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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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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战争骑士拿出了他那柄记录在启示录之中的大刀后,菲奥娜便从心头感受到了一阵压力,因为那一瞬间,她周围所处的战场便清空了,先前的德玛西亚人与诺克萨斯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天空之中的战火帷幕仍旧火红的闪耀着,太阳光透下来,有着红色与黑色的阴影在她脸上跳动。

    战争骑士的武器看起来简单而又直接,一把镶嵌着红色宝石,由黄金作为刀柄的火红色大刀,它上面燃烧着的高温让它变得颜色通红,当然,菲奥娜丝毫不怀疑那温度的可怕,连她的神力都能轻易穿透,或许唯有手中的罪血之花能够招架的住它。

    但是,罪血之花真的能够比拟天启四骑士的武器么?来自传闻之中的胜利之剑,从未一败的武器,如果对上了原初的毁灭,最纯粹的天性,来自战争的利刃,到底是谁胜谁负呢?

    况且,另一边还有持弓的瘟疫骑士等候在一旁,这场战斗的凶险程度绝对超乎预料,甚至,菲奥娜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有意试探她的实力,还是抱着一不小心弄死她的想法站在这里。

    作为一个勉强继承了神能,已然能够参加诸神之战的人,菲奥娜可以感受到,她与四骑士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遥远的星河,一望无际。

    她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人,甚至超脱了神的范畴,如果魔鬼是跟神明对立,那么地狱之中的魔鬼绝对没有像是这两个家伙那样恐怖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菲奥娜形容不上来。但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在母亲的牵手中去看海那样,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不时有浪涛翻滚,当海风袭来,凉意吹走夏天的酷热时,她才察觉自己的渺小。

    一个人,与一片海,毫无对比可言。如果四骑士原因,它们甚至可以吹口气的功夫就弄死她,完全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可是,这不就像是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来调戏一只偷奶酪的老鼠么?

    想着自己身上那无缘无故被刻上的天启之印,菲奥娜颇有种这就是奶酪而四骑士就是猫的感觉。

    至于老鼠......她可不愿意当那种动物。

    自出生以来,菲奥娜就是个骄傲的女人,她独立,自大,甚至是狂妄,她的骄傲并非随着时间而磨灭,而是使她越来越孤高,童年时的菲奥娜很好的克制着这一点,但是自她走上这剑尖上的艺术,从她沉迷于决斗开始,那份骄傲就再也摆脱不开了。

    即便对手是天启四骑士,即便自己又回到了一个人面对大海时的渺小与无力,菲奥娜也绝对不会放弃她的骄傲,她既然来了,既然握着剑,便再无回头余地。

    自始至终,她都渴望着这样畅快而又惊险的一战,那种逼命的刺激,是她在挥剑时最大的乐趣,所以,就是这样。

    她不要做老鼠,她要做他们的对手!

    菲奥娜的一生,从来不该被轻视!

    剑,在极致的手中的催动,人,在狂烈的风中疾走。战场的钟声早已响起,来自持剑者绝对的自信,无双剑姬率先出招。

    “你变得自信了很多!”一刀力压,战争骑士随意的评价了一句,但随着那最后一字的落下,更加暴力的热能自其体内涌出。

    “噌!”身侧转下滑,剑轻挑游移,自信的菲奥娜轻易甩开战争骑士的大刀,也让它以力量压制菲奥娜的算盘落空。

    战斗就是这样,用自己的优势去压制别人的劣势,只不对于菲奥娜以及战争骑士来说,它们的劣势远远没有那么容易被把握在手。

    下滑的一瞬间,菲奥娜便是利刃急速甩动,速度的绝对优势让她率先重创了战争骑士的腹部,而被雪王日夜锻炼出来的极限反应也让她轻易的避过了呼啸的热浪。

    “拿上剑了,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另一旁的瘟疫骑士淡淡的说道,它伸手从背后握住了一根箭矢,但是好像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什么念头,苍白的如同骨骸的皮肤又缓慢的松了下来。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们。”反手一刀,战争骑士的攻击显然没有一开始那般奏效,它逐渐被带入菲奥娜的节奏之中,每一步都被算计,每一击都被招架或是闪躲。

    “怎么说?”依然自信的战争骑士反问道,它并没有仗着自己的神力来压制菲奥娜,恰恰相反的是,它把自己的神力等级调的甚至比菲奥娜还低,它只是单纯的用自己的武器,能力,还有近千年的战争所教会它的一切来作战。

    “感谢所有与我战斗过的人。”菲奥娜再挥一剑,急速砸在战争骑士的大刀上,一边说着,一边找寻着战争骑士会出现的哪怕一丝的破绽。

    湛蓝的眼睛从未这般清明过,一次简单的战斗,让她明白了很多。

    “这一路走来,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终于教会了我,真正该去超越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的自己。”菲奥娜淡淡的说着,双方已经在单手的搏杀中走过了数十个回合,简单而又直接的风格让两人并未有过下风,依然是势均力敌。

