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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请傅青云上去坐一坐。后者也没有主动提,只是在片刻后十一楼的灯亮了才发动车子。
清和呈大字躺在自己的圆床上一动不动。宋青青的弟弟,三句一小吵五句一大吵的哥,许媛,小白,天星,夏寒哥,君恪之,傅太太,貌合神离的父亲……过往如潮,也算是都一一见过了。
她抬过左臂将左手搁在额头上。触额,没有往日的冰凉感。脑中灵光闪过,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打开电脑,只搜索了三个字——沈疏离。
清和用右手中指和大拇指来回摩挲着自己左手手腕处——原先戴手链的地方,心道:沈疏离,终于要再见了。深海初心,你终于要回来了。
正想着,便听到门铃的声音。
难道是他又折了回来?但似乎又不是他的风格。
清和心里猜测着,门才开便有一个圆滚滚的小肉球扑到了她的怀里。
“姐姐。”一道糯糯暖暖的声音叫道。来人可不就是白天里的那个小萌娃吗。
清和一边像摸小动物一般摸着萌娃的头,一边朝门框出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老师。”
男子笑了笑,随手替清和这个主人关了门,朝清和扬了扬手,意思是不用管自己,而后又寻了个地坐下,动作一派自然熟稔。此人在云城也算是名人,画界颇受推崇的齐薪然。
小萌娃是齐大师独子,虚岁五岁,齐大师如今已是四十有几,算是老来得子。她瞧着一边和小萌娃互动一边泡茶的清和,美貌,气质绝佳,真像她母亲。他不禁开口,“真不参加青花展?”
说完,明显看到那之前手里动作行云流水的人儿身子一顿。
清和回头看齐大师的时候脸上又是恢复云淡风轻,“您这是还嫌我这边家事不够乱吗?青花展有您坐镇,总该留点机会给别人。”
话里难掩打趣之意。
齐大师轻笑一声,“难得你一点不谦虚。只是画界在师妹去后才给她正名,我难免替她觉得遗憾。”
齐大师与清和母亲师出一门这件事,很少有人知晓。
“您还介怀这些虚的?”清和心里很是敬佩齐薪然。虽则她对她没有教导之恩,仍旧打心底里以老师称她。
齐大师向来也是画界风骨清高的一人,很少在画艺之外执着其他,“我心疼师妹,也心疼你啊。”
清和才泡好茶端过来,先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笑道:“那就好好品品这茶。”
齐大师敛了之前的神色,端了白净的青花瓷杯,闭眼嗅那茶香,随后启唇一呡,好似没有刚才那番话。
小萌娃可不懂这些,很乖的在一旁吃清和囤的各种手工零食。
喝过一杯,齐大师状似不经意道:“茶具也是有些岁数了吧。没想到你还会瓷器绘图的活儿。”说时视线落在杯上活灵活现的朵朵青花。
“嗯。”清和将茶杯稳稳捂在手心,“好几个年头了,这活儿还是我外婆传授的。当年没好好学。”
“以你的年岁很不容易了。”齐大师中肯夸了一句,又想到什么,“从前卿家也称得上是云城贵胄。卿老夫人更是难得的出彩人物。”
清和随母姓,卿家自然是说的清和母亲的母家。卿姓本就特别,云城自也找不到第二个卿家。
……不提倒好,清和心头大叫糟糕,她回来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联系,估计那人该是要生她的气了,不知道如今亡羊补牢算不算晚。
齐大师抬头看向她,便是她一副苦笑的模样。
齐家两父子走后,清和用云城的新号拨了一个号码,那头冰冷的女音告诉暂时无人接听。她只好作罢。
在离开优雅印象的路上。
傅青云也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道:“恪之,思源的套房,卖一套给我。”
君恪之在电话那边轻声笑了,“你这是因为卿卿在思源才这么做的吗?其实你不发一词,答案也明明白白摆在这。说实话,青云,我们几人中我最看不清你,特别是你对卿卿的态度。”
“恪之,我们都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我这个不甚尽职的哥哥也知道。但我想说的是,切忌感情用事。”
奈何两人眼下将‘不争馒头争口气的人’这句话贯彻了个彻底……
君恪之有板有眼道:“你说感情用事,难道你自己没有明知故犯?”
傅青云嬉笑道:“你今天特别善机变。”
“我是不是该当你这句话是夸我?”君恪之很认真地问,“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的。说正事,思源的套房都卖出去了。我也是今天问过才知道的。”
傅青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有备而来所以底气很足,“我知道思源还有最后一套房。”
思源并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地方,他知道,所以可想而知必然有房源。只是他需要将君恪之堵死。
君恪之没有半丝退让的意思,“你同时也该知道那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房子。”
傅青云格外执着,“你手下的房子还不够多吗?随意再定一套也可以。”
“恐怕不行。”君恪之考虑都没有考虑,说完就听到傅青云在电话那头的笑声。
“恪之,”傅青云停顿几秒,“其实你之所以会亲自设计优雅印象,且在那儿给自己留以后的住处,也是因为她。对不对?法国是出了名的优雅,优雅印象是法式建筑……”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君恪之也笑了,因为他才知道傅青云是故意套他的话。笑过后,他道:“三楼。思源的三楼给你。本来是想将你逼急的,没想到最后倒被你套了话。”
“和人正儿八经在谈判桌上攻城虐地你或许在行。”傅青云这会客观地审视对方,转头道:“恐怕需要君总对我的房钱缓一缓。”
这事可有些不正常。
君恪之想了两秒,“青云。”
语气不同于之前的半正经半玩笑。
傅青云的笑就停了。
君恪之继续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
“放心,我会的。”
次日上午,彼岸集团,总裁办公室。
“缪斯回国了!缪斯回国了!缪斯回国了!重要的话说三遍。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和缪斯擦肩而过,真是上天不垂怜吾等,呜呜呜……”程珵做深闺怨妇状的假哭一直没有断。
沙发上看手机的男子扫都没有扫他一眼,“你这样的肺活量,岸没将你培养成彼岸旗下的一线男歌星真是浪费。”
“离爷,你不懂我的缪斯,我不怪你。”程珵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抚胸口“你就尽管讽刺我吧。”
沙发上的沈疏离毫不在意瞥了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办公桌前那人飞速抬了抬眼,程珵是不是和某人待太久说话也变得奇奇怪怪了?什么上天不垂怜,什么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于是冷冷开口打击程珵,“与3Q的合作失败,你也能有这么好的心情?”
