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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给井迟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等会儿再跟他说,先接电话。
“喂,小蝶,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声音柔和,含着笑意。
井迟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抬眸看着她。
宁苏意没看他,略微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上。
柳西蝶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今天才在网上刷到宁董事长的讣告,你……没事吧?”
她还在住院,室友前两天给她带了书,她无聊的时间里都在啃书,没怎么看手机,自然不知道明晟医药董事长逝世的消息。
错过了好几天,她感觉挺惭愧的,没有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慰问几句,枉宁苏意待她这么好。
“没事,都过去了。”宁苏意云淡风轻地揭过,而后问起她的状况,“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几天忙着,没能抽时间去看你。”
“别,你千万别过来。我已经没事了,能下床走路,一个人完全没问题!”柳西蝶急切地接话,生怕她要抽时间来看自己,“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好。你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别……别太难过了,注意身体。”
很明显,柳西蝶也属于那种不大会用言语安慰人的,语调显得有些生硬,但是透着真诚和心意。
宁苏意笑笑,又说了一声“好”。
服务生送来几道菜,摆在两人面前的餐桌上,微笑着说:“请慢用。”
井迟看着放下手机的某人,往里坐了一个位子,拉开身旁的椅子,微抬下巴示意她:“过来坐。”
宁苏意眼神里透露出疑惑:“我坐在这里挺好,不换。”
“快点。”井迟催促。
“不换。”宁苏意态度坚持。
井迟“啧”一声,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站起来,主动换到对面她旁边的位子,坐下来后撇着嘴角,对她表示无语:“你右手伤成这样,打算自己吃饭?”
宁苏意嘴硬逞强:“我伤的是手背,手指勉强能动。”
可能行动不大灵便,至少吃饭是没问题的。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她拿起一双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菜。
到底是她说大话了,菜刚夹起来就因为她手指不够灵活,啪嗒一声掉进盘子里。
宁苏意尴尬,主要是绷带缠着的地方太影响正常活动了。
井迟好整以暇地偏头看她,轻哼一声,用一副怪异的腔调学她方才的话:“我伤的是手背,手指勉强能动。这话谁说的?”
宁苏意不再尝试,索性放下筷子,恼羞成怒道:“你够了啊。”
说罢,她招手叫来服务生,让人送一柄瓷勺过来,她用勺子舀着吃总行了吧。
井迟惯常的小动作就是捏她脸颊,此刻也是,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捏一下,无奈又宠溺:“我喂你行不行?”
“不要。”
宁苏意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大庭广众的场合,情侣之间,偶尔喂一筷子还能接受,要是一直让他喂食,她接受不了。
服务生很快送来一柄洗干净的瓷勺,微微弯腰放在宁苏意面前的碟子里:“有需要您再叫我。”
“谢谢。”宁苏意礼貌说。
服务生走后,宁苏意左手拿起瓷勺,挖了一勺青豆虾仁,喂进嘴里,怡然自得地慢慢咀嚼,余光瞥到井迟略有些惊讶的表情,像是在说,还能这样?
井迟认输了,拿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顺便问起方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你还没说你的手怎么受的伤。”
宁苏意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跟他说了上午宁宗城来公司大闹一场的事。那场面,没亲眼见过的人都不晓得有多荒谬混乱。
井迟越听眉头蹙得越深,到最后眼里充满愤怒,若不是顾忌着在公共场合,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简直气死他了。
“你堂兄呢,他也不管管,由着他父亲闹到公司里来?”井迟情绪收不住,话一出口,带着浓烈的怒气,音量也高了不少。
比起来,宁苏意倒显得心平气和多了,吃一口菜,慢悠悠地说:“我大伯这人一贯行事无忌,爷爷在世时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更别说宁屹扬的话了。”
井迟眉头深锁,只觉心里头压着一块石头,让他难以平静:“他这回没得逞,万一再来怎么办?”