    “人类真是爱学习又爱检讨的生物。”这是战争骑士的评价,菲奥娜看不清他面罩下是怎样的嘴脸,当然也不知道战争骑士即便说的简单,但也讶异于菲奥娜的提升。

    她的速度太快了,在拥有一柄趁手的武器之后,不用担心来自战争骑士的高温,菲奥娜的速度就像是光,像是闪电,她在空气中留下一串虚影,将战争骑士压的不由后退一步。

    不再有剑魔法,不再有各种神能法术,菲奥娜甚至把来自于巴托地狱之下,那位五彩龙泰阿玛特的龙之魔法剥离,她不再走上人皇那古老的道路,反而是在自己的剑中,走出了与众不同的决斗之路。

    “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打够了吧。”一刀逼开菲奥娜,在自己的对手握剑之后,战争骑士的态度就像是闲聊一样风轻云淡,显然,它早已认同了握住罪血之花的菲奥娜,她的一切在那时候升华,而变得不一样的剑客,达到了它的标准。

    “怎么?准备一招定胜负了么?”察觉到战争骑士话里意思的菲奥娜多少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两人会打很长时间,谁知到战争骑士连自己的大刀都掏出来了,结果就是对拼了几十个回合算完。

    “你达到我的要求了,我还是给你省点力气去对战瘟疫吧。”战争骑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菲奥娜一招决胜负的肯定,不过它这个语气,好像是认为自己的输事板上钉钉的了。

    “那就来吧。”菲奥娜把罪血之花握住朝上,放在自己胸前一拳的距离,透过如同最奢华璀璨的艺术品那样的剑刃,她蓝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她的对手。

    锐利的剑,同样锐利的眼,一瞬间,竟有莫名寒风呼啸,然后,生死齐奏!

    一瞬间,寒光与火光交错,冷剑与热刀相接,一错身,双刃同鸣!

    两道流光过后,炽热的空气扭曲在中心,菲奥娜收剑,神力在胳膊上缓缓蔓延,开始治疗那几乎让她疼晕过去的灼伤。

    而另一边,战争骑士的胸口几乎被整个划开,里面隐约能看见一具燃烧着的肉身,撕裂的铠甲慢慢的燃烧融化,然后回归了原样。

    “你赢了。”战争骑士这样简单的说道,菲奥娜确实通过了它的考验,不过想要杀死作为战争的实体,罪血之花还不够资格。

    它甚至只是能够勉强创伤它,不痛不痒。

    “下一次就用那把小刀捅我吧。”无聊的摆了摆手,战争骑士回头倚靠在树下,头盔下冒火的双眼看向了瘟疫骑士。

    “该你了。”它这样说道。

    “一箭,我可不想死在庸人手里。”瘟疫骑士扶了扶额,白色的斗篷下有着一双惨白的盯着菲奥娜,而另一边,一身灼伤的菲奥娜则是伸手轻轻弹下那些被修复好的伤口上留下的血痂。

    她不是庸人,菲奥娜有着这样的骄傲与自信,她挥剑,无声的静等着瘟疫骑士的一击。

    在瓦罗兰大陆上正在进行决斗的同时,遥远的皓月上,却是发生了突兀的惊变。

    “你!咳啊......”

    从未有过的狼狈,不曾察觉到的一击,那方还在围场决战,月球之上,雪王的胸前竟有一爪透出,不败的王者,首见呕血!

    血,是那么的洁净,人,是那么的剔透,半透明的淡蓝液体从嘴角低落,寒气随之四溢在空气之中,寒冷的王满脸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头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胸口处,是一只度着金鳞的龙爪,它从背后捅进,将王者的身躯毫不留情的贯穿,这般的伤痛与伤口几乎致命,久战疲惫的王险些因此而倒落。

    “你......”无力的发出声音,不敢置信的情绪溢于言表,来自大雪山之上的王不相信竟然有人愿意帮助不死之兽,前面长时间的战斗让她放下了仅剩不多的戒心,对于一位龙,即便有所对立,但断雪之音相信,这些曾自诩造物主的生物,绝对不会容许不死之兽这种充满毁灭的家伙存在。

    但事实偏偏就是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透体的龙爪伴随着刺痛挑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雪戟矗地,膝盖微弯,满口淡蓝血液,不败王者哪曾想过,自己竟也会有今朝。

    “来自雪国的王,倒也是这般不堪一击啊。”背后的龙神冷冷嘲讽,她金色的眸子透露出危险的光芒,这种时候,她只需要将龙爪用力向侧面一撕,就能把这位压的一个时代都喘不过气来的王者生生粉碎。

    “混蛋......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前面的雪王语气依旧冰冷,但却有着不用说的虚弱,语气最后的沉默,仿若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般,有着觉悟的光泽闪烁。

    “做了什么?吾乃提亚马特,古老之混沌,创世之初的神,毁灭一切的龙!”龙神在雪王背后咆哮道,只不过她的自称提醒了雪王,原来是那个时候......

