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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谢逸妹子去车站的路上,与出来时一样,外边所有的鬼都只是用看鸡腿的眼神盯着她,但是永远与她保持着距离,不敢上前。
熊吉祥纳闷的很,难道几日不见,憋着想吃她的鬼难道都进化出了智商,知道她随身携带五星装备了吗?
由于是冬天,奶奶总是控制不住的呼呼大睡,也没注意到熊吉祥三天两头往外跑。有这样心大的家长,小熊自带招鬼体质还能健康的长大,实在是很不容易。
这天晚上,熊吉祥打开窗户喂饱了她的宝贝白萝卜之后,翻了翻从爷爷书房搬出来的几本天书,越看越困,便枕着书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有些冷。她睡得迷迷糊糊懒得起来,拽了拽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被子怎么沉沉的?
她睁开眼,刚要坐起来,就感觉一双冰凉的手顺着她的发根缓缓的摸了上来,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感觉太熟悉了。
熊吉祥记得,在不久前的某一天夜里,她也是这样,睡到一半,就被一只手掐着脖子。
虽然那只手迟迟没有发力,但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猜也能猜到啊,是谁呢?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又闭上眼。
那天晚上,只有还装成水月的程悬之在她身边,她醒了以后还心有余悸的问他,被他以高分演技骗过了。
熊吉祥很难过,他这么早就对自己动了杀意啊……
也许是察觉到她醒了,那只手的手指缓缓的收紧。
所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吧?她右手藏在被子里,结了个印,放出左手手腕上的兕骨锏,卯足了劲向身后挥过去。
但是却没有任何卵用,因为那手的主人不紧不慢的挡住她的手肘,干脆利落的拦下了她这一锏,并顺着她的手背,轻轻的扣住她的五指,将她整条左臂牢牢的按在了被子上,顺便摸了一下她的兕骨锏,下一秒,大白萝卜就变回了原来的钥匙大小。
他整个动作无比轻松,就像逗小孩。
熊吉祥气得牙痒痒,这人怎么这样?都跑到家里来杀她了,还连个还手的机会都不给?
她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拧着脖子转过头,啐他一脸。
可她刚一动脑袋,却感觉有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脖颈侧面,一阵□□。
接着,耳畔便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要是……就可以这样杀了你,该有多好。”
呵呵,就知道程悬之这个变态不会放过她。
被抢走镇命石,纹了奇怪的纹身,现在还大半夜来掐她脖子,她究竟是怎么惹了他了?!
虽然这样说,但他的手却像石化了一样,久久没有发力,反而一直贴着熊吉祥的皮肤,温度回升了一些。
熊吉祥心想今天横竖是个死,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可以啊!”
程悬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侧脸,深吸一口气,但扣在她脖子上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他叹了口气,索性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半晌后,小心翼翼的贴在她身后,躺了下来。
熊吉祥浑身一僵,接着不自觉的蜷起身体,他这又是要干嘛?先那啥后杀吗?!
“滚开!你流氓——”
“嘘。”他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不想把你奶奶吵醒,就别嚷嚷。”
见她一副刺猬样,程悬之索性收回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另一只手却还扣着她的五指,这体/位,像极了温存中的情侣。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我不可以。”
熊妹愣了一下,睁开眼睛。
这是在回应刚刚她说的“你可以”?
还有,这个姿势,这个语气——简直就是水月啊。
“你——”她心里一抽,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他讲话。
他的胸口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感觉到他真实的心跳。
呃?说好的山村老尸呢?心跳哪里来的?
熊吉祥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跟这种变态用这样子的体位呆在一起,竟然还有些脸红!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结巴道:“你……你有病啊?”
这也是她想对自己说的。
程悬之沉默不语,隔着被子环住了她的腰。
熊吉祥脸更烫了,尴尬的不行,特别想抽自己大嘴巴。醒醒吧少女!这人明明是想送你去见拉登啊!你还在这儿羞涩个鬼啦!
虽然内心在怒吼,但她为了缓解尴尬,一张嘴,却还是结巴的。
“你,你……那天晚上,在地铁……最后,是是是你,送我回家的?”
“嗯。”他闭着眼,声音也懒洋洋的,八成是要赖在她这儿睡一宿。
她感觉不太好,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一边道:“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他又“嗯”了一声:“今天也是。”
熊吉祥无语了,这人还要脸不要?
她沉默片刻,呵呵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说:“是啊,非法侵占他人财物还是犯法的呢,程先生不是照样不惧么?”
“……”程悬之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她要拎着这件事情说一辈子么?
