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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把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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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效在看到安景文的那一刻轰然爆发,路寒山都有些佩服自己,他理智仍在,抬头望着逆光而立,轮廓分明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跟着,唇瓣被掰开,指尖畅通无阻地进入口腔,跟舌尖搅在一起。

    很软,安景文眯了眯眼。

    路寒山却随着他的动作蓦然偏头,有些不适道:“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恶劣。”

    “那要看对谁。”安景文也舍不得折腾他,单手操作,将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然后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眼前人,吸入药量的Alpha需要在Omega身上发泄后才能缓解,但路寒山现在的模样压人是不可能了,总归都是发泄,安景文作为顶级Alpha,也能满足他。

    这边秦闻看安景文半晌没下来,不免忐忑,看他老爹刚才的样子,是要同郑修算账的,但如今郑家正在开疆拓土,有迟家保驾护航,两家牵扯在一起,郑修作为郑家独子身份就不一样了,别真给折腾出个好歹,他琢磨着要不要上去劝劝,就接到了迟寒的电话。

    秦闻给许漾成他们比划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清了清嗓子:“喂?”

    “跑到万象城那边吃海鲜去了?”迟寒开门见山。

    秦闻愣了一下,垂死挣扎:“没、没有啊……”

    “老丈人刚给我发了信息。”迟寒没什么情绪:“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最多一个小时赶到,刚给你定了牛奶跟甜点。”

    秦闻抬头,看见侍者笑容得体,推着推车朝他们走来。

    白棠跟着迟寒一起出差的,为了见男朋友一面,叶千灵自然留下,许漾成跟祝小桑纯粹是闲的,陪秦闻说话。

    “迟寒生气了?”许漾成问道。

    “应该不会。”秦闻喝了口牛奶,兑了草莓汁,口感绵润。

    四十分钟后,迟寒一袭深蓝色风衣出现在门口,他眉目平静淡漠,琉璃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在望见秦闻的时候有了变化,叶千灵忍不住“啧”了一声,打死她也想不到,迟寒竟然有这么一天,白棠跟在迟寒身后,疯狂给叶千灵递眼色,示意她“跑!”

    叶千灵接收到,很相信自己男朋友,当即拿起包包准备来波闪现,谁知速度不如迟寒快,被逮住了。

    “秦闻什么情况?他说来你就带他来?”迟寒冷冰冰道。

    秦闻挡在叶千灵面前,“是我的问题,跟千灵没关系。”

    叶千灵原本有一肚子话怼迟寒,但男神出面了,就乖巧站在秦闻身后,抽空同迟寒翻了个白眼,孕期Omega固然金贵脆弱,但养人不是这么个养法,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迟寒没理会叶千灵,对上秦闻的视线,眼底有墨色一闪而过,所有的担忧跟不满在顷刻间收敛好,就怕刺到秦闻。

    但秦闻还是发现了,迟寒在怪他……

    “路上交代你的,准备吧。”迟寒上前给秦闻紧了紧围巾,话是对着白棠说,但是眼神却落在叶千灵身上,“接下来半个月加班。”

    叶千灵:“???”沃日,这人玩阴的!

    白棠却松了口气,路上跟老板解释了半天,让他加班没问题,别波及叶千灵就行。

    叶千灵冲上前就要跟迟寒理论,白棠将人揽住了,轻声细语哄起来,许漾成则跟祝小桑尽全力降低存在感。

    如果迟寒不讲理,那么在叶千灵的事情上,白棠不会让步,可白棠都受了,因为他跟了迟寒这么久,知道男人真切担忧一件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昨天从隔壁城飞回来,时间紧张,迟寒说什么都要在十点前回家,白棠清楚他放心不下秦闻,路上小眯了片刻,白棠正在翻阅资料,迟寒倏然惊醒,他看着老板按揉着眉心,沉甸甸的不安跟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这种完全不在掌控,时刻提心吊胆的情况,不该出现在一个顶级Alpha身上。

