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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起勇气,继续高傲的拿鼻孔对人:“哟我说是谁呢!怎么走路自带阵阵阴风呢!原来是小畜生你啊。长得这么吓人,大半夜的就不要出来了,免得吓坏人!”
我咬牙勉强的冲他继续笑:“是是是,吓坏狗蛋哥了,对不起对不起。哎呦我不是听说狗蛋哥在外发财了,所以就想着,来抱个大腿嘛,以后出门在外,也能请狗蛋哥行个方便不是?”
赵狗蛋一听这话,鼻孔都要朝天了,立马恢复了刚刚的骄傲自大狂妄样:“你这消息,还挺灵通呢!是!哥哥我是在外面发财了,所以这回不是荣归故里了吗?怎么,想抱大腿?容易,你啊,就像小时候那样,跪下来,给我当小狗,叫我一声主人,再给我吐个舌头,帮我舔舔鞋,我赵德超,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骨头啃,怎么样,划算吧!”
“哈哈哈哈。”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哄堂一阵大笑。更有甚者挑事道:“对啊,都忘记了,小时候这女人可是被狗蛋兄弟给当狗溜着,她一直都是狗蛋兄弟的小畜生来着。正好,你现在继续给狗蛋兄弟当狗,狗蛋兄弟现在有钱了,伺候好他,他一定罩着你!”
“本来我们狗蛋兄弟的身价就不菲,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抱得上大腿的,不过如今看在你这样舔着脸来求狗蛋兄弟的份上,狗蛋兄弟大度,给你机会抱大腿。快,快跪下来,趴下学狗叫!”
“对,学狗叫啊!”
侮辱的字眼听的我头顶都快冒火了,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要控制住,控制住——
无视周边人的起哄,我保持微笑低眸开始转移话题:“这画,是你今天送给村长家的贺礼吗?狗蛋哥你送的贺礼,一定价值不菲吧!”
“哼哼,算你还不蠢,让你说对了!”他献宝一样拿起桌上的画,又手上一抖,把画展开,趾高气扬的冲我介绍道:“这可是著名画家江老的名画,竹林明月图!老子花了三十万,才从江老的手上买下来的!呐你看看,哥给你开开眼界!像你这种穷光蛋,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的画吧!不过你啊,看了也没用,毕竟你也看不懂。”
他说完又要把画收起来,我见状却赶紧出手把画轴捉住,故意抬高声音:“啊是江老的画啊!价值三十万,的确很贵!真让我开眼界了!”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被我这句话吸引了过来,那男人还在沾沾自喜:“那是!这江老的画,向来都是价值倾城的!”
我拽着画轴讥讽一笑:“哎呀,那狗蛋哥你可得多认认了,这名家的画,向来赝品多,你可小心别被人骗了!”
他听此话脸色遽然一寒,用力扯过了我手里的画轴,凶巴巴的质问我:“你什么意思!你可管好你的嘴,别胡言乱语!小心我抽你!”
他发怒了,他这一发怒,反而引了更多人投眼朝这边围观。
与他同桌的男人们都哑口无言了,有的是在看笑话,有的则是在用质疑的眼神打量狗蛋,以及我。
这样狂躁,惹人注目,倒是正合我意!
我笑着挑眉,趁他心虚收画的时候,手快的往画上印鉴处用指一抹,收回手,指腹一片红彤彤。“呦,狗蛋哥,你这画上的印鉴,是不久前才摁上去的吧?印泥都没干。”
众人听见这句话,场子瞬间安静了三分之二!
他噌的一下红了脸,粗糙的脸颊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又黑又紫的。
手上的画因为心虚,更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紧张的连忙俯身去捡,嘴上还不服输的咬牙切齿道:“你神经病啊!你的意思是,我这画是假的喽!沈白露我告诉你,你别污蔑人!你这是在找事儿!”
面对他的怒吼,我抱胸一点儿也不害怕,正义凛然的继续说道:“呀,狗蛋哥啊,我这可是好心在提醒你,我怕你啊,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毕竟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买的画我能不知道真假吗?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气的都快要咬人了。
我耸耸肩,“你要是不信,执意要掩耳盗铃,我也没办法。但是,你瞧瞧那印鉴上的字,那上面的古文字写的可不是江老的名字,而是江上飞印四个字。狗蛋哥啊,我可是历史学系毕业生,看古文字,我专业呢!”
