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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那头的人影挪出来了些,他再启唇,言语里添了几分笑意:“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思虑周全了?竟然能想到,本帝这样做会有人乱嚼舌根子,污蔑本帝沉迷女色这一层。夫人当真是本帝命中注定的夫人,当真是上苍为紫渊府钦选的帝君夫人。”
我鼓了鼓腮,低声嘀咕:“这一层,很难想到么?你现在的身份,就同古代的帝王一样,身居高位,稍有出格,便会被人揪着话柄不放。
更何况冥界还有那么多不大甘心臣服你的包藏祸心之人,他们如今肯定是巴不得在你身上多寻几条错处,然后再拿出去大肆宣传,大做文章,动摇民心,以此来往你身上泼脏水,设计你,暗中坑害你……
我可是看过好几本帝王传的人,自古帝王手下工于心计的朝臣数不胜数,帝王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乱臣贼子给引进陷阱里爬不上来。
我上大学那会子曾看过一本楚国记事,里面就有帝王因赏赐了爱妃过多珠宝而被有反心的大臣以江中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帝王却贪恋美色温柔乡,无数金银财宝送进宠妃宫殿,置百姓水火于不顾为幌子,暗中招兵买马结党营私给讨伐了……
书上记载,那帝王其实并没有真的赏赐给宠妃过多的珠宝,单只赏了一颗他国进献的玉珠子给心爱的女人而已,且那位妃子翌日便将玉珠子送进了报国寺,放在了佛祖的香案前供奉了,希望以玉珠献佛祖,可为江中百姓祈福,佛祖可感应到她的一片诚心,让人间的这场灾难早些过去……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佛祖并没有瞧见她与帝王的一片赤忱爱民之心,末了叛贼发兵攻城,妃子为了求叛党饶过帝王一命,自愿将身子献给了叛贼。叛贼侮辱了她以后,她就深感对不起帝王,一条白绫上吊自尽了。后来,叛贼也并没有遵守诺言放过帝王,而是将帝王给五马分尸了……”
惆怅的叹了口气,我捧着脸凝望着眼前烛火感慨:“高处不胜寒,你虽贵为冥界之主,有权有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便可颠倒乾坤,可我明白……阿旻做人间帝王的时候,过的不容易,阿旻做冥界帝君的时候,也一定很辛苦……所以阿旻不用总为我破例做些什么,阿旻心里的苦,别人不懂,我懂……”
珠帘后的昏影沉默了少时,沉沉一声叹息后,男人淡笑着道:“有夫人此话,为夫倍感欣慰。不过,为夫也希望夫人能相信为夫,为夫不是那任人宰割的楚国帝王,为夫,护得住自己的夫人。
神界同凡间不一样,做凡间的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做冥界的帝君,只需要靠拳头说话。冥界的那些混账东西,本帝自有办法让他们少管闲事,少说废话。
况且,既是本帝的紫渊府办喜事,那规矩,便合该由本帝来定。本帝娶夫人,难道还需要别人在边上插嘴么?”
听他这意思,是已经铁了心要简化婚礼流程了。
也罢,既然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都不介意做昏君,我还怕做什么红颜祸水么?
“成吧,你是真神你是帝君,你怎么说都对!”我伸手把凤凰簪子放了回去,指尖拂过凤冠上镶嵌着的一枚紫色夜明珠:“仔细想想,倒也是,你连我的凡人身份都不介意,一点儿也不怕别人拿你娶了个凡人娘子一事做话柄戳你脊梁骨,还怕什么昏君的名号。”
昏暗处的真神大人捧书沉笑一声,似打趣又似认真的道了句:“戳本帝脊梁骨?他们便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么贼胆。
黑白无常上次告诉本帝,天命神曾给冥界新帝卜算了一卦,道新帝尚在历劫,用不了多少年便可现身冥界了。所以,本帝这个昏君,也做不了多久。
夫人不必担心本帝会因着什么事而威名受损,本帝行事惯来如此,冥界的神仙,该是都习惯了。”
书本轻轻撂在了书架上,一阵衣料的摩擦声后,他双手背后想的挺美道:“等本帝顺利将冥界还回冥帝手中了,本帝就带着夫人去云游四海吧。
紫渊府掌十八层地狱刑罚,而十八层地狱那里又常有白染鬼君夫妻俩照看着,紫渊府内,还有个能干的湳竹,是以本帝除了每年七月半要听十八层地狱的十八位地狱主汇报地狱内万千要犯的情况之外,旁的时间,都很闲。
本帝听闻,西湖的青莲,蓬莱的荼蘼,昆仑的雪妖,还有瀛洲的紫鳞,都是世间难得一观的好景致。荼蘼春末开,青莲夏初开,紫鳞秋日开,雪妖寒冬绽放,这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你我可都有地方去了。
恰好这四个地儿,本帝都有熟人在,届时本帝带着你,带着钱,去游遍人间大好河山,看遍四季花开不败。”
我择出了一枚金步摇拿在手里欣赏,无奈笑道:“这才哪跟哪啊,阿旻就想着带我游山玩水养老了。说起来,咱们阳界人结婚以后,有的会选择夫妇一同出门去旅游一个月,我们称这为度蜜月……阿旻有空吗,咱们结完婚,也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吧!”