    将心比心了一下,白棠就很理解了,他的千灵千娇万贵的,若是怀了宝宝,他也是离开一秒钟都牵肠挂肚,更别说秦闻情况特殊,但凡出点儿意外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迟寒从来不说,但是他快让吓疯了,这几日频繁外出,就是在安排接下来大半年的所有事宜,定好后他就寸步不离守着秦闻。

    白棠留下处理后续,迟寒带着秦闻回家,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直至回到星城苑,秦闻低声:“你生气了?我们人多,没事的。”

    迟寒没吭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蹲下来给秦闻解鞋带。

    极少有Alpha这么做,秦闻感动之余语气讨好:“我以后不会了。”

    迟寒听他这么说,心中反而烦闷,他做梦都想秦闻能跟其他Omega似的骄纵一些,不必像从前一般谨言慎行,但不是这个时候,迟寒帮秦闻换好鞋,声音更冷,“切断精神连接,你想永不见天日就跟我说。”他伸手就去拿窝在秦闻怀里的白毛团子,被秦闻快速躲开了。

    “你干嘛?”秦闻护着实体:“迟寒。”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你有些过于紧张了吗?”

    男人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时间像是顷刻间被拉的无限远,氛围安静到秦闻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迟寒忽的轻笑,不辨喜怒:“我过于紧张?秦闻,你懂吗?”

    这算是他确定心意后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秦闻愣住了。

    迟寒上楼,去浴室放水。

    实体从衣领中探出一个脑袋,舔舐着秦闻的脸颊。

    “什么意思?”秦闻喃喃,他不过在家闲的发慌,然后叫千灵等人出去吃了顿饭而已,过分吗?对其他Omega来说不过玩乐的一件事怎么到他身上就十恶不赦了?如果迟寒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同秦闻说道说道,青年也能保持理智,偏偏迟寒先委屈上了,一副“我这么难,你怎么懂”的口吻,一步臭棋,将孕期Omega敏锐脆弱的神经瞬间挑起,秦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退一步越想越气”,“揣包子的是他吗?受折磨的是他吗?”秦闻扭头看着楼上,“几个意思啊?”

    Omega一旦陷入某种糟糕情绪中,那是一点儿都不讲理的,这是天性的一种表现,秦闻也不例外。

    他气得冷笑两声,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大步冲到玄关,摔上门走了。

    牌面!

    迟寒:“???”

    只要秦闻在家,迟寒的精神力就会全方位覆盖,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迟先生刚才甩脸离开的样子有多么靓仔,那么此刻从自家二楼一跃而下的样子就有多么狼狈。

    “秦闻!”迟寒有些惊慌地喊道:“你做什么?!”

    “你再凶!”秦闻蓦然转身,恶声恶气,眼尾发红。

    迟寒顿时丢盔卸甲,贱骨头,刚才秦闻温声解释不理会,现在不给面子,他心中郁结的那口气反而散开。迟寒上前抓住秦闻的手,被甩开就再抓,同时张开信息素屏障,将人保护起来:“我没别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秦闻指着肚子,一脸怒容:“我怀了孕,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朋友,我连出去吃顿饭都要经过你的同意!禁锢人身自由不过如此了迟寒,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

    迟寒一哽,理智接道:“过份。”

    “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有分寸,如果真的不舒服我会比你还紧张,怀桃酥的时候……”

    秦闻没说完,迟寒就肩膀一垮,那阵子对秦闻来说是难熬了一些,却是迟寒最阴暗的时光,后劲儿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又因为秦闻再度怀孕卷土重来,让他毫无挣扎之力地陷入恐慌的泥沼中,秦闻看得真切,忽的说不下去了,迟寒低下头,充满了难过跟歉疚,像是只要秦闻提到这些,他就是永远的失败者。

    “对不起……”迟寒轻声,“但是我没办法乖乖,我控制不住。”

    风一吹,秦闻蓦然从某种怪圈中醒了,他望着迟寒,沉沉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了男人,“别怕,别怕……我很好。”

    “嗯。”迟寒收紧臂膀。

    秦闻极少这么使小性子,因为生气穿着拖鞋就走了,然后被迟寒抱着回去,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些什么,躲在被窝里觉得好笑。

