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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穿银线莲纹束腰广袖仙人衣袍,面如白玉,一双清澈明亮的吊梢眼,一对如墨画成的上扬剑眉,鼻梁高挺,唇薄似染三月桃花色,五官周正,生的堪堪可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绸子般的青丝简单落在肩后,鬓发掺着一束白,却并不显苍老,反衬的整个人都温润柔和了许多。
头戴银色莲花冠,墨发自冠内穿出,束成马尾垂于肩后,与腰背上的鸦黑长发融为了一色。
体带莲花香,但他身上的花香,却没有白旻衣衫间的香息清透好闻,有点太平凡……
白旻的莲花体香,有着一股子超脱凡俗的仙家气息。
而他,虽有清贵韵味,却仍像是盏,被困于万丈红尘,喧嚣人间的玉莲花……
不过这也难怪,怎么说白旻都是条修行了数十万年的金色神龙,是个道行高深莫测,地位尊贵无上的古神。
至于他,法力挺一般,修为境界与白旻也恐怕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他又怎有底气与白旻相提并论呢。
可,就算他无论颜值还是道行都比不上我心爱的白旻,事实上他也比我有本事,有出息,他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没有他,今晚我铁定要被摔成肉泥这一点,也是无可反驳的真相。
我刚被他接下来,尚还心有余悸着,浑身躁动的血液终得片刻缓解,头脑内刚匀出了三分清明,那少年神君便有礼貌的将我从怀里放了下去,扶着我的胳膊助我站稳脚跟,一双和煦眉眼清澈有光,唇角挑着暖洋洋的淡笑:“这位小仙子,你是从天庭掉下来的么?这么高,怎么不晓得用灵力撑一撑?纵是仙躯,也经不住这么砸呀!”
嗓音有点磁,爽朗温柔,清越以长。
让人一听,就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脾性极好,极宽和温润好相处的人。
我拍了拍被血浸湿的胸前衣衫,猛吸了两口气,镇定了下来。
回眸再看那满面春风笑意的清秀神君,感激出声道谢:“谢谢你……神君公子。”
“神君公子?”他饶有兴趣的回味了一遍这个称呼,眉眼清明的轻笑出声,颔首表示喜欢:“这个称谓,不错不错。很符合本神君的气质,本神君很满意。”目光一瞥我心口的窟窿,他唇角的笑色冰冷了下来,拧了剑眉关心问道:“你的心口……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心还在不在了?”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点头:“还在。是谁伤的我已经不重要了,左右我都已经逃出来了……刚刚,是体内灵力不够用了,才突然从天上跌落了下来。要不是神君公子接住了我,我恐怕已经砸死了。”
他抬手凝聚法力欲要给我心口疗伤,但手指凑上来,却又在半途中顿住了。
少年神君冷了脸色,倏然又摇头:“不行,这伤我治不了,太严重了。我的法力顶多只能给你止血,若是强行帮你医治,恐怕会适得其反……要不然你先跟我回我的洞府,我府内藏了不少瓶子疗伤仙丹,我翻出来给你吃一些,先稳一稳你的伤情,待天亮了,我再托鹤仙他们去我好友那传个话,让他过来帮你医治。他是天界司药星君的小徒弟,这种暂且还未危及到性命的伤势,他还是可以治好的!”
我用手堵住心口的血窟窿,早前还没多少感觉,现在逃出生天了,反而能感受到里面的那颗心又酸又痛,有凉风在一汩汩的朝着窟窿里灌了。
心脏被凉风冻得抽搐,我将右手也抬了起来,双手用力一起堵住那个血口子,神识清醒的昂头向少年神君道:“神君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用麻烦神君找人为我治伤,我丈夫能帮我疗伤,我只要回了自己家,就安全了。”
“你家?”少年神君着急追问:“你家在哪里?你伤成这样又法力不够用,自己肯定是没法子撑回家了,你告诉本神君地址,本神君送你回去。”
真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一喜,欣然回答:“我家在折幺镇。凡尘的折幺镇!就是……凡界鼎鼎有名的鬼镇!”
