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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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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后,同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在经受过符文药物的治疗与魔法的帮助下,菲奥娜已经勉强能够自由活动了,只不过活动所引起的刺痛还是在所难免的。

    不得不说,辛德拉送来的符文药物简直是让菲奥娜大开眼界,她本来以为艾欧尼亚医治外伤无非就是外敷草药,内服药汁。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办法。

    不同于菲奥娜她们所使用的炼金药物,所谓的符文药物就是一块块刻印着生机之力符文,灌注着艾欧尼亚独特的符文能量。这些符石只需要放到伤口上,就会慢慢的散发出柔和的生命气息,来修补菲奥娜的损伤。

    而菲奥娜即便是活动着,也需要用绷带将那些圆柱形的符石捆绑在伤口上,远远看去倒好像让她那引以为傲的小蛮腰变胖了一圈。

    “优美的月色呢。”

    半椅着那光滑食材所制成的门框,菲奥娜抬头看着那洁白的月亮说道,不知怎么的,想到月亮,就想到了一个朋友。

    “戴安娜。”轻轻出声,菲奥娜想着这个救了她两次的女人,欠下这样的人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还了,话说,自己的婚礼,她会出席吗?

    轻轻摇头,菲奥娜静静的看着天上,漆黑的夜在这时候显得是那么的深沉与神秘,繁星如珠宝般镶嵌在无尽的银河上,皓月散发着柔润的光华,不同于太阳的灼热,她很轻,很轻......

    “卿在想什么呢?”突兀的声音总是会在最佳的时刻出现,犹如一曲悠扬的月光华尔兹,中场最优雅的桥段,男女互相交换眼神的瞬间,却被大厅之外的一声马嘶给打断了,接着,骏马冲进大门,横冲直撞一番,留下了一地狼藉。

    “一个远方的朋友。”菲奥娜转头,轻轻的看了一眼高处的辛德拉。此时,这位黑暗元首正坐在这栋建筑的楼顶,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怀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

    与菲奥娜一样,她也是在赏月,只不过她单纯只是觉得月亮很美,很美。

    “朋友?”辛德拉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然后又微微摇头,身边三颗黑紫色的法球随着她的动作转动,似是苦恼,又似是轻笑。

    朋友,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辛德拉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力量与敌人,力量是确保她自身安全,确保她能够独立于艾欧尼亚规则之外的保障。而敌人,是想要将她融入规则之中的,无礼的家伙。

    “怎么,你没有朋友么?”菲奥娜或多或少的有点讶异,因为辛德拉重复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口气中有着浓浓的陌声,以及淡淡的不屑。

    “弱者,才需要朋友。”

    辛德拉撇了菲奥娜一眼说道,她对朋友这两个字嗤之以鼻。仍记得在很久之前,她的导师希望与她做朋友,她的同学希望与她做朋友,这是因为她展现出的不凡天赋,还是因为她的长相出众。

    她不知道,但她与他们做了朋友,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欢声笑语?不是!姐妹感情?不是!师徒情谊?不是!爱情忠贞?更不是!

    换来的只是背叛,以及那一句句的——怪物。

    “上来说吧。”看着那被她噎了一下的菲奥娜,辛德拉头一次生出一点不好意思的心情,她微微挥了挥手,一块块古老的青石凭空出现,然后悬浮在空中,高低不一的形成了一座从菲奥娜通向她自己的楼梯。

    “是来看月亮的么?”菲奥娜无所谓的向她笑了笑,只不过还是顺着青石的楼梯走了上来,她坐在了辛德拉旁边,尽管动作很轻,但还是扯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嘴角顿时抽搐了几下。

    “嗡!”

    辛德拉没有回答她,但却抬起了一只手向着菲奥娜微微点去,强大的魔力灌注到了绷带下面圆柱形的符石上,激发了那里面潜藏着的生命力量。

    “月亮,很美。”稳定了菲奥娜的伤势之后辛德拉才回答道。

    “只是很美么?”菲奥娜又笑了笑,她以为辛德拉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浮空岛上欣赏月亮,是为了排解自己的孤寂。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却只是淡淡的回复了她一句“月亮很美。”

    “强大、圣洁、浩瀚。在这样孤独的黑夜里,撑起整个世界的光亮。”辛德拉看着月亮出神的说道,她直勾勾盯着那浩瀚的洁白,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伤感。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菲奥娜在心中想道。但出奇的是,她并不想挖掘辛德拉的故事,好像在自己的心中,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点自己的小秘密。

    “是啊,相比于能照亮整个黑暗的月亮,隐蔽在黑暗之中,靠着它施舍光亮才能看清的我们,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呢。”菲奥娜轻轻的说道,她看着辛德拉,又看了看辛德拉怀里的那只黑猫。

    毛茸茸的黑色小猫眨着一对金黄色的猫目,向她伸出了左爪上的五个肉垫,那般样子颇有点“来,击个掌!”的感觉。

    “是啊,就像是萤火虫呢。”辛德拉悠悠的说道,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对月亮抱怨自己的不满,又像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萤火虫?”菲奥娜又看了她一眼,这次两人又对视上了,辛德拉率先闪躲,然后用力的揉了揉自己怀里的肉球,黑色的猫咪不明所以的收回爪子,喵呜喵呜的叫着。