“嗯,想法挺好。不过,你我一走,宋连与小蝴蝶,还有乔芊芊她们便要孤独了。宋连与蝴蝶暂时还不能离开折幺镇,你我出门,没办法带上他们。”
“宋连小蝴蝶……是啊,怎么把他们两个不可离开折幺镇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本帝已经在教他们如何借助冥界的力量修炼了,待他们彻底舍弃了体内原有的,靠折幺镇地力积攒而成的那些修为后,她们就可以在人间自由行走,不受任何地域限制了。无需你我等太久,最多一年,她们就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届时你我再一起出门度、蜜月,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欣然应允:“好,那就再等一年吧。反正你我结婚了,便可岁岁长相守了,只要相守不离,随时随刻,都能度蜜月……阿旻,你说,咱们成亲那日,你会将芊芊他们也带下冥界喝我们喜酒?可芊芊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凡人啊,难不成,你要勾她的魂下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嗳,突然想到,我也是凡人……不对,我现在是地仙了,但我隐约恍惚好像记得,普通的小地仙是进不了冥界大门的……看来阿旻你的确得留在人间陪着我。还有,这红盖头怎么比之前那张大了这么多,这件盖头遮在脑袋上,怕是能把半个人罩住……”
不等我话说完,不等白旻回答我的问题,门却是砰地一声被谁给撞开了。
我拿着盖头的手一抖,差些没被吓掉半缕魂。
一卷风雪闯入门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衣衫单薄,双眼红肿面色苍白的乔芊芊——
白旻没有晚上开电灯的习惯,许是正因如此,房中灯火昏暗,光线并不是很强,乔芊芊才没有察觉到白旻也在房中,才一见到我便冲上来抱住了我,不等我缓过神来就着急开腔,嗓音沙哑哽咽道:“露露,我好伤心,我好难受……露露,我不想活了,露露,我是不是特别不值钱,我是不是特别不要脸……露露,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的身子近来本就很不舒爽,分外畏寒,她这一扑,我只感受到了一泓冰凉撞进了心脏里,冻得我有点浑身炸毛。
但听她突然放声大哭,还哭的这么伤心,我又不忍心出手推开她……
心窝子里满满的嫌弃被担忧取缔,我亦抬手搂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强压下体内直往头顶涌的冷劲,关切询问道:“怎么了芊芊,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芊芊搂着我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脊背直抽,冰冷的泪珠子一粒一粒掉进我的脖颈里,激的我又一阵浑身发毛打抖……
“露露,是慕莲,是那个坏蛋慕莲欺负了我,他、他羞辱我——”乔芊芊放声嚎的卖力,贴在我身上的消瘦身躯隐约发了颤。大口大口的喘息掠过我耳畔,灼热了我的耳根。
我不明所以的敛眉不确定问道:“你说,慕莲神君羞辱你?怎、怎么可能?”
他长得就不像会羞辱人的厉害角色!
芊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在我肩上,抽泣着痛心道:“你不信我……就是他羞辱的我!他嫌我不要脸,嫌我不干净!”
“啊?”我诧异的揪紧了心。
虽然不敢相信,但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底还是不由聚起了一团火气……
“他怎么能这样呢!他凭什么这样对你!芊芊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他真敢这么羞辱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我让阿旻抽他鞭子,打完把他扔出去!”我一边义愤填膺的为她撑腰,一边用手轻轻捋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靠在我肩膀上抽了两下,接着哭声浑浊,咬字不清的同我憋屈诉苦:“刚刚、他,突然闯进了我的房间,我正在洗澡……我没穿衣服,他见到了,就转身便走了……但是、我情急之下出浴桶、脚下没站稳,一打滑,就摔倒了,还摔伤了腰……我没办法,就把他喊了回来,他走过来,把我用衣服裹着,抱回了床上。
我们在一起说话,然后说着说着,他就想亲我……然后,他的手刚碰到我的衣服,就收回去了。然后、就不继续了……我拉住他的手,问他,如果一个女孩子失身给了别人,然后又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如果他是另一个男人,他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新娘子不是第一次……你猜他怎么说的来着,他、他说,女孩子当懂得洁身自好,他还说,婚前失身,是不干净。他就是嫌我不干净,才、才压根不碰我的……露露,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一次、第一次?”我顿时一头雾水:“你你你、你们都已经发展到讨论第一次的地步了?”
乔芊芊还在没完没了的痛哭涕零:“是、是他先主动的嘛。他、他肯定是嫌弃我、我以前和别人……呜,我也不想的嘛!我和我前男友同居那么久……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遇见第二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了嘛!露露,怎么办,我好难受,我的心,真的好难受……”
我皱紧眉头一时间突然不知该怎么安抚她才合适了。想了想,我极艰难的张嘴吐出了几段话:“芊芊你别太伤心了、其实,现在的社会么,谁、还没个前男友、前女友呢,思想开放了,早就不是几百年前了,女孩子、就算不是那啥,也、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的。
你不要有、负罪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的、哎,这其实,都不是事儿的。慕莲神君他可能是,没、没明白你的意思,他是一千多岁的神仙嘛。思想难免古板了些,没、没事的,你要是真喜欢他、让他适应一段时间,他、也许就接受了,别、别担心。”
乔芊芊一脸泪痕,双臂搂紧我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你说的容易……假如你曾经与陆清明那啥过,白大人知道你不是干净的姑娘了,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爱你,疼你还娶你吗?男人都是一样的渣!他们就算嘴里说着不重要,心里也还是会十分介意的!”
我眼角抽了抽,犹豫了一下:“他、应该,也许,可能……会不介意吧?”
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准,毕竟白旻的思想比慕莲神君的思想还古老……
慕莲神君好歹已经算是半个现代人了,而白旻却还是个十足十的古人……
古人的确比较在意女子的贞洁,婚前失身,也确实让男方,如鲠在喉。
乔芊芊瘪嘴哭的更欢了:“看吧看吧!连你自个儿都没底气说出那个肯定的答案,你还安慰我。呜呜,你们都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