶尔借着酒意肆意挥霍。
可是清醒着的人永远清醒,他们知道结果,但他们也贪图和妄想,但他们永远清醒。
看着颓废的李彪彪,宋三清站在门口悄悄地叫了东野出来,并告诉他项法医找他的事情。,东野走的时候看了眼李彪彪,叮嘱宋三清说道:“把他看好,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好。”宋三清回答之后就拖着小扫把打扫起一屋子的凌乱。
宋三清的嘴是个闲不住人,可是现在除了李彪彪整个办公室就没有别人了,也不可能让别人来,回头绝望的看了眼像个死尸的李彪彪,宋三清觉得还是自己自言自语比较好。
“宋三清,几点了?”
“啊!吓我一跳。”宋三清全身抖了抖,“还知道醒着呢,快到五点了。”
“你多久下班?”
宋三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再问了一边:“你刚刚说的什么?”
李彪彪耐着脾气再说了一次:“我说,你,几点下班。”
宋三清的嘴角抽了抽,很显然他耳朵没毛病:“你想干嘛?”
听到这话的李彪彪立刻坐了起来,走到宋三清的背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不是兄弟情深的搭法,是单手要你命的搭法:“几点?”
宋三清深感不妙,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马上,收拾完就下班。”
“那你搞快点。”随后李彪彪就去沙发上躺着了。
可能是李彪彪的隐形属性被激发了,宋三清被这么一吓,速度快得飞起,不出两分钟就打扫干净了,李彪彪还没来得及思考些什么,就听见宋三清的声音响起:“可以下班了。”
“那,走吧。”
李彪彪带着宋三清就这样走出来了,盛夏的太阳日头还是很足,虽然已经五点但是晒得人发烫,马路上洒水车正在经过,尾巴吊着一根彩虹,阳光洒在有水的柏油马路上,可能是水洒得多了,并没有完全沁下去,阳光洒下来,折射成好看的黄金色。
宋三清觉得这天气不适合出门。但还是没有办法的跟着李彪彪一起行动了,毕竟之前东野也交代了,看好他。
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宋三清觉得刚才应该多费一些口舌劝劝李彪彪的,这哪里是车,是烤箱绝对是烤箱,而且是气温300度的烤箱已经预热好了,就等他进去了。
不是吧,李队长难道想把我闷熟?宋三清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正常的猜想。
李彪彪也没有把宋三清闷熟,而是开启了空调之后折返回了办公大厅。等到十分钟过去了,李彪彪才拍了拍正在发短信的宋三清,叫他跟上自己。宋三清的手抖了抖,也不知道李队长看没看见我给东队长发消息。
“李队长,我们已经围着护城河开了第三圈了,你到底想干嘛呀?”宋三清自上车之后就一直忐忑,因为李队长就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闲逛,这是嫌弃油多还是钱多?虽然宋三清在心里诽谤,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牢牢抓住把手,生怕李队想不通啥的。
但其实李彪彪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让宋三清陪他去喝酒而已,但是现在太早了,河边的夜排档都还没有开门,所以李彪彪就开着车一圈一圈的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