    “算了,卿也早睡吧。”辛德拉也没有下文了,她并不善于跟别人做交流,只是冲菲奥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浮动着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唉,奇怪的人呢。”菲奥娜无语的耸了耸肩,她浑然不觉得在这一点上与辛德拉有什么类似,但是对隐在暗处的维尔利特来说,这两个家伙都是属于那种,能够很平淡的结束话题的人。

    “藏在那做什么呢?”菲奥娜看向了维尔利特藏身的地方,不得不说她做的真的很巧妙,身体变成了一团暗红色的血液隐藏在暗处,温度也与外界相同,就连菲奥娜凭借灵魂力量都不敢断言能够轻易找到她,但可惜的是两者之间有一种冥冥的联系,这种联系来自于维尔利特被她打败以后,所签订的契约。

    “没什么,做点不厚道的事情。”维尔利特倒是很自觉的出声说道。

    “哈,你倒也实在。”菲奥娜冲她笑了笑,看着维尔利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也是没有什么惩治办法,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像是割了舌头、剜了眼睛什么的想想就好。

    “对了,扎瑞尔怎么样了。”

    转念一想,菲奥娜想到了受伤最重的扎瑞尔,这个昔日的恶魔领主,强大的堕落天使。虽然仗着本身体质的原因,恢复速度不弱于菲奥娜那被唐四使用独特材料加强过的骨骼,以及罪血之花修复下的血肉。

    “她倒是没什么事,这种不足以致命的伤势对她来说只是需要时间康复,那个女人送来的符文与药物也算是顶级,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恢复绝大部分伤势,只不过或多或少还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的。”

    “不能根除么?”菲奥娜问道。

    “不能,”维尔利特摇头,“这是绝大部分拥有肉体的生物的局限性,即便肉体的伤势能够恢复,但某些后遗症却如同伤疤一般消之不去,甚至还隐隐作痛呢。”

    “......”说到这,作为听众的菲奥娜罕有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自己就是这样,每当空气中的水分极度潮湿,她没有使用特殊方法回避或者抵挡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剖开的皮肤上,都隐隐作痛。

    “你也会如此么?”她好奇的看着维尔利特,毕竟在自己的认知里,拥有身体但却独特的生物就只有维尔利特一人,此外她还听说过诺克萨斯的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也同样能够化作液体的血液。

    “我当然不会,我的身体已经在魔法的作用下消融了,我真实的状态应该是一滩干涸的血液,只不过我可以操纵这些,从而化作粘稠的带有温度的鲜血,或者是人体,亦或者武器铠甲。”维尔利特淡淡的说道,她轻轻挥了挥手,一身红色的战裙边附着在了那优雅的身躯上,这位猩红女王的身材倒也极具诱l惑力,如果换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菲奥娜觉得一定会发生点特殊的事情。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这次轮到维尔利特问话了。

    “不清楚,可能会有一个星期吧。”菲奥娜保守的估计了一下,再有一个月自己就应该能够恢复到昔日无双剑姬的实力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婚礼迫在眉睫,算算日子,好像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按理说,我们将这个盒子带回瓦洛兰大陆之后人皇大人应该会有感应的的啊,为什么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她到来。”维尔利特不解的问道,她像是在询问菲奥娜,又像是在自问,或者只是单纯的吐出这么一个问题。

    “不知道,菲奥娜轻轻摇头。”

    而此时,与艾欧尼亚相隔整片海域的瓦洛兰大陆上,德玛西亚的领域、劳伦特家族领土内。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此时,头戴荆刺黄金皇冠、身着一袭贵袍的皇权正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一个人,偶不,一个巫妖。

    “耐心,有点耐心。”坐在山丘上的卡尔萨斯冲她轻轻的说道,他那骷髅般的头颅上两颗鬼火跳动,在这幽暗的黑夜中说不出的诡异。

    “我也想啊,要知道你的到来已经惹得德玛西亚的皇室注意了,在不远处可是有数万大军以及几位统帅正虎视眈眈呢。”皇权冲着卡尔萨斯说道,这是劳伦特家族领地,不管怎么说,身为劳伦特家族的创始者,她并不想看到因为卡尔萨斯而惹出什么事端。

    “怕什么,他们又没法接近过来,更不可能听到你跟我的对话。”卡尔萨斯倒是无所谓的说道,在这个寿命长的吓人的巫妖眼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皇权冲她摆了摆手,旋即望着天上的皓月说道: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看重我的——继承者!”

    最后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周围的风声突然肃静,无形之中有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着卡尔萨斯逼去,这是皇权在示威,即便她此刻只是个残缺的灵魂,但她仍旧想要提起一代人皇的威势,警告眼前这个巫妖,不许打她或者她继承人的主意。

    “不要那么激动。”卡尔萨斯的声音仍旧低沉沙哑,他无所谓的说着自己的话,并向皇权甩出了一枚特殊的符石,符石上绘着一个古老的符文,即便是这样看上去,都能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死亡气息。

    “莫......雷洛?”皇权眉头一皱,说出了一个埋藏在世界黑暗之中的名字,一个瓦罗兰数世纪以来,最为杰出与可怕的法师。

    而也正是这个最为可怕的法师,在云的日记中,在云曾经的世界里,用它无边的法力崩碎了整个瓦洛兰的生灵,并将那时候的云关入了一道青铜巨门之中,让她得以逃避开当时那毁灭般的咒术。

    至今,皇权仍对那个术法的名字记忆犹新,那是她都难以想象的法术,那是灭绝人性,连残忍都无法形容的法术,灭世的咒术:

    “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