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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的握住那块玉佩,垂了垂眼睫,大手扶住我的后脑勺,深情的往我额上吻了一下,“这上面下的障眼法,的确能侥幸隐瞒本帝一段时日,但,本帝以前曾受过小白用血供养,已经熟悉了小白的血液气息。故,这玉佩一入本帝的手,本帝便感应到了玉内藏着你的半身血。
只是,血已入玉,再无回路,本帝也无法再将这玉内血液还回你的身体,只能心如刀绞的受下了……本帝曾在黑无常的腰间见过这枚玉佩,这种诓骗本帝的法子,又是他们两个教你的,对么?
真是愈发没规矩了!他们怂恿你这样做,虽能为本帝减少凉毒带给本帝的伤害,可你本就身负重伤,仙骨脆弱,身子孱虚,现在又被他们设计丢了半身血……你可知道,眼下没有个一年半载,你的身子好不了……
傻姑娘,这么做,你让本帝于心何忍。这玉佩,本帝不愿收,却又不得不收。这是你的心意,本帝不接,便是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了。本帝能做的,仅有如你所愿,收下它,日日佩戴它,让它供养本帝,让你安心。”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头两日的一个傍晚,白无常趁着白旻去厨房帮我熬药的空隙,用隔世术投了道幻影在我眼前,本意是想关心关心我的身体恢复情况如何的,然我同他聊着聊着,话题就落在了白旻的身上。
我和白二叔说,白旻被我这回出手一封,好像身子更差了些。夜里即便与我同床共枕也会偶发咳嗽,身上的冰冷久久难以退散,很显然,用我的体温去为他驱寒这一招,已经效果不如从前了。
白二叔犹豫了一会子,同我揣测道:“他当下这状况,本就只适合静养,不适合再乱用法术。他是被你强行封印进古画内的,古画的封印的确会引起他周身仙泽动荡,真气不稳。但古画的封印虽对他有压制作用,却不会伤害他。
就算引得他体内真气不稳,也只是会令他感受到一点点的不适,反应不会太明显……之所以病情加重,二叔猜……他应该是太过忧心你,所以强行自运真息,企图用法术撞破封印,从而导致封印之力反噬了他,让他受了内伤,他体内的蛇毒才会趁机扩散,毒性愈烈,发作的愈猛……”
“既然真相确如我所猜,那事到如今,也就唯有以你之血供养他这一个法子可让他好受些了……但是,大侄女儿啊,你自个儿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的仙骨还没修养好呢,若是再丢掉半身血……你会受不了的。
你打小就体质差,半身血可是会让你虚弱到晕厥的。纵然你如今已有仙泽佑体,不会像普通凡人一样,失了半身血就等同于失了半条命,但你若真决定要这样做了,未来十年,只要逢上阴雨天,你的身子骨都会疼痛不已……能不能承受得住,二叔也说不准……
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其实这事,也并非急于一时,你大可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再滴血供养也不迟啊……”
“罢了罢了,看来老黑说的对,我啊,就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这一劫,历的当真是辛苦坎坷……冥界不能过多插手你与紫渊大帝的劫数,我这次来看你,也是想告诉你……老黑卜算到了你与紫渊大帝之间,过不了多久便要生变数……
你们的这一段变数,冥界必须得置身事外,不得干涉半分,不然就会令你和紫渊大帝有性命之危。能否逢凶化吉,便要看你们自个儿的造化了……大侄女儿,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啊,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的袖子里,有块和田玉佩,那是老黑赠给你的礼物。玉佩原是昆仑山的仙泽内,滋养了数十万年的和田玉雕刻而成,不但玉料清透好看,玉内还盛有昆仑山积淀了数十万年的日月精华,神山仙气。
你把自己的血注入那块玉佩内,再把玉佩赠给紫渊大帝,他只要每日贴身携带,你的血,就能起到时刻供养他的作用。
你若是担忧他发现了玉内藏着你的血,会不肯接受你的这片好心,你就把玉佩交给我,我帮你在玉佩外面下一层障眼法,虽说我下的法术瞒不了你家那口子多久,但至少,能为你争取几日时间……届时待他发现这个秘密了,他身上的蛇毒与内伤应该也已经缓和不少了……
大侄女儿啊,你这样不要命的待他好,二叔看着实在心疼的慌……那浑小子以后若是还敢辜负你,你可怎么办呢……大侄女儿啊,以后若是紫渊大帝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告诉我和你黑叔,我们两个可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我们有资格替他娘亲好好教训他!你虽然在阳世间已经没有亲人了,可你在阴间还有我和老黑啊!
从今往后,我和老黑就是你的亲叔叔,别人不为你做主,我们为你撑腰!我和老黑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紫渊大帝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和老黑就爬上去揍他,狠狠的揍他!”
“我和你黑叔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心愿了,那就是希望你们小两口子,能安安稳稳的牵着手,走下去……不要再重蹈千年前的覆辙了,我们在冥界,等着你们回来。”
那天白无常同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临走时还不忘提醒我,不要让黑叔知道他偷偷联系过我。
我虽然被他的啰嗦言语给吵得头大心乱,但好歹,还是找到了能帮助白旻的法子……
我以为我可以瞒过他的眼,悄无声息的骗着他接受我的这份好意。
没想到,他却比我意料中的要冷静,要通情达理……
我沈白露这辈子,果然是没看走眼,没看错人。
“阿旻……”我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俯身靠回他的怀抱里,认真同他道:“你要乖,要听话。你晓得,我不能没有你。只有你好,我才开心。只有你好,我方无所忧虑。”
他清风淡月的一笑,温柔应允:“好。本帝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会尽量让夫人,早日安心。”
“此后岁月,你陪着我,我伴着你,你我就这样牵着手,缓缓走至岁月的尽头,可好?”
