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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日迟老爷子带着桃酥来星城苑,大家一起跨年。
小桃酥长高了不少,走路四平八稳的,跟个小大人似的跟在迟寒身后,用以“监工”,秦闻早上没睡好,这阵子补觉,迟老爷子在外面看着财经报纸喝茶,迟寒一个转身撞上没刹住车的儿子,叹了口气:“桃酥,你能安静地坐会儿吗?”
桃酥的眉眼长开,跟迟寒八分相似,可见日后也是个令无数Omega神魂颠倒的人物,他拧着小眉毛摇了摇头,意思是就要跟着,迟寒无奈,转身从砧板上拿了一块腌制好的腊肉,这东西有嚼劲,够桃酥嚼到腮帮子疼,果然,桃酥抱着一截腊肉消停了,乖乖走到迟老爷子身边坐下。
秦闻半梦半醒间听迟寒说爷爷跟桃酥来了,但那阵子实在困乏,就睡过去了,等推开卧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小脑袋。
桃酥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噔噔噔”朝秦闻跑,嘴里念叨着:“爸爸!”
“在!”秦闻朝桃酥伸出手打算来个亲密无间的抱抱,谁知孩子靠近后自己急刹车,盯着秦闻隆起的小腹看了几秒钟,只亲了亲秦闻的脸颊,低声道:“不抱了,有小妹妹。”
秦闻哑然失笑,摸了摸桃酥的脑袋:“为什么一定是小妹妹?”
“小妹妹可爱。”桃酥回答:“我的玩具都给她。”
迟寒抱臂靠在厨房门口,“这要是小弟弟就完了啊。”
迟老爷子怒道:“你少给我说风凉话!”老爷子年轻时非常看重基因传承,对于Omega并无多大感触,感觉就是招招手就能来一片的脆弱生物,如今上了年纪,那日看到好友抱着孙女出来逛,软软糯糯的,顿时十分喜欢,桃酥也可爱,就是思维神智长得太快了,少点儿……乐趣。
秦闻从楼上下来,口吻歉疚道:“对不起啊爷爷,我都没下来迎接您,睡过头了。”
“没事,你睡你的!”迟老爷子也心疼秦闻,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中午时分门铃响了,桃酥第一个跳起来去开门,打开对上安sir笑盈盈的一张脸,顿时拧紧小眉毛。
安景文:“……”就当着他的面抓走了他爸爸一次,记仇记到现在。
路寒山在一旁轻笑出声,桃酥立刻看向他,可能是合眼缘,也可能是为了给安景文添堵,桃酥下一秒露出欣喜的神色,上前两步张开手臂。
路教授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俯身抱起孩子,“真可爱。”
可爱个锤子!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安景文心想。
迟老爷子还挺喜欢跟安景文聊天的,两人当即泡上茶,摆上棋盘,一边杀伐一边聊绿植养殖,路寒山在一旁安静听着,他知晓安景文博学,虽平时看着似朵娇花,不爱操持,实则关键时刻比谁都可靠,对面坐着的是曾经一跺脚令八方颤抖的迟老先生,路寒山没想到安景文也是对答如流。
“饿不饿?”安景文落下一子,拍了拍路寒山的手背,“饿了去厨房看看,迟寒肯定在准备好吃的。”
路寒山摇头:“不饿。”
迟老爷子抬头打量着路寒山,听闻是个教授,浑身书香气息浓郁,眉目英挺,可见是何等刚正的性子。
这个除夕要是不来星城苑,家里就安景文跟路寒山两个人,还是秦闻放心不下,亲自打了电话过去,安sir洋洋得意,接受了邀请。
一盘棋下完,安景文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身,忽的看向厨房,“我去也帮忙吧?我学会了……”
“砰—”厨房门被摔上,安景文甚至听到了从里面落锁的声音。
“……”过分了。
安sir不能“一展厨艺”,就开始逗孙子玩,桃酥开始不搭理,后来他就祭出杀手锏——信息素实体。
十年前在A国,黑豹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黑夜的象征,那时候安景文精力旺盛,信息素如奔涌的江海,实体也按耐不住,经常是男人走到哪里,黑色的庞然大物就跟到哪儿,所到之处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是极佳的威慑力,来自于基因的压制让无数英豪臣服,那双于黑暗中缓缓睁开的金色瞳孔,就是当年权力的巅峰。
