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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里站在雁荡山李序墓前,大仙背对她站在不远处。
距离那天也有十几天了,坟头已长了淡绿的草尖,坟前没有插墓碑。当时她昏迷过去,后来心想刻墓碑这样的事的确不适合大仙来做。她本来寻了块木头想刻给序哥哥,可看着木头脑袋一片空白,下不去手,就作罢,将整块平整的木头插在土堆前,也好让后来人知道这个土堆是座墓,免得打扰到他休息。
南小里没哭也没说话,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空虚的。
她到泽雅湖摘了一束芦苇插在坟前,然后在坟头旁边呆坐一会儿,便起身拍拍尘土,走到大仙背后握住他的手。
被软滑微凉的小手抓住,囚牛冲她浅笑:“完了吗?”
“嗯,大仙我们回去吧,以后不来人间了。”
她在人间已经没有牵挂了,来这里也只是睹物思人,徒增感伤。
“都不来了吗,那你最爱吃的甜米糕以后都吃不到了呀。”
她面上没有泪痕,囚牛便也安心了,还特地说些轻松的言语。
“那,那是小孩吃的,我已经长大了,不吃那个了,难道大仙的府中连样比甜米糕更好吃的东西都没有吗!”
经囚牛一提醒,她才想起人间还有甜米糕,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绝不收回。
“原先没有,不过等里儿到了府中便有了。”
还在想大仙跟她打什么哑谜,双唇猝不及防被他吻上。
“里儿的唇真甜,亲几次都这么甜,叫人想一口咬下去。”
大仙轻声低语,含住她的唇,咬了一下又一下。
等他亲够了,揽腰抱起晕头转向的南小里动身飞回阔别许久的蓬莱仙岛。
越接近蓬莱岛,越是云雾绕缭、飘摇云表,目力所见有天无地,有超尘出世之感,岛上高阁凌空、神仙宫阙不计其数。
仙岛被上古神器庇佑,为防止外人误入,仙岛四周被设下仙阵,在海面上形成各种奇异景象或山岛变幻,或高楼突起;且时分时合,乍现乍隐,缥缈虚幻,变化莫测,不是岛上的仙人是走不出这迷象的。
到了峄阳天仙府,囚牛抱着南小里没有敲门,开了府外的封印,直接从墙头飞到府中。许久未回来,囚牛下意识深吸了一口府中飘荡的仙气,不觉神清气爽。
“大仙,放我下来吧。”
等下被人看到怪叫人不好意思,她也怕损了大仙的清誉。不过她还是头一次进到府里,上次只来到府门外,里面比外面看到的还大。
囚牛不情不愿将她放下,瞪了她一眼,拽过她的手便往自己寝屋行去。
南小里莫名其妙抓抓脑袋,不过看到府中美景,很快就将什么也抛到脑后了。
说是一座府不如说是宫殿,大仙牵引着她穿过好几条回廊,一直往里走,路上的建筑物金色琉璃瓦重檐殿顶,府中几处仙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显得碧绿而明净。
府中仙气充沛,南小里一路走一路吸,原先因受伤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像被泉水洗涤般清新起来,私下直感叹大仙的家好气派,就是人少点,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个仙影。
到了府中最深处,大仙的居所隐藏在一片翠竹之中,竹林如壁玉石般的莹绿,又像一个翠绿的大屏障将此处与外界隔绝开,不由使人飘飘欲仙,大有绝尘之想。
他推开门,南小里往内看去,入眼的先是古朴典雅的硬檀木桌椅,桌上摆着雕花白玉壶,旁边磁盘上倒扣着几个同样式的玉杯。再入内一些,白色的纱帐垂吊着,越过纱帐便能看见一张象牙白的华床,床上铺着锦绣缎被。
大仙的房间很大,屋中还有许多精美不凡的摆件,这里不像江南那会儿住的小楼,更不像昼黎山的那栋小竹屋。南小里进到里面,拘谨站在屋中写字的案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幸亏屋中洋溢的大仙身上的气味稍微缓和了她紧绷的脑神经。
回到自己的世界,囚牛像往常回府的习惯,将脱下的外袍挂起来,又奇怪里儿怎么这么安静,双眸搜寻她的身影,看到她呆呆站在那里,像个迷路的小孩,眼里闪现出不安。
“里儿,过来本仙这里。”
浅笑朝她伸出莹白的修长大手,此刻他迫切的想要碰碰她,拂去她双眸中的不安。
稍显迟钝下,南小里握住他的手,带有剥茧又真实的触感安定了她不安的心,不觉将手又捏紧了些。
囚牛看出她对自己的依赖,嘴角的弧度又更深了些。
带下她的小蛮腰,将她按在凳子上坐好,自己跟着坐在她身边,扣着她的下巴将小脸转向自己,彼此眼对眼:
“里儿赶了几天的路,累了吗?”
