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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骁问老妈:“妈,家里出啥事了?”
老妈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你暂时不要回来。”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刘骁知道现在要债的都文明,不会打人,但他还是必须回家保护爸妈不被那些社会混混威胁恐吓。
而眼前这个刚收的小弟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先将还跪着的王四郎搀扶起来,问道:“你是哪里人,在谁麾下当兵?”
王四郎抱拳回答:“回恩公的话,小的是陕西人士,兴元府都统麾下步军副都头,奉将令出城侦察,遭遇敌军斥候,幸亏恩公大王出手相助,不然小的就化为孤魂野鬼了。”
刘骁又问他:“兴元府是什么地方,你所处的朝代是哪个?”
王四郎说:“兴元府就是兴元府啊,朝代……是大宋朝,我们都统制守的是合州,合州衙门设在钓鱼城上。”
南宋,钓鱼城!刘骁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钓鱼城位于重庆合川嘉陵江南岸,在南宋时期是一座军事重镇,城池雄伟坚固,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面环绕,易守难攻,南宋军民在这里固守了三十六年之久,直到南宋覆灭才投降,成为军事史上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被誉为上帝折鞭处。
刘骁问:“你武艺不错,杀过多少人?”
王大锤掐着手指头计算了半天,最后严肃地说出一个数字:“斩首六十九级,没斩首的大约二百多,实在算不清楚。”
刘骁咋舌,尼玛这是个杀人魔王啊。
“果然是猛将,不枉我为了救你花了上万块,光输血就输了一千CC。”
这是刘骁在吹牛,医院的费用他逃单了。
王大锤听岔了,上万块听成上万贯,一万贯是何等巨款啊,他流泪道:“小的贱命一文不值,本来已经是死了的,是恩公捡回这条命,以后小的就是恩公驾下走狗,任您驱使。”
这番话在王大锤所属的时代再寻常不过,但刘骁听来还是不顺耳,他摆摆手表示小意思,又寻了套自己的旧衣服给王大锤预备着,带他回家摆平那些讨债的。
王大锤打了葡萄糖和消炎药,睡了一夜,恢复的不错,他穿刘骁的校服太小,只能紧紧绷在身上,当他走出屋门的时候,外面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不是他认知的世界, 一栋栋巨大的灰色建筑,居然有六层高,远处天际更是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大厦,道路上有人骑着两轮车,到处都看不到马匹和驴子等常见的牲口,狗倒是有,一只狗正在不远处缩着尾巴瑟瑟发抖,大概是闻到了王大锤身上的危险气息。
“这是另一个世界,你可以认为这是天宫。”刘骁说。
“原来天宫长这样……”王大锤坚信无比,天宫的概念可以很广泛,但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是确定的。
爷爷家和刘骁自己家就在同一个小区,几步路就到了自家楼下,刘骁让王大锤稍等,自己先上楼看情况。
自家房门敞开着,客厅里站着三个刺龙画虎的大汉,这一定是债主派人来逼债了,现在催收的也文明了,不打不骂,就是给你施加压力,看到儿子进来,老爸老妈都有些尴尬,刘志刚说儿子你先下楼自己玩一会,大人有事谈。
刘骁不走,他年满十八周岁,算是大人了,也该为家里做些贡献了。
刺龙画虎的大汉们没把这个少年当回事,继续语言恐吓刘志刚两口子:“五十万拿不出来很正常,可是给你指了明路你也不走,这就不对头了,姓刘的,你是不是想赖账?”
刘志刚说:“你指的明路是套路贷,那玩意陷进去了家破人亡,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卖房子么,已经挂在中介了。”
为首大汉穿豆豆鞋白色九分裤,腋下夹着鳄鱼皮手包,打量一下四周说:“你这房子七八十平,又是二十年的老房子,能卖三十万撑天了,剩下的二十万怎么办,你现在签字,钱就放给你,这边的债就算结了,要不然,我天天带人来你家坐着。”
刘志刚似乎是走投无路,叹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儿子说话了。
“这是在我家,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
大汉怒了:“小B崽子,我给你脸了是不?”
