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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拒绝,刘婶子就抓着我的肩膀不讲理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妈小娟啊,以前才嫁来咱们这,和我关系最要好,当年她爹没钱治病,还是我借了五十块钱给她,如今她走了,我当然不能拿这件事来道德绑架你,找你还钱。
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婶子不求别的,只求你救救你珠珠姐,那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你就当报恩了,替婶子走这一趟,好不好?婶子求你了!”
说完还要下跪。
我目瞪口呆了一阵,乖乖,这还拒绝不得了!路都堵死了!
“婶子你先起来,你先起来啊!”我去搀扶她,她却趁机一屁股坐到地上,赖在我门口撒泼:“小白啊,婶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啊,你珠珠姐现在性命垂危,你要是见死不救,那就是杀人啊!
小白啊,你得救她,你天生煞气重,鬼是不敢靠近你的,你就行行好,帮婶子走这一趟吧!小白啊,就当婶子求你……”
她在我门口又哭又闹,的确让我不知所措。同意吧,我又不是真的不怕鬼!现在这时候往阎王庙去,一来一回得没半条命。我又没个同伴可行,一个人走夜路,我也害怕啊!
可是不同意的话,她哭的这样伤心,还这样言之凿凿的让我报恩,我要是拒绝,赶明儿一定会被整村男女老少的口水给淹死!
更何况,那也是条人命啊!我要是真的见死不救,就损阴德了。我爸妈以前和我交代过,我的命是从老天爷的指缝里挤出来的,这辈子活在世上,就不能违背良心干坏事,要多积德,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长久些。
佛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想要什么七级浮屠了,只求老天爷让我多活七年,让我少看见些脏东西吧!
下定了决心,我咬咬牙,卯足力气道:“好!我去!”
婶子一瞬间止住了哭声,我欲哭无泪,点点头回答她:“我去,我现在就去。”
婶子顿时活过了神来,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我的手就要把我往外面带:“事不宜迟,快走快走快走!”
我哽住:“哎我手机,手机!”
——
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圣母心,我答应了帮她去阎王庙讨香灰,可我刚出村口,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真的天好黑,路好长,风好冷,我好害怕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十二点,反正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瞧的不太真切的星星。
眼睛可见的景物,只限一两米之内的东西。夜风刮的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极了谁跟上来的脚步,偶尔几声犬吠,能将我的三魂七魄吓走一半!
路上半个人影都瞧不见,鬼影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为什么总能看见前路有蒙蒙白烟弥漫,那白烟薄雾滚滚,真是称之为鬼境也不过分!
搓搓只穿了一件睡衣的胳膊,睡衣……对了,我从戏台子那边回去以后都干啥了来着,我又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一定是最近用脑过度,导致我的记忆力衰退了!
不过,我好像记起来,不久前我又梦见了那个黑衣男人……他干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儿也记不得……
顶着深夜的寒意与兜头的恐惧,我一路摸到了那座耸立在荒山野岭的阎王庙。
阎王庙这会子竟然还灯火通明的,几年没来这里,这里竟然被谁翻修的这样庄严好看。
琉璃瓦在烛光氤氲中泛着金光,金碧辉煌的。檐下挂了长长一排子红灯笼,有光从廊台底下透出来,点亮了一片彼岸花花海,庄严肃穆的庙宇上方悬着题了阎王神殿四个大字的牌匾,漆黑高门敞开,里面金光四溢。
我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伫立于彼岸花海中央的阎王庙门口,放眼望去,里面也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流光溢彩,鲜花不绝的。
踏入门,一座座鬼神的神像高大威武,阴帅鬼将姿态各异伫立两侧,牛头马面张牙舞爪,模样吓人,黑白无常面无表情的扣着袖子站在主神像的两边。
正中央供奉的那个神像,不同于其他庙宇供奉的横眉竖眼老鬼形象,这里的神像,瞧起来却是个中年男人,没有胡子,也不凶煞。
眉眼之间甚至有些慈祥,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着繁复交叠的团龙神仙礼袍,手中捏着玉笏板,神态不怒而威,相貌更算是俊俏,而俊逸里,也携着几分成熟稳重。
像电视剧里的青年帝王!
但越看这神像,我怎么越觉得,有股子熟悉感,有股子亲切感。
庙内香火现在还鼎盛着,青烟呼进鼻息,有些呛。
我咳了一声,捂住嘴巴回过神来,赶紧跑到香炉前抓一把香灰放进腰上挂着的布袋里。
还有人等着这香灰救命呢!我得赶紧回去!
转身要走,好巧不巧,眼角撞到了香案右侧的仙鹤烛台上了,剧烈的一股疼直冲脑壳,我痛苦的回头蹲下身,捂着眼角被撞到的地方,皱紧眉头咬牙忍住不疼出声。
“吸——”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揉揉伤处,湿湿的。
拿下手一看,竟然是滩鲜红的血液。
“我也太倒霉了些吧,竟然在庙里被烛台蹭破脸皮,真是晦气啊!算了算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人命关天!”
用手掌抹去了额角的血痕,我站起身,扶着腰上的布袋小跑着往回赶。
回程大约又用了一个小时,当我顺利赶到刘婶子家里时,天还没亮,鸡还没叫。
香灰给了刘婶子以后,张仙人带着刘婶子进里屋给珠珠混水喂下,珠珠后来果然不呻吟了。
把珠珠安顿好以后,刘婶子才笑吟吟的出门,我迎上去本想着再关心关心珠珠几句,可谁知刘婶子出来一看见我,便瞳孔猛地放大,脸色变白,一副撞了鬼的样子,恐惧的举着双手,扯嗓子大叫了起来:“啊——鬼、鬼啊,鬼来讨债了!”
正好那留着胡须,束着长发,俨然修行人装扮的老头张仙人也走了出来,几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也骇然惊魂的瞪大眼睛,指着我怒道:“冤孽啊,冤孽啊!鬼花彻底显形了!快快把她赶走!有她在的地方,百鬼横行啊!”
“百鬼横行?”我不明所以,可也没等我弄明白事情始末,刘婶子就抄起了桌上的擀面杖,冲我挥了过来。
——事情最后,我被人家轰了出来。
是的,她家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的!
赶我走的时候,还真照我身上挥了两棍子。
也许是怕我赖在她家不肯离开,我一被轰出门,他们就把房门紧紧闩住了。
我觉得很委屈,其实今晚我完全可以不帮她的,是她求我的!
这种利用完人就甩掉的事情,我以为只会发生在大城市的!没想到,农村套路更深!
揉揉被打青的胳膊,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瘪嘴低声哭了出来:“不待见我就直说啊!干嘛闹这一出,嫌我晦气让我走不就是了,还动手。我爹我妈都没打过我!呜好疼,我最怕疼了。”
耳边的风是柔的,身后的影子格外令人觉得压抑。
“很疼么?”是道好听的男人声。
要怎么形容呢,大约就是清风过耳畔,细水淌过鸟语花香的青石小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