大仙深情又璀璨的眼眸太让人招架不住,南小里腼腆的脸颊泛红,眼神闪烁不定,喃喃开口:“一直被大仙抱着,没有累。”
想到自己归来的路上一直赖在大仙怀里,让他受累了几天,南小里羞愧难当,她可以猜得到他之前一定是被人伺候的主,遇到自己之后,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然后她还不时惹他生气,不争气的南小里呀!
南小里偷偷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正想的出神,被唇上的温热触感惊了一跳,随即额头被大仙弹了一下。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本仙这么大个的人坐在你身边都被忽视的彻底。”
囚牛见她和自己对着话都能发起呆,不满挑眉,真想拿张纸叫她把脑回路里的东西分纲别类写下来给他过过目。
不会又在想那个死掉的李序吧!
囚牛心里发酸,脸色也跟着晦暗阴郁起来。
“里儿在想大仙。”南小里老实回答。
只几个字又让囚牛的脸色变戏法般笑容满面,让南小里看直了眼,暗暗咋舌:大仙的变脸功夫快跟他的仙法一样厉害了!
“哦,在想本仙什么?”
直勾勾加赤丨裸裸的美目盯得她倍感压力,艰难地别过臊红的脸,轻声低语:
“这几天一直让大仙抱着,里儿心里有愧,让大仙受累了。”
“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心疼本仙,现在马上在本仙的脸颊两边各吻一下犒劳本仙。”
大仙的要求合情合理,她竟没有反驳的理由。
快速点了两下大仙的如玉容颜,她脸上飞起一片红潮。
看她亲完后羞得满脸通红,宛如猝然绽开的木芙蓉。
囚牛凝视她艳红水润的双唇饱满丰润,他牢记碰触这双唇的滋味,甜得像糖一样,他不喜甜食,却对她的唇上了瘾,像罂粟花,让人食髓知味,吻上去绵软酥麻,还有嘴里的小舌滑不溜丢,吸起来叫人无力招架。
南小里在大仙眼中看到熟悉的火焰,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叫他拉扯过去,狂风暴雨般向她袭来。
仙童刚外出回府,立即感应到仙主的法力波动,许久未见到仙主,让他甚是想念,遂一路欢喜飞奔到竹林中仙主的寝屋,被眼前的一幕惊吓成了雕像,风一吹变成沙子全洒在地上。
囚牛看到来人,不慌不忙离开南小里的嘴,云淡风轻说:
“童儿,本仙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法力可有增长?”
仙童的法力如何,囚牛一眼便可看出,不由佩服起东岳帝君真乃严父,若非下了一番苦工,仙童的法力不会增长这么一大段。
魂魄归体,不动声色瞄了瞄坐在一旁的南小里,认出她是当日来府中寻找仙主的小妖精。
“是,大仙未在府中的时日小童勤加修炼,不敢遗忘大仙临行前的嘱托。”
唉,可不是勤加修炼嘛,有一段时间他还被老爹在练武场揍的鼻青脸肿,几个月前才求神拜佛的将老爹送回家去,他才得以解脱,还没享乐几天,仙主就回来了……
“如此本仙甚感欣慰,好了,无事就先下去吧。”
没有马上退下,看看南小里,想了想说:“仙主,需要小童准备间客房吗?”
“不……”还没说完,被旁边的人抢先了。
“不用不用……”
听她这么一说,囚牛欣慰点点头,刚想夸她聪明。
“小哥哥,我住门口的花坛就行了。”
囚牛:“……”
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冰眸扫过去,警告她老实待着,不许再多嘴。
“不用准备客房,她跟本仙一起住。”
“呃,是,仙主……小童告退。”
离去的时候,仙童心里直嘀咕:完了完了,小妖精上位了,本仙童当日将她拒之门外,以后的日子要凄惨了。
大仙问都不问自己意见就独断专行,南小里赌气的质问他:
“大仙,难道你的仙府里也有蚊子吗,我想去花坛睡。”
深深醒悟自己怎么也得为当初的梦想争取下,她几岁了,总不能一直没头没脑被大仙牵着鼻子走,她又不是牛!
“本仙不喜欢身上沾有泥土的味道。”囚牛双眸斜斜睨视她,不痛不痒开口。
这是什么道理!她睡她的花坛,有味道也是在她身上,大仙怎么说起自己来了?
