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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吉祥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被冻在结冰的潭水里,冷的全身发麻,牙齿打颤。
她面前走过很多人,阿直,贾得乐,孔主任,伍老师,还有齐透。他们走过她面前,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孔主任和贾得乐更是还笑她活该,可她不懂,她究竟怎么了?要被冻在这里,快要跟着冰层底下的潭水一起冻上了。
更可怕的是,齐透旁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熊吉祥看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艰难的推开冰块,伸出手:“水月,拉我一把,我要冻成冰棍了……”
她的小天使却没有拉她一把,而是闻言一皱眉,歪着脑袋看她,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这里还有别人吗?”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又失忆啦?”
说罢,她伸出手想拽他的衣角,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熊吉祥感觉他今天不太对:“你——”
还不等她想好该说什么,成千上万的水鬼猛地浮出水面,带着细碎的冰渣,尖啸着扑向她。
她连忙摸兜,却没有一张符,只摸到一个窟窿。她扑腾着用右手结印,却依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兕骨锏根本不在她身上。
“卧槽!”她感觉身体再被水鬼们疯狂的撕咬,一阵扑腾。
而他却一直站在岸边冷眼旁观,看着她被水鬼拖进深潭。
冰凉的水没过头顶,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就在她快和潭底的冰层合为一体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不是水月了。
或者说,他从没是过。
可这不对啊,他明明又弱又二,第一次在地铁里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被她拿在手上的黄纸符吓得缩成一团,后来还被各种鬼捅成筛子,大窟窿小窟窿全身都是。
但是,那天晚上在操场上,他徒手给伍老师发了便当,明明厉害的不行。
还有……他还拿走了镇命石。
这样的他,绝对不只是一个困在地铁里的孤魂。
熊吉祥猛地睁开眼,被一大口冰凉的潭水呛到,连连咳嗽。
熊奶奶连忙给她拍着后背顺气儿,带着哭腔道:“哎呀,这孩子,怎么还让自己口水呛着了?”
说罢又狰狞的冲老伴儿嚷:“瞎呀!快倒杯水给孩子!”
熊爷爷连忙照做,端着温热的水凑到床边。
然后,熊吉祥一睁眼,就看到了两张老脸。
周身的阴冷也让她立刻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目前的状况。
她突然很想哭,爷爷留下的笔记,妈妈留下的兕骨锏,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平安的生活,可是,她却把镇命石弄丢了。
“爷爷,奶奶……”熊吉祥使劲咽了口唾沫,叫道。
“在在在,都在呢,三宝啊,你没事吧?”熊奶奶轻轻抚摸这她的背,心疼的问。
她摇了摇头:“我好得很,只是——”
她转过头,只见窗外的鬼黑鸦鸦一大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为她而来的。
“我把石头弄丢了。”
本以为爷爷会冲她唠叨一顿,没想到老人家只是拍了拍她的头顶,十分慈爱的道:“爷爷知道了,没关系,爷爷去想办法。别怕,你看你妈妈不是把这煞器留给你了吗?这玩意儿厉害的很呢!还有啊,以后出门爷爷陪着你,上学的事不着急,咱们先休学半年,保命要紧,是不是?”
熊奶奶跟着点头:“三宝别担心,你要是害怕,奶奶现在就出去让它们滚开。”
“不,奶奶,我不怕的。”熊吉祥心说你赶走了它们一会儿也得来啊。
“就是,怕什么。”熊爷爷横打鼻梁,得意的道,“十八年前,咱家重新装修的时候,我把五十多道辟邪符都和着水泥砌在墙里了,它们进不来!”
熊奶奶白他一眼:“美什么?又没把三宝保护好!”
熊爷爷皱眉:“可是我明明在回观之前把三宝交给你了啊!”
见这老两口子开始因为这个斗嘴,熊吉祥有些无语,忙道:“别吵架别吵架,是我大意了。”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爷爷。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还是把它弄丢了。”
“哎呀,没事儿,咱们还有办法,三宝啊,你先告诉爷爷,石头是怎么丢的?丢在哪儿了。”
熊吉祥闻言,略一犹豫,正打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爷爷讲一遍,就被一个虚弱的女声给打断了。
“是程悬之。”
伍老师上身绑着白绷带像个木乃伊,扶着主卧的门,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熊吉祥懵了,她没死?还有——她怎么在这儿?