显然程珵似乎没有受挫,反而有越挫越勇的势头,“失败算什么?大boss,难道你没有注意重点吗?重点是缪斯回国了,而且还是云城。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之前我们只是打算借3Q的名,但现在我们完全有机会能请到缪斯本人指导。”
楚岸在程珵不注意时笑得得逞。
坐在沈疏离身边的楚言接话道:“小橙子,你这句句话不离缪斯,这缪斯是何许人也?你们千里迢迢追到意大利,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位神秘缪斯?啊!缪斯是你和大堂哥的心中女神?情敌?3p……”
从办公桌正中间飞来一份文件狠狠砸向楚言一并也砸断了他的无厘头脑补。与楚言坐得近些的离爷机敏一躲幸免于难,楚言就难逃劫难被扫了一个边。
办公桌前的男子手上的字没停,轻飘飘唤了一句:“楚言。”
有的人天生不怒自威,哪怕是轻描淡写的唤一声你的名字,你都觉得泰山压顶。用玄幻小说里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威压。
沈疏离的视线从杂志上离开,看了楚言一眼,轻笑出声。
程珵自然知道离爷在笑什么,不顾及地说出来:“楚boss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因为小言言一句不经大脑的戏言,楚boss和楚夫人可是冷战了很久。小言言,以后说话走走心,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
楚言朝他瞥了一眼,然后十分狗腿地蹭蹭蹭蹭到办公桌前,可怜兮兮道:“大堂哥,我错了。我不能胡说,特别是你这样有家室的人。下次我一定只说小橙子。”
楚岸受不了他二人亲昵地有些渗人的称呼,浑身抖了抖,没有搭话。
楚言自知自家大堂哥对自己还是格外仁慈恩典的,这一出便算是过去了,“说正经的,缪斯什么来头?”
于是成功地又将花痴程珵复活了。
程珵拿过自己的平板挤到离爷和楚言中间坐下。离爷细心地发现平板下面垫了一本杂志,于是没多想将杂志抽了出来。
程珵瞪大了眼睛,“离爷,你怎么知道这本杂志才是重点?”
离爷很茫然地眨了眨眼,“看手机看累了,拿来缓解一下。”
……程珵放弃了和离爷鸡同鸭讲,捣鼓了一下平板上立刻出现一个人的资料。他其实已经对满屏的资料如数家珍,挑了重点述说虔诚吟诵道:“,23岁,亚裔,中文名不详,云城人,”说到云城人三字的时候,满满的与有荣焉,“时装设计师兼珠宝设计师兼造型师,于法国巴黎□□OD学习时装设计,两年完成三年制课程并拿到E□□OD的SEM文凭,随后一年在里昂第二大学三年级继续深造;2013下半年度持着□□OD的设计支柱的亲自写推荐信到意大利米兰马兰欧尼设计学院继续硕士课程并取得硕士学位。之后一直在意大利新起时尚店3Q任创意总监。才冠整个时尚界,名号与奖项无数,就挑两个有分量的吧——连续拿了两界CFDA最佳女装设计师奖,是至今为止出现在福布斯榜上最年轻的设计师,唯一一个没有被时尚界最挑剔的挑刺过的设计师,整个时尚界给她冠以最年轻最美貌的时尚缪斯之称……”
“学神都不足以形容这位缪斯了……”楚言显然被震撼。
“是啊是啊!就是世界毁灭也阻止不了我对的最高崇拜之情。”程珵满口附和,下一秒却顺着沙发一下子仰躺下去,浑身充斥着哀怨的气息,“好不容易她和咱们都是云城人却还是像牛郎织女隔在银河两端,好不容易天降红雨她回国却硬生生错过,要是能请到她坐镇华裳……实在不行,近距离看她一眼我也圆满了。”
“……这样站在云天之巅如独孤求败一般的人,会不会很难相处?就像大表哥和离爷这样……”楚言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来自两个方向的低气压。于是他急刹车补充道:“你们俩没有看出我是在夸你们吗?”
楚boss仍旧埋头处理公事。
离爷换了个坐姿,这才真正翻开了杂志。这样的滞后性主要是因为程珵和楚言合着说的一番话还是有一定的魔力的。等他翻开那本杂志才知道程珵的意思。因为杂志的第一篇标题是这样的——:整个的我,皆在设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