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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并非刻意将他支走，即便君离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祁云大陆的修罗界封印已经解开。”
“解开了！”妖河脸上浮现出一阵激动，但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警惕的看着秦夕瑶，“等等，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让我先回去修罗界吧?”
秦夕瑶微微点点头：“没错，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不过……”
“我不回去！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什么都听你的，这次去留，我要自己做主，想在哪是我的自由！”他声音抬高了一些，显然是有些不悦。
“噗嗤。”闻言，秦夕瑶抿唇轻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妖河瞪着她，他都快气死了，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还能笑得出来。
这数千年来，他过得何其委屈啊！
“我笑你，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你给我打住，别给我转移话题，况且我现在跟小时候完全就不一样，小时候只会跟在你屁股后边哭，我现在才不会哭！”
嘴上这么说的，他自己心里却清楚，虽然成长了不少，也很少哭了，但这些年来，还是哭过两次，第一次来源于被封印在妖界的绝望。
他恨不得代替姐姐去死。
第二次，在鬼河涧，他望着姐姐却无法相认。
秦夕瑶冰冷刺骨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扎进他尚有一丝柔软的心。
自始至终，他仇视的只有君离一人，而如今，也因为姐姐，选择放弃隐藏在心底数千年的仇恨。
这些苦，他多想说出来，可每次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你的确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可以独当一面，拥有自己的路，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神渊大陆，也可以选择回去祁云大陆，总之，眼下我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成，短时间内，不会再去上大陆。”
她语气平静的将这些说完，肉眼可见，妖河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舒缓了许多，那双青色的眼眸中，还带着一股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薄唇微张，沉沉的呼吸了两口，眼眶变得有些湿润，他多怕，短暂的相聚后，会是更长久的分离。
“不是说不会哭吗？”秦夕瑶托腮打趣他，“我看你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你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哭！”妖河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咬牙反驳。
“好好好！”秦夕瑶无奈的只能应和着他，随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面上。
妖河刚擦完眼睛，便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仙河城格斗场斗士牌，愣了愣：“你拿这个出来干什么？”
“不觉得眼熟？”秦夕瑶挑了挑眉梢，脸上带着早已知悉一切的深刻笑意。
“有什么眼熟的？没见过！”妖河眨了两下眼睛，将脸别开，却显得有些紧张。
“真的？你若是不说实话……”
房间内的空气稍微有些凝重，妖河神色略微凝重了一些，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九音当初是你放在我身边的，仙河城与她初遇并非偶然，既然你知道她已经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告知于我了，也应当知道，关于地下格斗场之事，我也会有所猜测。”
“……”此刻，妖河低垂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抿唇沉默不语。
秦夕瑶也没逼问他，只安静的看着他，等他主动开口。
“对。”不知道过了多久，妖河才说出一个字，随即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胸膛起伏，似乎显得有些懊恼：“仙河城的地下格斗场，当年就是我建立的，在借助黎霜的力量冲破封印出来后，我在火狱洲引入了血茆术，以活人鲜血献祭，制造血茆人，血影城的主谋也是我，包括一些宗门也从我这里引入了血茆术。”
听他说这些，纵然秦夕瑶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是微微皱起了眉。
这大概也是当年，她会那么讨厌妖河的原因吧？
一个心理已经扭曲到极致的人，如何讨喜？
“我本来，没想做的太放肆！只是想引君离现身，但他却完全不在乎这些，那我只能加大挑衅他的力度，直到……我感应出你的存在，心思便从君离转移到你的身上，我害怕，如果不在你身边留人代替我看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再次消失，所以我将她派到了你的身边，后边发生的你都知道。”
寥寥数言，却包含着太多的情绪。
妖河紧握着拳头，顿了顿又压抑着说道：“其实我最恨的人，除了君离还有另外一人！”
“是京华么？”
“你怎么知道？”妖河有些错愕。
他本以为那些隐藏在内心的想法，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京华知道你会恨他，不过……你当年还是误会他了，你即便是带着神渊大陆的妖族倾巢而出，上了祁云大陆，面对不同位面的强者实力压制，不管是你还是妖界之人，结局都只有一个，死。”
“……”这些年，他活在恨意中，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当年没被京华阻拦，兴许就复仇成功了。
却从未换位想过，如果当年不管不顾的冲会祁云大陆，他究竟是能报仇成功还是辜负了姐姐的意愿，而白白送命。
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结，似乎在这一刻，忽然就被解开了。
“妖河，放下过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秦夕瑶知道，妖河现在之所以对君离妥协完全就是因为她，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抗拒。
唯有心结解除，才是最好的选择。
“行，那就听你的，不然我若真将他给如何了，你也会不高兴，至于之前因我而死的人，我之后回仙河城一趟，将他们无法转生的灵魂释放出去，让他们可以转世轮回，如此也算是给我自己赎罪了。”
……
当日，妖河便离开学院前往仙河城。
而在修整了几日后，秦夕瑶带领由老院长挑选而出的百余名学员踏上了前往烈阳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