而此刻,黑豹仰面躺在地上,对着桃酥撒娇卖萌。
桃酥瞥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有什么可爱的……父亲的银狼也很大……再看一眼黑豹光顺到发亮的皮毛,桃酥忽然跳起来落在黑豹肚子上,贴着毛毛十分享受,软乎乎……
安景文见状优雅地抬了抬下巴,一个小崽子不信还治不了了。
秦闻看得轻笑,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叶千灵:【哇,这黑豹好大啊!安叔再年轻些没准可以跟迟寒五五开。】
白棠:【老板才是坠吊的!】
孙开宁发了一堆年夜饭的照片,花里胡哨卖相很好。
宋开也发了张照片,他应该站在门口,拍了院子里的场景。松针覆白雪,皑皑也动人,就是莫名让人感觉到几分愁苦来。
宋禹在家,宋开肯定放不开,他就是个吃独食的,一根筋且霸道。
宋邈仁收到了宋开送的双面玉佛像,很是喜欢,这阵子正在书房里可劲儿研究,同时跟老朋友们炫耀,宋开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盯着院子发呆,也不知道肆轻歌在做些什么。
“进去吧,外面风大。”宋禹站在宋开身后,盯着他单薄的身影微微蹙眉。
宋开侧目:“离我远点儿。”
宋禹无奈,“你如果能说服他将我送回去,我感激不尽。”
宋开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宋家家大业大,你不心动?”
“我可以自己挣。”宋禹神色坦荡,“财富跟权力不是生活的全部,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宋开撇撇嘴,不说话了。他扶着门框起身,眼前却一阵黑雾散开,宋禹见他立了好几秒都没动,问道:“没事吧?”
“我好得很。”宋开仰首阔步。
宋家的年夜饭上的早,宋开吃了两个饺子就有些反胃,他状似不在意地拿起手机,跟群里吹比,宋邈仁轻轻扣了扣桌子,不赞同道:“宋开,你这什么养的习惯?好好吃饭!”
宋开没法,深吸一口气舀了碗鸡汤,但刚抿了一口胃里就翻江倒海的,他忍了好半天,到底没忍住,扔了碗筷冲向洗手间,宋邈仁顿时站起身,茫然地看着紧闭的洗手间门,问宋禹:“你惹他了?”
想到宋开从今天来就脸色发白,宋禹蹙眉:“喊医生来看看吧。”
家庭医生离这儿不远,宋开在洗手间连吐带洗脸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他出来医生已经到了,宋开见状不耐烦道:“我就是胃口不好,大过年的喊医生做什么?”
宋邈仁示意他坐沙发上:“好端端的怎么会胃口不好?让医生看看,不行去医院,咱家不讲究那些。”
宋开也没当回事,自家找的这位会点儿中医,看他神神叨叨把脉,宋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西医乱开药,就怕中医没了笑。
家庭医生眉头越皱越深,快速而震惊地看了宋开一眼,连续确认三次,然后直起身子,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早知道找个借口推了算了。
宋邈仁紧张问道:“如何?”
医生不敢说话,他没记错的话宋少连个Alpha都没有,他是不是触及了豪门秘史?
宋邈仁耐心耗尽,厉声问道:“到底怎么样?!”
宋开也被他弄得毛毛的,“你说。”
既如此,医生深吸一口气:“宋少这、这是……怀孕了!”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胸腔里沉闷地挤出来。
……
医生从宋家老宅出来时,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剧烈声响,伴随着宋邈仁的怒吼,他闭了闭眼,加快步伐。
“混帐东西!”宋邈仁一时间急火攻心,被这个晴天霹雳气得理智全无,对着怔愣的宋开就是一巴掌,宋禹眉眼一跳,觉得历史重演,立刻将宋邈仁拉远一些。
宋邈仁的确让气疯了,就算是寻常家庭也极少有Omega在结婚前怀孕,这不仅仅是脸面问题,因为孕期Omega对信息素的摄入量非常庞大,比发情期还要脆弱,任何一点儿刺激都足以让他们面临奔溃,宋邈仁打过宋开的手止不住颤抖,之前宋开为了对付钱勇庭跟自己划清界限,人是活着回来,但怎么看都元气大伤,不比从前锋芒显露,宋邈仁嘴上不说,其实十分心疼,而如今……宋邈仁沉沉喘了口气,神色镇定下来,当机立断,走!去医院打掉!”
