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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婵一觉醒来,却发现徐灵犀蜷在小沙发上睡着,赶紧过去叫醒:“师姐!你怎么一晚上蜷这里!多难受?”徐灵犀揉了揉眼:“天亮了?”
“是,我一会得走了,你赶紧去床上补个觉!”夏婵一边嘱咐,一边准备换衣。
徐灵犀抬腕看表:“不到七点!你急什么?”夏婵已迅速换好衣服,进洗手间挤起牙膏:“你快补觉!我自己打摩的去。”徐灵犀过来撑开洗手间玻璃门不容反驳地说:“一起下去吃早点,完了我送你去!”一边从夏婵手里拿过挤好牙膏的牙刷,说声:“有劳了!”又调出温水,接了一杯给夏婵,夏婵嫣然一笑,重新取一个牙刷,两个一起洗漱。
夏婵与徐灵犀正并坐一起吃早点,两人衣服刚好一红一绿,分外扎眼,
“灵犀!一早敲门没听你应,原来在这!”迎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财叔”,徐灵犀站起来叫了一声,夏婵也慌忙站起,道了声:
“您好!”徐灵犀又往四周扫了一眼,
“我爸爸来了?”
“没有,没有,你爸让我来看你。”徐灵犀低眉
“哦”了一声,招呼这位财叔坐她们对面,又拉夏婵坐下,便要给财叔加早餐,财叔阻道:“我已点了,”又对店员喊:“送这桌来。”店员应了一声,不多时端着油条,豆浆热腾腾地给送了过来,夏婵打量这个财叔,约莫四十多岁,戴着一顶蓝色沿帽,鬓角泛一点白发,黑红的脸皮,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一身蓝色薄羽绒服外套,配一宽口黑裤,脚上一双灰色运动鞋,正在将手上的黑皮手套摘下放在桌旁。
他看了一眼夏婵,问:“这位是...”
“哦,这是我师妹。”灵犀淡淡地说,夏婵接道:“叔叔好,我叫夏婵。”财叔对着她点了点头,又道:“灵犀,你爸他…”,徐灵犀却道:“财叔,这油条趁热好吃。”夏婵看了一下他俩说道:“王叔,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您慢用。”又对徐灵犀道:“师姐,我打个摩的先走了。”徐灵犀点了点头。
夏婵满腹狐疑,不知道这财叔是师姐家什么亲戚,这个时候来找师姐,想必是要接她回省城过年了吧。
这是独自一人在外过的第一个年呢!夏婵想到江心州,每年过年,杀鱼宰鸡好不热闹,石琴妈妈每年都会给石琴和哥哥做一套新衣服,年夜饭后便命他们换上,讨个辞旧迎新的好彩头,
“这个花了多少钱”,
“那桩又费了多少钱
“,
“过完三天年,看能揭开锅不!”在王奶奶无休止的抱怨声中吃完年夜饭,夏婵便急急去找石琴,身后传来王奶奶抱怨:“兔子是你孙子!急的什么似的!”,石琴妈妈看到夏婵也总不忘叨一句:“抠门婆子,过年给孩子件把新衣都不置!”,晚上有钱的几户临江放个烟花,夏婵便和石琴约好到
“最佳观赏点”—江口大柳树边一起观看:只见璀璨的烟火,映着江水,华彩极了。
石琴的新衣服在烟火照耀下也格外好看,那时夏婵便想:总有一天,过年我也穿上新衣服!
从回忆里回来,夏婵已经到了
“简约风”,付了车钱,夏婵开锁推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中午时分,到了饭点,客人便少了起来,夏婵锁上门,准备去寻点吃的,再一次经过那家典当行。
夏婵刚来时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当时她问王姨,
“那个挂着
“典”的小旗子一家做什么的?门口倒不常见人?”王姨告诉她是典当铺,她还吃了一惊!
这个年头了,还有当铺?王姨笑:“哪个年头都有缺银子使的人呐!”夏婵将手从衣领伸入,又摸出那只黑玉蝉,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还有三年的学费!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是这是妈妈留给她惟一的东西:“这个玉啊!有灵性呐,保佑我婵儿一生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一生的平安,妈妈,先保我度过眼前的难关好么?”夏婵下定决心往典当行走去!
“呜,呜,呜呜呜…”忽然传来一阵似哭非哭的呜咽声!夏婵猛抬头,一个拔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赤足疯子,正是上次七尺巷遇到的
“涂鸦人”直直盯着她走过来,夏婵大惊,转身就跑!那疯子却紧追上来!
路人一看疯子追一个姑娘,那热心的就赶过来拦,可这疯子仿佛力大无穷,呜呜呜的只想追到夏婵,拦了几次都没拦住,夏婵方寸大乱的跑,却与一人撞个满怀,那人抱住她顺势往怀侧一放,对着疯子大喝:“你干什么!”,夏婵方知是徐灵犀赶过来了!
心里稍安,但腿发软立不住,只好紧紧抱着师姐。这时保安们早闻风赶来,两个保安一边一个架起这疯子就要拖走,疯子仍眼发直,手指着夏婵仍呜个不停!
旁边有人道:“真是诲气!这疯子几时又荡到我们东门了,还学会追人姑娘了!”一个保安答:“放心!我们一定加强防备。”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夏婵仍然在徐灵犀怀中紧抱她不敢松手,徐灵犀安慰她:“好了,别怕了!”好一会儿,夏婵方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这个疯子?”徐灵犀找了个小餐馆炒了两个菜同夏婵一起吃。
“我也不知道,我刚想去典当行,他就扑来了!”夏婵仍有些失魂落魄。
“你去典当行干什么?”徐灵犀脸色冷峻地看像夏婵,夏婵下意识地想将玉蝉藏进衣领,却被徐灵犀将她手抓住,
“你想把你妈妈留给你的蝉当掉?”徐灵犀声音发哑地问,
“你怎么想的?你现在又不缺钱!”夏婵本已对想当掉这玉心有愧疚,又被疯子一追,吓了一场,徐灵犀再这样一责问,不免急火攻心,甩开徐灵犀的手道:“我怎么想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管!”说着便离席跑了出去。
夏婵跑回店中,以为灵犀会紧跟过来,却半天不见人影,又愧,又急,又气,刚要落泪,又有客人进来,便硬生生将眼泪憋住了。
客人试了几件,均不满意,便离店而去,夏婵也跟至门口,推开玻璃门刚想张望,余光瞄见一个绿色身影走过来,夏婵赌气想掩住门,却不敌徐灵犀的手臂,
“明明盼我来,来了又不让进?”徐灵犀进来店里,夏婵却转身绕到柜台后,并不看她,冷冷地说:“谁盼你?只是你这衣服借了去也该还了!”徐灵犀无奈道:“你是让我现在脱掉么?”
“对!现在!”夏婵斩钉截铁的说,仍不看她。一会儿只听徐灵犀说:“好,我脱下放这里,先走了!”
“你!…”夏婵终于抬头,却见徐灵犀好好站在那里,也并未脱下大衣,只静静望着她。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夏婵伏在柜台上便抽泣起来,
“师姐也来欺负我!”,徐灵犀走过去,把左手提的袋子放在柜台上,右手轻轻拍拍她:“师姐没有!来吃饭,还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