刘志刚赶紧把儿子往外推:“你走,这里没你的事。”
刘骁现在脾气大得很,硬生生抓住门框不愿意出去,他决不能看着父母被欺负,这口气憋着可不行。
“怎么地,想碰一下咋地?”大汉露出满是龙纹的胳膊,想吓唬一下这个小屁孩。
刘骁冷笑:“就你们几个二货,都不配我动手。”又冲楼下喊,“老王,还能不能打!”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炸雷一般的回应:“能!”
王大锤一瘸一拐上楼,其实他伤口还没愈合,每走一步浑身疼痛,但是古人,尤其战兵的耐受力实在是太强了,别说浑身伤口都已经缝针敷药包扎好了,就是没愈合,只要把血止住,他也能穿着五六十斤的铠甲饿着肚子再战几百回合,再杀几十个敌人。
冷兵器时代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悍将,就是如此生猛。
“五楼,502,顺着楼梯上来。”刘骁在上面喊道。
王大锤循着声音往上走,在楼道里看到一个丢弃的拖把,捡起来试试手感,是用很差的木头做的,稍微用力就断,但也比手无寸铁强,他拎着拖把上了五楼,出现在刘骁家门口的时候,大家都笑了。
因为王大锤的造型很滑稽,一个留着道士发髻的汉子,赤膊穿着紧绷绷的蓝白相间高中校服,露出里面的绷带,白色的绷带上还隐约渗出血迹,眼神直勾勾的,手里还拎着撅断的拖把。
这幅形象严重降低了他的威慑力。
“就这?”刺龙画虎的汉子笑道,“你从哪找来的?精神病院么?”
刘骁也笑笑,不和他斗嘴。
王大锤就问了一句:“怎么打?”
刘骁说:“别打死。”
王大锤再多一句话都不说了,呜的一声破空音,手中拖把柄抽在汉子脑袋上,登时就断了,也正是这一下让王大锤摸清了对方的战斗力,连躲都不会躲,这就是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需要用家伙,一只手就料理了他们。
接着上演他的单人表演秀,一把揪住汉子的后脖颈,将脑袋撞在防盗门的铁门框上,咣叽一下就碰晕了。
另外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大骂着冲上来,王大锤快如闪电抓住两人脑袋撞在一起,又是咣叽一下,两人瘫软在地,妥妥的脑震荡没跑。
以往打仗,敌我双方都穿重甲,从头到脚防护严密,连脸上都戴着铁面罩,想杀死一个人非常困难,除了寻找脖子眼睛腋下这些防御漏洞之外,就只能靠钝器硬砸,现在王大锤面对的是一群没穿甲的人,他有一百种方法放到他们。
五秒之内,三个汉子全都倒下了,王大锤那是能砸开盔甲的力道,得亏第一击用的是松软木质的拖把柄,不然今天就得出人命,饶是他手下留了情,还是过于狠了点,几个人连哼都不哼,全都休克了。
刘骁吓得半死,他还以为打死人了呢,试试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他也是一时间气不过,真把人打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善后,赶紧给同学中自称混得好的打电话,问他认不认识道上的朋友。
混子同学呜呜喳喳说那必须的认识, 咋地需要摆平什么事儿么?
刘骁说我这边惹了点事,对方是社会人儿。
混子同学说没事,你先问对方是谁,然后提我的名字,就说我是跟李老八混的,八哥的名字绝对好使。
但是对方已经休克没法问话了,刘骁就问老爸:“这人叫啥名字?”