我气死他不偿命的拍拍胸脯坚定说道。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画,眼球充血的怒极道:“你再多说一句谎话,信不信我掐死你!你以为你在这里故意污蔑我的画是赝品,就有人相信你了吗?这村里谁人不知道,我赵老三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
“所以有钱人都不看新闻的吗?”我从腰上的绣花小布袋里掏出了手机,搜索一下,把去年的新闻翻出来,举起手机给他看:“江老的这幅竹林明月图,一年前就已经赠给了一位小有名气的女作家了,真迹,早就不在江老手头了。”
这个真相说出口,无疑是在啪啪打着他的脸。
看他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表情满是不知所措以及无地自容,我觉得自己终于能狠狠出上一口恶气了!
周围太多人都在往这边看,也有太多人,都听见了这番话。
我心底舒服了以后,又收回了手机,放进腰间的布袋里,装模作样的假意关心他:“狗蛋哥,我这真是为你好,毕竟,三十万,可贵了呢。好歹你这赝品还没有送出去,要是真当贺礼送给了村长……以后被人家发现真相,多丢人呐。
狗蛋哥,你也别难受,被骗了就是被骗了,吃一堑长一智,咱以后注意就是了。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啊!反正这三十万对你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不算什么损失。”
目光放在了他手里被攥出褶子的画卷上:“这画啊,其实画的也不错,要是别人不知道内情,也是瞧不出来真假的。拿回去,还能挂在自己家里,养养眼。好歹是三十万买来的,总不能一点用处也派不上,你说是不?”
他身边那些男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自个儿也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眼神空洞,额角青筋乱跳。
为了避免这家伙反应过来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揍我,我说完这些能把他气死的话后,见势不对,就赶紧寻借口设法先溜:“啊,我就不在这陪狗蛋哥了啊,狗蛋哥节哀,我前头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那人有反应,我就一溜烟先跑了。
做人嘛,该硬气的时候一定要硬气,该怂的时候,也一定要怂。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心情大好的摸进了厨房,我趁着后厨的那些人都在忙前忙后准备开席,顾不得旁的,便自个儿从竹筐里拿走了几块喜饼,拿着东西绕到屋后竹林边上的一片长了莲藕的池塘岸头,直接席地坐了下来,对着一池塘安静的清水,慢吞吞的掰开喜饼,咬上几口。
唔,还是家乡的味道,还是小时候的滋味。
小时候我爸妈也总会给我带别人家做的喜饼回去吃。因为村里的孩子们大多都不待见我,以及我自小就体弱多病的缘故,所以每次同村有人家办喜事,我爸妈都不愿意带我一起去。
而他们自己,也碍于身份特殊的关系,大多数时候都是礼到人到,只同过喜事的人家多寒暄几句漂亮话,不入喜席就直接回来了。
同为乡里乡亲,那些过喜事的邻居也当然不会太对来客招待不周,每每爹妈回来的时候,他们也都会特意给爹妈包上几份小菜,拿上几包喜饼。
是以我小时候吃过不少喜饼,而我又打小就喜欢吃这种甜甜的米糕,父母相继离世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这东西了,时隔多年,其实还蛮怀念这个味道的……
这次是熟人家里办喜事,等喜事忙完了,我应该可以厚着脸皮多找陶大叔要几包喜饼带回去。
不知道宋连和小蝴蝶喜不喜欢吃这东西,不知道白旻他喜不喜欢吃甜的……
潇洒清闲的吃完了两块喜饼,我揉揉肚子,嗯,勉强算是垫饱了!
剩下的那块喜饼包进了红帕子里,我欢欢喜喜的把喜饼放进袖子内,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不远处的水里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我好奇的昂头查看,却正见到一个黄裙子小女孩露出个上半身,在水塘里头胡乱挥舞双臂拍打挣扎。
“救命、救命……妈妈,妈妈救我!”
是谁家孩子失足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