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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寒走后,秦闻在客厅呆坐了半个小时,安景文来了。
宋开玩失踪,加上迟寒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些,安景文心中有了思量,小崽子可以,一个没看住就折腾出这些动静。
“还好吧?”安景文开口。
秦闻接道:“我没事,就是宋开,白棠去你说的那个公寓看了,但早就没人了。”
“肆轻歌也不在?”安景文若有所思。
秦闻诚恳:“不在。”
“昨晚我跟迟寒聊了聊,正好我这边也查出了一些东西。”安景文见秦闻神色沉稳,想了想便和盘托出:“不出意外,媒体竞相报道的‘延长寿命实验’就是钱勇庭在背后搞鬼,以他的信息素等级,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与其说是未雨绸缪,不如说是他接手了,这个计划可能更早前就被暗中投入使用,上一任的计划者是钱勇庭的老师。”
秦闻蹙眉,想到了媒体提到的基因跟血缘,低声问道:“钱勇庭是看上了肆轻歌的高阶身份?加上肆轻歌浪人一个,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杀了就杀了,压一压便能悄无声息。”
“不止。”安景文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他来墨城前一直觉得自己骨血里有些“疯”的基因,行为做事绝不循规蹈矩,可现在看来顶级基因某种程度还是败给了人性,以活人为研究对象,这点安景文都自愧不如,紧跟着他丢出一个炸弹,“除了基因,还有血缘。”
血缘……秦闻将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几遍,倏然瞪大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样。”安景文点头:“肆轻歌是钱勇庭的儿子。”
一个Alpha,尤其身居高位,甭管什么圈子的,身边不缺乏Omega,基因优势让他们随便散发些信息素就能让这些可怜的生物俯首称臣,这些年还好,可以说十年前,一个Alpha身边若是少几个情人,都没办法跟朋友吹逼,这种病态的炫耀导致血脉的延续带着草率跟荒诞,直至《Omega保护法》不断完善,闹剧才逐渐落下帷幕,可没人会为那些新生命买单。
肆轻歌跟着爸爸逃离到小渔村,并非因为傲骨跟倔强,而是单纯地为了活命,钱勇庭身份特殊,这种危及颜面的黑历史一旦曝光他势必下台,所以将错误抹杀掉,就能一劳永逸。
隐姓埋名似乎起效,那个男人开始每天跟肆轻歌念叨:“你父亲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是爱我的,他总有一天会来接我们过好日子,儿子,咱们等着!”
肆轻歌开始还相信爸爸的话,可在如复一日的等待中,那个于黑白电视上冷峻威严的面容却一次都没出现过,直到男人跟其他Alpha第一次在房间迫不及待地发生关系,在一阵令人作呕的喘息声中,年幼的肆轻歌被锁在衣柜里,终于确定一切都是谎言,而他的爸爸,早在知道心爱之人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肆轻歌有一次通过门缝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自那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Omega真是一种脆弱又令人恶心的生物,他心想,会因为自己Alpha的抛弃而变得疯癫,然后在信息素的驱使下成为只知道交媾的兽,如果他一旦分化成了Omega,那么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自己,肆轻歌坚定地做好打算,幸好,分化之后强悍的信息素让他陶醉,他是Alpha,感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好像世界下一秒就能被踩在脚下,高阶逼近与顶级,肆轻歌清楚,他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肆轻歌的爸爸沉醉于跟Alpha的情爱中,全然不管儿子的死活,因为连续被多个Alpha标记,导致腺体溃烂信息素紊乱,身上长红斑的第三天就死了,肆轻歌面无表情用被子将他裹起来,埋在了渔村后面的山林里,他刻意遗忘,以至于第二年就想不起来具体位置,也就不祭拜了。
他的出生始于一场闹剧,却没人会对他负责。
老天似乎对他垂怜,给了他绝无仅有的信息素,可还是出了意外。
“肆轻歌的信息素似乎有问题,他在一个小诊所里留下了血液采集,你也知道,每隔一年无论这些小诊所还是大医院,都会将往年病例登记入库,这是为了更精准的筛选跟研究。”安景文的声音平稳而清冽,将肆轻歌的上半生娓娓道来,似没有任何感触,“基因库筛选的时候,证实了肆轻歌跟钱勇庭的关系。”
秦闻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正好钱勇庭在研究那个项目,血液采集让他知晓了肆轻歌的存在跟信息素等级,他想拿肆轻歌当实验品!”
“不仅如此。”安景文欣赏地看了秦闻一眼,“他们真是孽缘,钱勇庭暗地里抓一些没有登记在册的Alpha,但那些基本信息素不强,他抓着抓着就抓到了肆轻歌所在的小渔村里,人员失踪引起了肆轻歌的注意,他似乎拿到了一些让钱勇庭坐立难安的证据。”
秦闻眸色一沉:“而这些证据,可能在宋开手里。”如果仅仅只是知道,那么宋开不至于跟宋家切断联系。
秦闻按住额角深吸一口气:“宋开这人……欠打!”牵扯到高阶议员,谁给他的胆量!
此事就算交给秦闻来办,他都不敢用釜底抽薪这一招,议院成立近百年,已经自成规模,十分完善,听安景文的说辞那个项目至少历经两代议员的手,就说明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网十分庞大,否则不至于到现在才被爆出来,那才是真正隐藏于黑暗中的庞然大物,这么一想,也就能理解宋开为什么要把迟寒拖下水了。
这事非迟寒不能办成。
迟家底蕴深厚,而迟寒作为这一任家主,别的不说,是个顶级Alpha,他到底实力几许,连安景文都摸不透,不然就肆轻歌那样,哪怕信息素等级高,但身后连个稳固的靠山都没有,想要颠覆历代“黑手”的努力,简直螳臂当车。
安景文看秦闻脸色不善,不动声色释放出一些信息素,“你也别担心,迟寒怎么进去的,就能怎么安然无恙地出来。”
“我知道。”秦闻感觉到了雪原气息,跟迟寒的安抚截然不同,这种藏于血脉中的联系更加温和。
秦闻忽的看向安景文:“父亲,这事你管吗?”