    她与菲奥娜一行人进入巴托地狱的时候,曾经在第一层地狱中击败的那位泰阿玛特,或者说是被菲奥娜更正为提亚马特的龙之分身,她们取了其两滴心血,为菲奥娜扩充了来自龙的魔法,这也让菲奥娜在接受了乐芙兰的《法域》之后,能够将各类魔法使用的那么得心应手。

    “从你肆意欺辱我分身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梁子就接下了。”龙神提亚马特淡淡的说道,或者该更正为五彩龙帝,众神育母,元素之首,这可是一位在完整状态,身体能够展开到如同巴托地狱整个位面大小的龙族神明。

    “愚不可及......”雪王冷冷的评价,觉悟已有,缠战再无作用,她盯着不远处的不死之兽,这个家伙迟迟没有上来,显然是在顾忌着她的动作,而背后,被当抢使的提亚马特竟然还沾沾自喜的对她嘲讽。

    “咔!”

    结冰的声音突然想起,冷气在胸腔里压缩,提亚马特透过断雪之音胸膛的龙爪竟迅速被冻成了冰块,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闪烁,竟让其彻底崩碎,紧接着,寒冰慢慢在胸腔愈合,先前的重伤竟已然看不出来。

    当然,提亚马特偷袭确实造成了实质性的创伤,她让雪王被迫放弃了缠战,转而只能彻底激活自身力量,与不死之兽进行最终的死绝。

    而这样的死绝,断雪之音不但必死无疑,它们两者之间的战场也将扩大无数倍,那恐怖的劲气,又不知道会影响多少星域。

    “这不可能!”被断一爪的提亚马特在断雪之音背后嘶吼,她状若疯癫,比之雪王先前更甚,那满脸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惊讶形容了,简直就是惊骇。

    明明只有风,只有风能够对她进行伤害,为什么,冰,只是冰而已,她怎么能伤害到我?!(神话中提亚马特被风死克。)

    不可思议的表情,断裂的手骨竟然成了永久的创伤,来自龙的迅速再生竟然竟然全无作用,这样的伤势想要恢复,起码需要近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而且还是她在这近千年里完全为了自己的伤口而操劳。

    “真是愚蠢。”那边的不死之兽也对自己的盟友做起了评价,它一向嘻嘻哈哈,但在雪王身体复原,寒气迸发的刹那,那双永远瞪着,丧失了皮囊的眼睛中,终于也开始认真了。

    “想清楚点,她是雪王,不是冰王。”不死之兽丝毫不放过打击自己盟友的机会,或者说它只是拿出了一颗很好用的棋子,完全不放在眼里。

    “落在地上的是冰,飘在空气中的才是真的雪。”

    雪王,永远漂泊,冰冷洁白到什么都不曾拥有的一生,到头来,终究还是这样,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空,一场死战。

    或许,自己应该捏捏那张小脸的,也应该捏捏万俟长大后的脸蛋。

    闭着眼睛的最后一刻,王的脑海里唯剩今生最挂怀的人,王最后的子民,甚至是王最后的亲人。

    下一刻,王者开瞳,风雪同流!

    那一瞬,一白,一青,两光冲天,幽若太阳,就连瓦罗兰大陆,也被月亮反射上了这样的光泽,寒冷的气氛笼罩在整个瓦罗兰的黑夜中,

    弗雷尔卓德的雪山上,只有一人在看到这宛若冰雪极光的世界后,痛哭流涕......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作为战场,太小了。”轻轻提起雪戟,声音细微但却有力。王的一生从未这般平淡过,不再有气势,不再有背负,不再有骄傲。

    唯剩最纯粹的寒冷,若雪下白骨,空空留声。

    “你给我......咔!”愤怒的提亚马特只说了一半的话,因为在下一刻,冰冷便将她的躯体完全包裹,然后,风过无声。

    爆碎的身体,不敢置信的灵魂,庞大的凭借完全崩碎,在这恐怖的王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携带着滚滚恨意的灵魂,包裹着自己仅剩的本源,仓皇逃离。

    该死,该死,该死!

    我杀不了你,那我就杀了她!

    愤怒的恨意搅成一团,提亚马特望向瓦罗兰大陆上,看着极寒屏障里自己的备用身体,看着那在大雪山上失声痛哭的万俟,感受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能量,感受着万俟那已经枯尽的身躯,疯狂的恨意终于找到了排泄口,然后便是如流星般向着自己的备用身体赶去。

    “......”无声的瞟了一眼瓦罗兰大陆处,感受到提亚马特恨意的雪王并没有追赶,她将体内来自万俟的能量逼出,携带着一部分相关记忆直接通过空间之术传送回了她的身体。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雪王冷冷的说道。

    “哦?看来雪王已经挑好了自己的坟墓了啊。”不死之兽针锋相对。

    “哈!言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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