不知道这样说他能不能听的懂……他是神仙,就算我形容不到位,他应该也能掐算出来吧?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添几条线索,告诉他是在哪个省,哪个市,好扩大他的搜索范围,却岂料他一口激动道:“折幺镇,本神君三年前去过!那地方地劲大,阴气重,灵泽也挺厚实,鬼魂妖物都喜欢蛰伏在那地方修炼躲灾,的确是凡间鼎鼎有名的鬼镇,连本神君过去了,都得被里面的阴气给激的全身不自在。你家在折幺镇,那就好办了,本神君现在就能送你回去!”
他竟然认路。
我释然一笑,紧绷的心弦也终得了三分放松,“那就劳烦神君了,神君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少年神君摆摆手热心肠道:“嗳,言重了言重了,都是仙友,互帮互助乃是应该的!对了,还不知仙友如何称呼?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乃是巡夜神君,名号广黎,小字慕莲,倾慕的慕,莲花的莲!”
“慕莲?慕莲神君?”确实是个清雅脱俗的名字。
少年颔首,笑吟吟道:“正是!”
我也诚实开口:“我叫沈白露,白露未晞的白露。”
“白露,白露仙子,好听。”慕莲神君夸赞完我的名字,碍于我身上伤势过重,便也没有再多说废话多耽搁,伸手捞住了我的手腕,一个拂袖,带我化作两道星光迅速往夜幕深处飞了去——
成功落脚在自家熟悉的庭院内时,已然回了家的白旻心受感应,立马便迎了出来。
高大的人影逆光疾步来到我面前,不及询问,目光便落在了我捂着心口,染了污血的那只手上……
“小白。”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抱起了被慕莲神君扶住胳膊的我,转身便带我回二楼自己的房间。
一楼正厅内的乔芊芊与两个小娃娃也着急追了出来,见到慕莲,宋连惊了一下:“你谁?怎么会和白露姐在一起?”
慕莲神君和颜悦色道:“路上赶巧碰见了白露仙子,她受伤了,挺严重的,在下不忍见美人落难,便顺路送了白露仙子回来找夫君。刚刚、那位神尊大人,便是白露仙子的夫君了吧,果然是龙章凤姿,气度不凡。”
“所以,你谁?”宋连的声音里夹着冷意。
乔芊芊见色忘友的挡了过去给慕莲解围:“哎呀宋连!你干嘛呢,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像审贼一样审这位神仙哥哥呢?他好歹也是露露的恩人呐!”
“你管他叫哥哥?”宋连满满的嫌弃:“你看起来至少比他大三岁!”
“死小鬼头你是皮又痒了对不对,当心姐姐劈死你!”
“……”
被白旻抱进了房间,他行动迅速的将我放在大床上,拂袖在房中多燃起了三簇光,两扇敞开的雕花大门无风自关,门闩在法力的牵引下利落的插进了闩框里,紧接着大手在我身前一扫,把我身上穿着的长裙变没影了。
我一紧张,条件反射的用胳膊护住了胸口,老脸局促的滚烫。
“阿旻,你,好歹给我留点衣物啊!”我羞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他欲要拿开我胳膊的玉手一僵,拧眉,金眸微黯:“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地方没看过,怕什么?”唯恐吓着我,特意软了语气:“听话,把胳膊拿下来,本帝看看你的伤势……你身上,不是还穿着衣服么,不用太难为情。”
我噘嘴,不情不愿的把胳膊从胸口的血窟窿上挪开。
血洞印入他的深眸,他陡然眉头狠狠一皱,眼里流露出大片的心疼色。
抬起的手指不敢触碰我的伤口,他哽了哽,脸色煞白的问:“小白,是不是很痛?”