爷爷也懵了:“师姐,你说谁?”
熊吉祥完全傻了,难以置信:“师姐?!”
原来,伍老师不仅仅是二百三十三中学的体育老师,还是赤云观前知观——伍天骥的女儿,熊爷爷的师姐。
可是这就不对了,既然是爷爷的师姐,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招鬼来杀她呢?
熊吉祥觉得这女人一定不是好人,便故意当着爷爷的面大声问:“伍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招鬼来找我茬啊?”
果然熊爷爷大吃一惊:“啥?!”
伍瑛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你与程悬之那邪祟整日黏在一处,我不对你出手,怎么伤到他?”
“……程悬之?他,他不是被师父用封神阵封印起来了吗?”
程悬之。
这个,大概就是他的真名了吧。
熊吉祥不自在的撇过脸,揉了揉鼻子。
伍瑛点了点头:“朝渊,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好孙女和他好得很,估摸着你要是迟几年再回家,都能抱上重孙子了。”
她转过头看向熊吉祥,鄙夷道:“你这丫头,居然能看上那样一个怪物,我——”
伍瑛话音未落,熊吉祥右手飞快的结印,放出兕骨锏,照着伍瑛脸上啪的一下抡了过去。
由于多次招鬼,还招过尸鬼,伍瑛身染阴气与尸气,兕骨锏一见她,立刻张开锏身,露出尖牙。
看着伍瑛被扎的一脸血,熊吉祥心里非常痛快。
“朝渊!你看你养的好孙女!”伍瑛捂着脸气道,“怎的随便和长辈动手?我又没说错,程悬之他就是——”
“伍老师。”熊吉祥把兕骨锏扛在肩上,“您想杀我那么多次,还不许我还您一巴掌了?”
伍瑛大怒:“荡魔驱邪是赤云观的教规,若真能除掉那邪祟,你牺牲自我又何妨?”
熊吉祥顿时觉得与她沟通不能,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师姐。”熊爷爷严肃的道,“你这样做过了,吉祥还是个孩子,若因为驱邪伤及无辜,想必师父知道,也不会赞同的。”
“你懂什么!?那种不入轮回怪物根本就不该存在!他不是人,他是走尸!是人魔!若不是他,我爹也不会为了封印他早早仙逝,他该死!”她一激动,胸口的伤口跟着撕裂,痛的她呲牙咧嘴。
走尸?还人魔?
熊吉祥听着耳熟,这不是那个山村老尸的学名吗?
赤云观的叛师弟子,修习炼尸禁术,将自己炼化成魔,之后又被一高人封印的故事。她记得,故事的结尾,是山村老尸手下那位姓齐鬼仆也学了禁术,成为半人半鬼,也开始研习养鬼之术。
所以说……
水月,也就是程悬之,就是数百年前赤云观的叛师弟子,那么齐透,便是那鬼仆,或者是那鬼仆的后代。
怪不得,齐透喊他“悬君”,一副很狗腿的样子。
原来,他这么变态——呃不是,原来他这么厉害。
她想起他讲这故事时的模样,突然想笑,这样的演技,唐斯卡欠他几百个小金人
啊。
可是,这跟镇命石有什么关系?
熊爷爷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疑问,叹道:“如果是他,那就不意外了。”
“什么……意思?”
“当年,我师父凭上古禁阵将他封印在陵山墓窟里,但师父又怕他冲破封印,便将整个封神阵的阵眼取走,使它变成了死阵,只能从阵外打开。而阵眼,就是你一直戴着的镇命石。”
“所以……”
她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为了阵眼啊。
难怪,一直装成傻子跟在她身边。
什么善缘,什么喜欢她,都是骗人的。
妈的混账!不要脸!
熊吉祥咬牙切齿,却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
你喜欢我是骗人的,可我说的他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