“跟公司的保安交代过了,以后不准让他进来。”
“我说的不仅仅是公司,你就没想过他会在别的地方恐吓你?倘若他在你回家的路上堵你,或者是在哪里伺机行动……”井迟不敢想,郁闷地说,“不行,想想我都不放心,以后上下班我来接送你。”
宁苏意笑说:“徐叔要失业了。”
井迟语气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怀疑他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不是我有意要说你大伯坏话,事实就是他那种人横行惯了,没道德观念、法律意识,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宁苏意抚了抚他的肩膀,声音低柔:“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我之后找时间跟我爸商量一下,再额外给他一些补偿。”
井迟叹口气,担忧道:“我就怕他是个无底洞,尝到甜头以后,隔三差五拿这一招找你们要钱。”
宁苏意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也束手无策,烦得很。
“先别想了,吃饭吧,吃完饭带你回家休息。”井迟拿一只空碗,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凑合着喝点,回家后给你炖。”
宁苏意小声说:“可是我下午……”
“这回真得听我的。”井迟打断她,严肃道,“我知道集团内部这几天很乱,但你首先要顾好自己,才有精力去管理公司。你看看你的手,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工作?文件都签不了。”
宁苏意抿唇想了一会儿,被他说服了:“好吧。”
话音刚落,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
宁苏意放下手里的瓷勺,接起电话:“妈。”
“我听说你大伯跑到公司去闹事了,还害得你受了伤。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你现在人在哪儿啊,我过去看看你。你说你大伯也真是的,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女动手,他还是人吗?”
邰淑英说了一大段话,语速很快,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拿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神色焦急的样子。
宁苏意愣了一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晌,只问了一句最无关紧要的话:“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爸,公司里一个董事给你爸打电话了,说了这件事,让他在家里帮着劝说你大伯,别再闹第二回。”邰淑英说完,又忍不住低骂,“你大伯真不是个东西!家里人待他不薄,怎么就狼心狗肺成这样?”
宁苏意头一回听她骂人,没憋住,一下笑出声来。
电话那边,邰淑英脸上愤怒和担忧交织,陡然听见电话里传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怔了一下:“你这丫头,还能笑得出来?”
“妈,您别着急。”宁苏意收了笑,吸口气,定了定神,语调平和地跟她说,“我就是手背被玻璃划了一下,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没大碍。没跟您说,是怕您为我担心。眼下我和井迟在一起,有他照顾我,我就不回家了。”
邰淑英蹙眉:“真没事?”
宁苏意:“还能骗您?”
井迟很想补充一句,分明就是在骗人,伤口那么深——他虽没亲眼瞧见,但从这包扎的手法就能看出伤口不浅。
伤好之前,手背那一块时时刻刻都是疼的,能不受罪?
“好,让他给您说,您还不相信我了。”宁苏意有点无奈,没想到自己也有信任危机的一天。
她把手里的手机交给井迟,朝他挤了挤眼,让他别乱说话,她不想惹家里人时时挂心。
井迟面无表情接过手机:“喂,阿姨,我是小迟。酥酥伤得不严重,我看过了。您放心,我看着她呢,没让她去公司,在外面吃过饭就带她回家。嗯,好。”
邰淑英挂了电话。
井迟舒口气,把手机放在桌上,朝宁苏意露出一个假笑:“满意了?宁总。”
顿了一下,想到梁穗今天的称呼,遂改了口:“不对,该称呼你‘宁董’。”
没等宁苏意说话,他自我感慨了一番:“我女朋友原先是宁总,我就够有压力了,现在成了宁董事长,我……”
宁苏意挑挑眉:“你怎么样?”
井迟绝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女人的事业高过自己就心里不平衡,不过他这个语调很耐人寻味,让她好奇他下面准备说什么。
井迟忽然转过头,捧住她的脸,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感到与有荣焉。”他顿了顿,话音转为柔和,“比以前更心疼你了。”
宁苏意左顾右盼,羞赧道:“喂,这里是餐厅!”
“那又怎样,我就想亲我女朋友。”井迟松开她,眉梢微扬。
“……”
宁苏意坐正身子,低下头喝汤,不跟他计较。
两人回到了钟鼎小区的家,宁苏意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背。小柴突然蹿过来,往她身上跳。
宁苏意下意识抬高右臂,避免它碰到自己的手,转瞬就意识到是她想多了,小柴的小短腿压根蹦不了那么高。
她弯弯眼睛,俯身用一只手将它抱到沙发上来,摸摸它脑袋。
井迟见一人一狗在沙发上嬉闹,提醒道:“别让它碰到你的手了。”
宁苏意:“知道。”
宁苏意和狗狗玩了十来分钟,感觉有点累了。上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经历一场闹剧,从公司辗转到医院,再从医院到餐厅,从餐厅到家,耗光了她的精力。
“我去洗个澡,想午睡一会儿。”宁苏意站起来,准备上楼。
“你的手不能沾水。”井迟走到她跟前,拧着眉看她,“忘了医嘱?”
“没忘。”宁苏意举起自己的右手,“也不可能一直不洗澡,拿保鲜膜或者一次性手套裹住,洗的时候抬高手,注意一点就行了。”
“我给你洗。”
井迟捉住她手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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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