我躺在床上,瞧他心疼成这样,忍不住的用指腹去抚摸他的眉梢眼尾:“痛是有点,又酸又痛的。不过,不晓得是太疼了,疼的身子没有知觉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痛,就像是,心口只是被人擂了一拳头……”
他越看眼里的光越沉,看不下去了,便抬手施法,用金色灵力为我填补胸口的空洞:“不疼,是因为你现在已是地仙之躯,可以忍得下挖心之痛了。但伤在你身上,即便不疼,也对你伤害巨大……好在心无事。小白,你很聪明,现在已经不用本帝去救你了,自己可以逃生了……可,本帝却希望你在危难时,能唤一唤本帝。伤成这样,犹如剜了本帝的心……小白……”
我痴痴瞧着他,倏然发笑,感受到心口的窟窿已经被填补上大半了,便坚强的撑起了身子,半靠在软枕上,一只胳膊抵着床,一只胳膊抬起,把手抚在了他俊逸不凡的侧脸上,深情真挚的安慰他:“好了,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别担心了,阿旻,我晓得你在意我,也晓得你疼爱我,你对我的情,我都明白。只是受了个小伤而已,又死不了。
我虽然这次是自个儿逃出生天的,但回来,不还得劳你耗损法力为我疗伤么。我离不开你,自从认识到如今,一直都在拖累你……你不嫌我烦,就已经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了。别皱眉,你皱眉,不好看。”
暖暖的掌心贴上了我的心口,他坐在床边,耗灵力修补完我身躯的最后一点空缺,收手时却一把攥住了我的肩膀,欺身一压,将我推回了床上躺着。
男人温暖的身体压着我呼吸虚弱的小身板,手掌握住我的腰,怀抱护住了我。
蜻蜓点水般在我唇畔一吻,炙热的吐息扫的我心慌意乱。
我撒娇的窝在他怀里浅浅叫了声:“夫君,你要干嘛?”
他的唇珠擦过我的耳鬓,声音温软又性感,“不会干什么的,就是想抱抱本帝的小白……小白与本帝在一起,很辛苦,小白本可过平凡的生活。小白,可有后悔过?”
我也主动环住了他的腰,未着外衣的体肤贴着他略带寒意的玄青色衣裳,偏头,把唇也贴在了他的耳根上,轻轻一吻,“得不到你,才让我后悔。阿旻,你就是我的毕生所求,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付出多少代价,我都甘之如饴。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续命,护我周全,你为我所受的苦,远比我身上的这些伤,要多的多……我一直在占便宜,而你,才是不停在吃亏的那个。要后悔,也合该是你后悔才对……”
他沉了呼吸,大手帮我揉了揉后腰:“这算什么吃亏,本帝为你续命,护你周全,对神仙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换个夫人来,已是本帝这辈子占得最大的便宜了。后悔?本帝又不笨。有你,是本帝的此一生,最大的欢喜。”
我浅笑出声,脸蛋蹭了蹭他的俊容:“我也欢喜你呀,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像兔子爱胡萝卜,像猫咪爱小鱼。”
他呼吸停了下,沉默一阵,“小东西,你爱本帝,是因为想吃了本帝?”
语气轻缓,有点不悦。
我抱着他噗嗤一笑,赶紧解释:“哪有,我只是想表达,我的生命里离不开你而已……我哪有本事吃了你。”
他亲密的又往我脖子上亲了下,嗓音慵懒:“也是,本帝吃你还差不多。”
我心情好的闭上眼睛,贪婪的摸他细腰,边享受,边于他耳畔轻描淡写的问:“自从你把我从阴间带回来以后,孟斐先时留在我身上的魔毒,便悄然消失了,连我背上的伤痕,也修复如初了,阿旻,这些,是不是你做的?是你设法逼出了我体内的魔毒,对不对?”
他鼻音极重的嗯了声:“本帝原认为,你一凡人之躯,无法承的住本帝的法力与魔毒相冲的力量,唯有用药慢慢解毒,方是上策,但是本帝没想到,那混账东西临死前还不忘在你体内留下一道真气。有真气滞留你心口,你体内的魔毒根本无法清除,你背上的伤口,也根本无法愈合。那混账东西的气息将你身体内压制的一缕灵识都给逼醒了,本帝若是再不设法为你解毒,你恐有性命之危。”
“我就知道,除了你,也没人会对我那般细致入微……那,是不是又耗了你不少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