    同一时刻,郑国晴跟姚真匆匆赶到白棠所说的地方,郑国晴让气狠了,一脚踹开房门,各种浓郁的信息素令人作呕,他的儿子正躺在客厅中央,身上还骑着一个。

    郑国晴差点儿晕过去,姚真则捂住嘴巴直接尖叫出声。

    这声音刺耳尖锐,将半梦半醒的郑修一把拉回现实,药效散去,郑修这才看到快要被吸干似的周闲,因为上了年纪皮肤有些松弛,从这个角度望去,衰老的格外明显,郑修一阵恶寒,将人猛地推开,这个功夫郑国晴也进来了,一脚踹在郑修身上,胸口剧烈起伏:“混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帐!”

    郑修被这荒诞跟突如其来的噩耗砸得晕头转向,见郑国晴抬步就要走,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老爹的大腿,哭嚎道:“父亲,我是被设计的!我在大厅吃完饭,然后被人强行拖来这里,是那个安景文!”

    郑国晴眉眼一跳,安景文?他知道这个人,跟迟老爷子差点儿称兄道弟,有钱到令人嫉恨,在墨城盖座商业大楼跟玩似的,还是个顶级Alpha,那日酒宴上虽然收敛锋芒,但叫人过目不忘。

    “你得罪他了?”郑国晴问道。

    “没,我都没跟他说过话!”郑修吼道,紧跟着似想到了什么,看向跌坐在门口的姚真,“等等,他说……他说要跟我的Omega算账,那么跟我算也是一样的。”郑修缓缓直起身子,跟郑国晴一并望向脸色苍白的姚真。

    郑国晴看起来有些想动手,他问道:“你做了什么?”

    姚真猛地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热闹看够的白棠修身玉立地站在姚真后面,开口:“圈子里造谣说安总跟我家夫人有不可言说的关系,不是您吗?”

    姚真肩膀轻颤,咬死不松口:“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棠摇头,这就是寻常Omega的资质,智商不够非得耍心机,这要是换成他家夫人,必能做到滴水不漏。

    “随便一查就能知道,您继续否认。”白棠接道。

    郑国晴知道白棠的地位,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板上钉钉,就说这么一个Omega怎么配进他们郑家!郑国晴怒极,上前抬手给了姚真一耳光,姚真捂着脸倒在一旁,他也算娇生惯养,没被人这么打过,愤怒吞噬理智,冷笑一声看向白棠,“所以呢?你们夫人是怕人说,故意针对我的Alpha?”

    “郑家跟迟家有合作,您但凡聪明一些,都不应该造谣到我们夫人头上。”白棠是迟寒的亲信,又是高阶,他说话永远的敬语,永远的不急不徐,但总能抓住人心最惶恐最敏感的地方,“至于我家夫人跟安总,眉眼八分相似,您觉得是什么关系?”

    包括郑国晴在内都瞪大了眼睛。

    白棠看向郑国晴:“郑总,是你郑家人先逾越了。”

    郑国晴立刻否认:“他还没跟郑修结婚,不算我郑家人!”完事又觉得这样不够硬气,想拿到一些主动权,于是沉声道:“但即便如此,安总在不问问我的情况下就这么对我儿子,不合适吧?”

    跟安景文谈合适不合适?你配吗?白棠心道,但嘴上客客气气:“这事我们也是刚知道的,第一时间通知了您,安总没跟任何人商量。”

    郑国晴倏然有了底气:“哼!安景文敢这么做,这事就没完!”

    白棠正要说什么,就听得一声极轻极戏谑的质问:“没完?”安sir第一轮吃饱喝足,衬衫领口都是松开的,雪原侵袭,强悍的信息素让白棠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后退一步。

    安景文慵懒地斜靠在门口,朝白棠伸出手,两指一并,白棠了然,递烟给他。

    安景文接过点燃,深吸一口,再缓缓吐纳,这才看向郑国晴等人,“你儿子的帐不算清,子债父偿,你也没得跑。”

    白棠:“……”就知道。

    第二天清晨,迟寒跟迟老爷子一同接到信息:安景文把郑国晴打了,打得人进了医院,目前腰部往下糊着石膏躺床上起不来。

    迟寒:“……”这人抢生意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