趁着不足三个月,在没有完全跟母体生命力相连的时候,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谁知一直沉默的宋开冷声说道:“我不要。”
宋禹眼角狠狠一跳。
宋邈仁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宋开抬起头跟宋邈仁对视,一字一句:“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他。”他第一次跟肆轻歌是在三十五天前,从前检查身体时医生说过,他因为过度依赖抑制剂导致自身对信息素有了很强的抗性,可能以后怀孕会比较麻烦,谁知道……竟然就这么简单地中了。
宋开震惊之余还有心情想肆轻歌真的挺厉害,紧跟着,血脉相连的东西让他豁然开朗,哪怕宋邈仁暴跳如雷,他也一点儿都不害怕。
宋邈仁抄起桌上的茶杯,被宋禹眼疾手快夺走,他一边拉住人一边劝宋开:“打掉,听我一句劝,这之后所造成的连锁后果你根本承担不起!”
宋开双臂挡在小腹前,微微躬下身体,动作极轻地摇了摇头,却很坚定,“你们要是觉得我给宋家丢人了,我可以离开。”
“好啊!你滚!”宋邈仁红着眼眶吼道,这混帐小子怎么就不懂呢?!
“行了,起开!”宋邈仁挣脱开宋禹,盯着宋开问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宋开不吭声,之前他设计钱勇庭,原因为何宋邈仁是知道的,为此十分不喜欢肆轻歌。
“不说是吧?”宋邈仁怒急反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就那个小渔村出来的土鳖!宋开,你自甘堕落别带上宋家,你想离开宋家也可以,院子里跪一夜,权当是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是生是死我绝不过问!”
宋邈仁就想让宋开服个软。
宋开站起身,低头道:“养育之恩跪一晚哪里还得清?但是父亲,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
宋邈仁坐在沙发上,听到外面风声呼啸。
宋开身上覆了一层薄雪,他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现在浑身僵硬,双臂却始终护着小腹,说不出哪里难受,但感觉下一秒就会死掉。
宋禹是真受不了宋邈仁的“铁血手腕”,他按住额角闭眼片刻,忽然大步朝外走去,宋邈仁见状吼道:“你敢!”
宋禹转身,神色凛冽:“大不了你重新找个私生子好了,宋开一个Omega,再跪一阵别说孩子,他都活不成!宋邈仁先生,您能稍微低一低您的头颅,聆听一下孩子们的心声吗?”
房门大开,看着恍如冰雕似的宋开,宋禹冲上前,他正要接手人,忽然被一股强悍的信息素弹开,期间隐藏着滔天怒意,绝对压制让宋禹差点儿跪在地上!
寒风倏然停息,暖意紧贴着后心涌来,宋开有那么一瞬间真以为自己死了,可能到了天堂,直到他听见肆轻歌低沉温柔的嗓音:“宋开?宋开?”
“轻……歌……”宋开喃喃。
“我在!”肆轻歌将宋开整个抱进怀里,感觉像抱着一个冰块,他的小Omega微微睁开眼睛,可里面黑漆漆一片,肆轻歌有些害怕,他张开更为密闭的信息素屏障,搓着宋开的胳膊跟后背,同时俯身咬住腺体,信息素如同生机,让宋开眼中终于有了光。
“轻歌……”宋开仰头望着漆黑天幕,看着雪花在微弱的光照中纷撒而下,他觉得有必要让肆轻歌知道,如果男人接受不了,现在走他还能忍受,他抓住肆轻歌的手,缓缓放在小腹上,声音很轻,“有小轻歌了……”
耳畔的呼吸都停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宋开有些失望,果然接受不了吗?
下一秒,额间落下最温柔的吻,凝聚着肆轻歌此生全部的虔诚,他接道:“我希望是小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