听他哑巴了,熊妹内心陡然生出一种赢了的感觉,有点开心,但同时又有点郁闷,对于这件事,他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啊呸!就算有要说的也没用!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再见到他的那一缕神魂而已。
程悬之的掌心贴着她微热的手背,慢慢的也温暖起来,那触感跟他刚刚掐在她脖子上的冰凉完全不一样。
他抬起头,趁着她走神的功夫,将脸埋进了她柔软的发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片刻,还是沉默了。
熊吉祥见他被讽刺也无动于衷,可能目前还没有动手的意思,胆子便大了起来,主动开腔。
“喂,问你个事儿,不对,问你两件事儿。”
“说。”他声音带着点鼻音,“别太弱智。”
“……就特么你聪明!”熊吉祥又开始挣扎,挣脱未果后,抬起胳胳臂肘向后撞去,却被他轻笑着再次挡住,依旧与她十指相扣,环着她的腰。
她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说你当年叛师是不是因为戒不了色啊?怎么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你觉得呢?”程悬之有些好笑,“你爷爷可是照样娶了你奶奶。”
呃……说的有道理。
所以说,赤云观弟子不用戒色吗?
熊吉祥皱了皱眉:“那你——”
还没等她说完,程悬之便悠然打断:“这是第一个问题?我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滚吧!谁管你用不用戒色!”她愤愤道,“我就是提醒你,程先生,没别的意思别爬姑娘的床,小心被告性/骚扰!还有,说真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揍得你满地找牙了!”
“是吗”他微微扬眉,支起半个身子,从上往下看着她,“对着这张脸?你舍得?”
开什么玩笑?那当然舍……不得。
熊吉祥紧紧闭上眼睛不看他:“切,有病吧你?”
“所以这是第二个问题?”
“……”
服了,他明明是来杀她的不是吗?怎么现在画风变成这样了?这浓浓的打情骂俏既视感啊!
“行了,你别打岔。”熊吉祥叹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躺在我床上,但是你既然躺了,就得给我点面子。”
“好的。”程悬之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吗?
应该是吧,如果她非要问,就告诉她,是那缕死的还剩一点渣的神魂想她想得要命,所以他鬼使神差的跑来了,总之不是他就对了。
她动了动一直被他握着的左手:“你手套呢?”
这个问题她一直纳闷,但以前觉得水月什么也不知道,问了也白问,上次在地铁里又被他虐得够呛,大脑一时不在线,没想起来。
“扔了。”他淡淡的道,“从棺材里出来以后就扔了,伍天骥封印我的时候给我戴的,我留着做什么?”
她反应了一会才琢磨过来,伍天骥就是伍瑛的爹,顿时对这位爷爷的师父没了什么好感。不过,想到他能给程悬之添堵,她还是要给这位大师点赞的。
“那个手套是什么神器吗?”
“不,只是能阻隔魔气而已。”程悬之顿了顿,“能听懂吗?”
原来,人魔这种奇怪的称呼,不是写书的道士胡诌的,因为他的的确确是由人修炼成了半人半魔。在修炼的过程中,还吸收了鬼的阴气,经过有效的光合作用和氧化,变成了自己可控的魔气,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他神魂的水月,虽然以鬼的形态存在,身上却一点阴气都没有。
而他储存魔气的地方,就是双手掌心。
程悬之将手伸到她面前,只见一道黑色的疤痕赫然印在手掌中间。
熊吉祥看着他的疤,思考片刻:“那我如果拿个刀戳下去,你会狗带吗?”
“……不会。”他冷静的道,“你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的给你戳?”
“……”说,说的也是_(:з」∠)_
她推开面前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咸猪手,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好,第二个问题。”
“我……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纹身,像个爪子,又像个花,是你弄的吧?那是什么?”
他闻言,又哑巴了,默不作声,默默的收回了一直环着她的手。
“那是什么?”熊吉祥重复了一遍,又说,“没关系啊,反正我知道了你想让我死,我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主要是为了做好心理准备。”
他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哑声道:“你不会死。”
她觉得有些好笑:“你刚刚要是意志坚定一些,我就死了。”
说完马上又觉得不对,这特么不是提醒他赶快动手么?
熊吉祥在心里抹了把汗,赶紧改口:“呃,不过程先生,既然今天晚上你已经放弃了,那就下次再说吧?那个,先告诉我这爪子花是什么?剧透一下,行吗?”
本以为程悬之会说出什么断肠绝情花啦,鬼面吸血草等中二气息满满的名字,但万万没想到,贴在她身后的人一言不发的向后退了退,接着便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熊吉祥见状,心里警铃大作,拽着被子一角也跟着坐起来,右手再次结印,握住重新上线的白萝卜,警惕的看着他。
程悬之站起来,背着月光,一脸漠然。
他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半晌,一句话没有,转过身走向床边,十分自然的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卧槽!”
熊吉祥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跟着扑到窗边。
这人真是有病,话说到一半跳楼干嘛?!
她看向窗外,只见这个病人从二楼跳下去,像没事人一样好端端的落了地,双手插兜,拽的一比的走了,只留给她一个神经病般的背影。
熊吉祥看着他的背影,实力cos了黑人问号的表情包,顺便松了口气。
还好,跟他躺在床上呆了这么久,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