老爸说:“好像叫什么李老八,放高利贷的,别扯那些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还没等拨打120,脑袋够硬的李老八已经醒了,捂着头上的大疙瘩发狠说:“行,有种,敢动我,你给我等着。”
有王大锤在,刘骁干了一件在上学时就一直梦想的事情,他蹲下瞪着社会大哥李老大说:“老八,动你咋地了,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王大锤真是个察言观色的妙人,听恩公语气不善,一脚将李老八踹翻踩在脚下喝道:“直娘贼,等什么等,就现在!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看洒家接不接得住。”
李老八脑子撞的跟浆糊一样,努力清醒了一下,意识到这回遇到猛人了,得说两句场面话圆场。
他当场变脸认怂:“王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八啊,你八弟!上回在大排档咱一起吃饭的,我还给你端了一杯酒哩。”
刘骁差点笑出声来:“老八,那五十万的事儿你别掺和了,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帮你叫救护车。”
李老八忙道:“自己走自己走。”
那两个倒霉蛋也从短暂的休克中苏醒过来,大哥都认怂了,他们也没必要支棱着,互相搀扶着下楼去了,下到楼梯拐角处李老八还翘起右手大小拇指做放到耳边道:“王哥,电话联系。”
刘骁根本不理他,把门关上了。
一场危机解除,刘骁低垂着脑袋,浑身紧绷着,就怕老爸痛骂自己,可是这回老爸竟然没骂他,反而有些欣慰,有些暖心,儿子长大了,不再是被保护的孩子了,而是能肩负起保护爸妈的大人了。
“这位是?”刘志刚看向王大锤。
“我朋友。”刘骁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王大锤躬身抱拳,不多说话,刘骁暗赞这伙计实在是太有眼力价了,从不多嘴,省了自己许多口舌。
老爸掏出烟来递上,王大锤无所适从。
刘骁帮他接过,夹在王大锤耳朵上。
“你朋友是宗教界人士吧?”老妈看着王大锤的发髻问道。
“嗯,武当山的道士,会功夫。”刘骁说,“到点了,我该送他去火车站了,回头咱们再说。”
说罢以眼神示意王大锤快走,两人下楼匆匆离去,得亏今天家里事多,老爸老妈没顾得上询问那五千块住院费的事儿。
路上,刘骁问王大锤家里还有啥人。
“还有一个婆娘,一个儿子,八岁了。”王大锤叹了口气,“我不回去,婆娘就得改嫁,儿子就得跟别人姓。”
刘骁说:“我这就送你回去,不过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你还有什么想参观的么。”
王大锤说:“我想看看龙宫长啥样。”
刘骁想了想说:“可以,下午我带你去。”
忽然王大锤肚皮传出咕咕的叫声,他惭愧的摸了摸瘪了的肚子说:“恩公,俺不饿。”
刘骁还有点零花钱,去门口小饭馆点了一份红烧大肘子,一份爆炒牛杂,一只烧鸡,拎着外卖回家的路上,又去小超市买了几个凉菜,一提啤酒,一瓶2升装雪碧,回到爷爷家,用电饭煲做了满满一大锅米饭。
饭菜上桌,王大锤感激涕零,饭菜过于丰盛,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多肉菜,一筷子下去,更加感慨,这菜实在好吃,滋味美妙到无法形容。
“放开了吃,别客气。”刘骁客气了一句,心道这些菜足够四个人吃的,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随着筷子上下翻飞,王大锤竟然将所有的菜,加一大锅饭全都干了,一提啤酒也全喝了,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雪碧,这玩意甜甜的还带气,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劲,不上头。
“你别叫王四郎了,你叫干饭王得了。”刘骁说。
王大锤翻身跪倒,口称死罪。
刘骁摆摆手:“开玩笑,干饭王不好听,你不是用锤的么,就叫你王大锤好了。”
王大锤磕头如捣蒜:“多谢大王赐名,其实洒家在军中本来就有个诨号叫王大锤。”
吃饱喝足之后,刘骁带王大锤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建筑前,门头上两个古体隶书“龙宫”。
王大锤被震慑了,这建筑气势恢宏,排场无比,门口还有打扮体面的小厮和高挑美丽的宫女,一进门就有人上前伺候,问他们是洗套票还是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