“你别这么叫我,我瘆得慌。”安景文心神一动,绝不承认这个称呼从秦闻嘴里冒出来有些贴心,故意露出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我就一个教书先生,我怎么管?”
“说这种话你好意思吗?”秦闻冷声,但转念又觉得让安景文产生悲悯心实在强人所难。
果然,安景文从容点点头:“好意思,财产陆陆续续我都给了迟寒,等到了明年他一定能把富豪榜单上那个倒腾房地产的干掉!”
秦闻:“……”
安景文的确不想掺和这些事,早些年A国动荡,他什么没折腾过?像是将这辈子的腥风血雨都搅弄完了,他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个议院能打的没几个,反而因为身份畏手畏脚,迟寒一个人绰绰有余,好吧……可能略显费劲儿,但是问题不大,安sir心安理得,哼着调调打开家门,谁知空气中的烟草气息略微压抑,这彰显着主人心情不好。
安景文不由得谨慎起来,“寒山?在哪儿呢?”
“客厅。”低沉的嗓音,路寒山正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善,桌上堆着一叠报纸,中间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一看就是路寒山一巴掌拍上去的。
安景文观察入微,“怎么了?谁惹你了?”
“这种实验他们怎么做得出来?!”路寒山指着报纸言辞激烈:“不反对基因进化,但是人|权是基础!用Alpha作为实验目标,混帐东西!”
安景文还没反应过来,犹犹豫豫跟了一句:“那用Omega?”
路寒山一眼瞪过来,他立刻消停,“没,我就开个玩笑。”
说来说去还是这件事,安景文闭口不谈,又听路寒山问道:“你买快递了?”
“没啊。”安景文接道。
“那门口的快递是谁的?”路寒山说着起身:“我以为是你的就没拆。”
极度的敏锐拉响警报,安景文忽的不安起来,他制止了路寒山,面色淡定,“想起来了,买了个花盆,你去准备晚饭吧,我饿了。”
路寒山也没怀疑,转去了厨房,“行,热热中午的鸡汤,我炒个牛肉,怎么样?”
“好。”安景文应道,背对着路寒山将快递整个遮挡起来,然后抓过一旁的刀子划开包装,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安景文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等看清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眼底的冰封倏然荡开万里,紧跟着又轻笑一声,是对于不自量力者的嘲弄。
全是死耗子,对方这是在提醒他,“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上次郑修的Omega造谣安景文跟秦闻关系不正,郑国晴出院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澄清,现在圈子里隐隐都知道安景文才是秦闻的生父,难怪秦耀盛落败下场凄惨,秦闻连个忙都没帮,难怪传成那样,依照迟寒的脾性竟然没有发作。
而这个关头,向安景文发出警告的还能有谁?钱勇庭那边真是疯了,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也能理解,毕竟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保不准安景文就会帮儿婿一把,能及时压住就及时压住,再者一般经商者不敢得罪议院的人,可以说考虑的出发点合情合理,只是他们一点儿都不了解安景文的脾性。
安景文云淡风轻地将盒子扔出去,等路寒山端菜上桌,想看看花盆长啥样,被安景文一句“塑料花盆都烂了,我给退货”为由打发了,路寒山有些狐疑:“今天上门揽件这么快?”之前等送快递的工作人员差点儿上班迟到。
“就是你点背。”安景文尝了口牛肉:“嗯!挺嫩的,好吃!”
路寒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老年人作息,晚上十点半就睡着了。
等他睡熟,安景文轻手轻脚从床上坐起来,给男人盖好被子,低声嘟囔了一句:“睡觉也这么老干部。”
然后人从卧房出来,脸色骤沉,风雨欲来。
自有人盯着安景文的动向,看他将那一盒东西扔出来,对方就看不出他的意思了,这是害怕了?还是没害怕?
最高处站着一个Alpha,年轻气盛,还在对电话那头信誓旦旦:“老板放心,我们拿钱办事,一旦发现他有出手的意图,就把他那个Alpha情人绑了,一个信息素不到A级的废物,我……”男人倏然一顿,头被一只大手从上面捏住,什么时候靠近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喂?”那边的人有些不耐烦,“有人堵着你嘴巴了?哑了?说话说全!”
“听着呢。”安景文客客气气接了句。
声音完全不同,那边瞬间噤声,警惕了问了句:“你是谁?”
“你们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监视这里,现在问我是谁?”安景文嗤笑一声,满意听到那边连呼吸都屏住了:“我原本没打算管这件事的。”手上的人挣扎剧烈,强悍的信息素攻击直击他的面门,男人原地抽搐两下,不动了,“但是你们非得往我雷区蹦。”
“安景文,你想清楚!”对方一字一句:“你的那个Alpha情人,他……”
“用他来威胁我就是你们最大的败笔。”安景文似有些无奈,他从不会疾言厉色地去威胁任何人,但一旦做好了决定,就绝没有善终一说。
电话挂断,安景文随手扔开昏迷的男人,将掌心的手机捏碎了,眼底的风暴一点点涌现。
同一时刻,议院门口,白棠打开车门,一身西装革履的秦闻从上面下来,他披了件大衣,略显消瘦,可眉眼间又有遮挡不住的凛冽,正好陈泽山从里面出来,二人也算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