瞧她双眸鼓成金鱼眼瞪自己,囚牛忍俊不禁,戳戳粉嫩的腮帮子。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本仙等下要去天庭一趟,你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闷了也可去找仙童玩,但不要乱跑。”
气呼呼别过脸不理他,不过还是把话记住了。
不由哀叹自己的奴性是没救了。
☆☆☆
在凡间杀了两只大妖和一个妖道,升职需要的那点功德点数随随便便都够了,但既然回来了,也不能不声不响待在府中,总得去天庭将该办的规程办妥,以及取回自己的九成仙法。
囚牛在府中陪着南小里稍作歇息,看她不像刚来时拘谨,面上也有了笑容,他随后便沐浴更衣,穿上天庭任职的仙服,往天庭飞驰而去。
早在功德薄上显示峄阳天仙的功德修满后,司命星君便终日茶饭不思、惶惶不安,就怕听到他哪天从凡界归来的消息,等仙侍来报的时候,只能愁眉苦脸哀叹:躲是躲不过了。
囚牛刚飞到凌霄宝殿门口,便瞧见司命星君笑容过于灿烂,朝他高挥手臂,说些阴阳怪气的问候话:“哟,峄阳天仙从凡界回来了啊,多日不见,更加丰神俊朗啦,怎的不在凡界多玩些时日啊。”
多玩些时日?之前不是还拜托这个仙哪个仙的催促自己尽快回来吗!
面无表情探究司命星君僵硬的灿笑,随后兴致缺缺回了个嗯字,进入大殿中面见玉帝。
司命星君小跑步的跟在他旁边,赔笑着说些殷勤的话,让囚牛说不出的古怪,但一想司命往日不就是这副模样,只是今日嘴咧的更开一点,也就随他去了。
“峄阳啊,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在凡界做的好事了,不错不错。”
玉帝威严端坐在宝座上,也象征性的说了句客套话。
“陛下,下仙回来复职,另外取回被封印起来的法力。”
“峄阳啊,你去凡间的这段日子,我想了想,你若不愿升官我也不好强求你,你啊,还可以待在原来的职位,呵呵……”
囚牛看看玉帝和司命星君一样僵硬古怪的笑容,思索他们前后不一的言语,面无表情说道:“既然这样,峄阳先谢过玉帝的体谅,那么请将下仙的法力归还回来吧。”
“你的法力啊,归还是一定要的,一定要的,那个司命啊,就由你留下来与峄阳说明清楚情况吧,西王母找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宝座上便空无一物,哪还看得见人影。
玉帝一走,铺天盖地的无形气压全砸在司命星君一人身上,穿了几千年的仙服今日觉得特别沉重。
“司命星君,说明一下情况吧。”
峄阳天仙没有感情的询问让司命打了个激灵,浑身抖了抖。
“呵呵,峄阳天仙,事情是这样的,某一日,天气很好,本君起床、洗漱,喝了仙露……”
“说重点!”
被呵斥一声,缩缩脖子,憋气将话快速说完:
“峄阳天仙封印在定仙玲珑瓶里的法力被人盗走,是本君失职,是本君对不起峄阳天仙。”
这个时候无言的沉默最叫司命星君害怕。
“是何人盗走的?”强忍着怒气,囚牛要将事情前后弄清楚。
“峄阳天仙您息怒,息怒,本君在案发后便牵来地藏菩萨的谛听,谛听听声、闻味、识影,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快就确定了宵小的来历。”
司命星君咽咽口水,露出自己查到宵小是谁的得意脸色,从方才便一直弯曲的腰杆也挺直了些,接着说道:
“偷仙法的就是北冥冰蚕族的人。”
又听到北冥冰蚕族,再联想到之前被洪歌儿骚扰的那段时日,囚牛额上的青筋有些扭曲,散发出来的寒冷空气叫司命星君直哆嗦。
“那人可是个女子?”
要真是洪歌儿,囚牛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再看在里儿的面子上放过她了。
奇怪峄阳天仙会这样问,司命老实说:“根据谛听提供的线索,那人是个男子。”
囚牛平复了下心绪,不断腹诽这个冰蚕族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不是偷就是抢,目标还都是他,他是何时招惹上这帮人的,真是岂有此理!
“储仙宫那么多定仙玲珑瓶,为何就刚好偷了本仙这一瓶?”
“呵呵,谁叫峄阳天仙你的那瓶特别璀璨漂亮,当初仙法刚进去的时候,瓶身便爆发出光彩夺目的霞光,放在一堆瓶子里显眼极了,那宵小是来偷东西的,时间紧迫,自然哪瓶漂亮偷哪瓶的。”
“本仙的仙法太夺目,真是对不起司命星君,给天庭添麻烦了。”
接着问,
“天庭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终于问到重点了,司命星君厚颜无耻的开口:“这个冰蚕族定居在北冥海的冰岛上,整座岛随波逐流,居无定所,峄阳天仙你应该最清楚了……”
说完,司命星君仿佛挨了迎面射过来的、像鞭子般的目光抽打似的。
哼,他是很清楚,冰岛飘忽不定,要找到是很有难度的,但那是对别人而言,对他而言却很容易,因为他的冰弦琴中有冰蚕珠魄,通过珠魄的牵引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冰岛。天庭的算盘打地真是响,弄丢了他的仙法,却在他回来后要自己去寻回。
囚牛:“……”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峄阳天仙,你放心,天庭一定全力协助你取回仙法。”
协助……
囚牛冷哼一声:“不必,本仙的法力,本仙自己取回。”
撂下这么一句,
甩袖,
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