“求之不得。小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同欢,死同葬。若有遭一日,你要归于混沌,本帝亦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
“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却希望阿旻能好好活下去。别因为我的消失,而伤心,而痛苦。霸占了你一世,我已无憾了。”
“不会的,本帝不会让小白消失……本帝活着,便不允小白死。哪怕,是逆天而行。”
“咱们就要成婚了,你怎么总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逆不逆天的,我只相信,你我的相逢,乃是天意做媒。你我此生,乃是命中注定,要相依相伴,长长久久的。”
“好,那便如小白所言,你我这辈子,共同将这段缘分给守护下去。”
“嗯,拉钩!”
“拉钩。”
——
雪日,窗外紫花被一层厚厚的白色给包裹住了,偶有风袭过,扬的花上白雪簌簌而落,像是桐树生了杏子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片万片杏花散,跌落枝头,渲白了整个人间——
晚上七八点,我正伏在透着寒气的雕花小窗下迎着亮橘色烛光把玩冥界刚刚送过来的一套金灿灿的凤凰头饰,捏着金簪晃了晃簪头振翅欲飞的赤金色凤凰鸟,我捧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套大婚凤冠可比先前你给我的那套还精致许多,这鸟儿的翅膀竟然可以动,尾巴也雕刻的栩栩如生,迎着烛火看,还真像一只浴火重生的活凤凰……
只不过,这钗环冠子更精致了,也更沉重了,后日戴上,估摸又得把我压得够呛。
阿旻,我之前听慕莲神君说,冥界帝君成婚规矩繁琐,帝君夫人须得提前好几日学习冥界的大婚礼仪,如此才能保证在大婚日祭告天地祖宗时,不会出差错,咱们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中间就只剩下一日喘息的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吩咐人上来教我这些事啊?
你难不成是想让我现学现用?你们神仙的规矩条条框框太多,太麻烦了,就我这笨蛋脑子,不教个几十遍是甭想让我记牢,记准的。
现学现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高估我了,自小到大,临时抱佛脚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你紫渊大帝的大婚,可是件令四海九州万众瞩目的大事,届时要是被我搞砸了,多丢你紫渊大帝的脸。”
珠帘后一门心思扑在找书上的玄影晃动了一下,薄纱被寒风微微拂开,隐约勾勒出了某真神玉树临风的半个背影轮廓:“神仙大婚的流程规矩,的确很是繁琐复杂,不过,小白无需太过担心此事。
按着冥界从前的习俗,你我大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你我大婚之日,本帝也不能亲自迎你入冥界,你得自己坐着花轿,进紫渊府的大门,此后,你还要一步一拜,由礼官带领,进行祷告仪式。
祷告完,你还要去三座大殿上香,跪谢天恩。期间你必须要保持着双膝跪地,挺直腰背,微微低头的姿势不动,静听着礼官宣读奉告天地的文书。
三处地方都折腾完,大约已是两个时辰后了,至人间黄昏时分,你才能由神女搀扶着,去紫渊府正殿寻本帝,同本帝拜天地。
拜完天地了,还要一起去冥界混沌渊上香,上完香,再去未阴宫参拜君王,然后……左右若按着冥界的规矩来,你后日一整日,都难得片刻歇息。
你身子不好,受不住久跪的折磨,本帝亦不想与你按着那些腐朽条规习俗来成婚,所以本帝多日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改了成婚的流程,简化了需要跪拜的步骤。
今天明天,本帝都会陪着你,后日一早,本帝送你上花轿,亲自迎你入紫渊府。入了门,免去了一步一拜的祷告仪式,三殿进香,拜的乃是天与地,还有祖神。这些,本帝可以陪着你一起拜,有本帝守在你身边,那些礼官不敢耽搁时间。
待黄昏时分,你我去正殿举行成婚仪式,仪式罢,本帝就陪你先歇息。冥界如今尚无君王,乃是由本帝代掌,故而参拜君王这一项,可以免了。至于混沌渊上香,第二日清晨再过去也无妨。”
“这么听着,好像省掉了不少步骤……”我晃着手里的凤凰金簪,金色花瓣吊坠在烛影下微微碰撞,声若清铃。回首看珠帘内,光泽昏暗处那抹不甚清晰的背影,我犹豫问道:“你好像,把最累人的几个步骤都给省去了。你这样做,会不会落人话柄,引人不悦啊……
这样是不是不符合冥界的规矩,我才嫁进冥界,就让你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先例,要是传进了我的那些情敌耳中,她们肯定会说我是红颜祸水的……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有人拿这个事大做文章,在外面传一些对你不好的言论。
你现在又不仅仅只是冥界的紫渊大帝,你还是代掌冥界的帝君,冥界居心叵测的老家伙那么多,万一借题发挥说你沉溺女色,荒诞政务,你这个昏君的名头,就真的要被坐实了。
阿旻,你不用太担心我的,我能撑得住,我虽说现在腿脚不好,行动也多有不便,可我的身子骨已经不怎么疼了,再养一日,应该就彻底没有大碍了。
下跪这种事,顶多也就是耗费些体力而已,你真的不用为我特意更改了冥界的规矩。我嫁给你,是想给你带来欢喜,是想陪你同担风雨的,可不是为了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