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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顾茅庐访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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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骁迫切的需要一把硬火,复合弓对传统弓虽然有优势,但无法形成绝对优势,只有枪才能保证自己在路途上,以及抵达临安后的安全 。

    老邢出狱之后,行踪不定,想找到人得花费一番功夫,于是兵分三路,谢文强去寻老邢,刘骁去小王庄买麦种,金大班去采购物资,王老师则留在工作室坐镇收货。

    本来刘骁想在买菜软件上订一批土豆,被谢文强劝阻,买的量大,就直接走批发市场,从蔬菜市场大批发商那里定十吨土豆,用卡车拉过来便是。

    土豆可以在蔬菜大市场批发,种子就只能去专业的地方买了,刘骁独自一人驱车来到小王庄姥爷家, 和姥爷探讨种地事宜。

    其实这和上次来只隔了一天,姥爷没想到外孙子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于是倾囊相授,将自己一辈子掌握的农活知识一股脑倒给他,尽是些关于节气的口诀,不得不说,中国历法中的节气,什么雨水惊蛰谷雨清明小满芒种,都和种庄稼有关联,跟着节气走不会错。

    来到村委会的扶贫工作队,技术员给的又是另外一套知识体系,这位农大毕业的技术员向刘骁推荐丰德存麦20号麦种,亩产高达855公斤,这是最先进的冬小麦种之一,适合本地区种植,生长周期二百七十天。

    刘骁说:“太慢了,不能一年种两次么?”

    技术员说:“这个和纬度有关,纬度越高,生长周期越长,反之就短,热带地区一年三熟都是成立的。”

    刘骁说:“那四川呢?”

    技术员说:“四川盆地,天府之国,有些区域是能做到一年三熟的,一年两熟是稳稳地,但是不建议这样做,因为土地的肥力是固定的,一年三熟的产量并不等于一年熟的三倍,种地是个技术活啊。”

    刘骁心悦诚服,虚心请教,于是技术员和姥爷联手给他上了一课,现在正是秋季,种植冬小麦的好时候,但在播种之前,需要先处理种子,否则会出现麦苗发黄干枯现象,在播种前七天晾晒种子摧醒,用药物拌种避免虫害……

    光说不练假把式,老师们嫌说的不过瘾,干脆带着农具到地里现场演示,姥爷拿着抓钩子刨地翻土,这是最原始的人工作业,以前是用牛犁地,现在都是机械化作业,作用是让土壤蓬松,小麦的根系可以扎得更深,吸取更多的营养,翻土之后,播种也分条播,撒播和穴播,根据情况选择,种子播在土下三厘米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完了要镇压一下,防止冻伤,有利出苗。

    翻地的时候,刘骁拍了一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但是只对王洛嘉可见。

    “要勤浇水,撒化肥,打农药除虫害。”姥爷说,“种地是个辛苦活,你对土地用了多少心思,土地就给你多少回报。”

    刘骁深以为然,他这回购买了满满一车麦种,这还不够,还要再从外地调货,技术员很是不解,这是有上万亩的地要种啊,可不止二亩地这么少。

    买麦种有回扣,技术员乐得如此,问刘骁还需要别的么?

    “上回给你的单子呢,上面写的都要,你能想到补充的,也加进去。”刘骁说。

    “那可就多了,果树嫁接,蔬菜大棚,规模养猪……”技术员扳着手指头说个不停。

    刘骁恨不得把技术员也给打包带走,他急需人才,但活体携带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这回就一并把实验做了,临走的时候,刘骁车里除了大批麦种,还有一头长白二代小猪仔。

    回到工作室,谢文强那边传来消息,找到老邢的住址,但他没把握请得动老邢,所以需要老板亲自出马,以示诚意。

    刘骁改乘谢文强的五菱之光,一路来到城乡结合部铁路沿线周边的废品回收一条街,这条铁路线不是高铁,来来往往的都是绿皮车,如果坐在列车上,就能看到沿线几公里都是乱搭乱建的窝棚,收废品的人在这里生活工作,空气中都是一股恶臭味道。

    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枪神老邢就住在这里,曾几何时,江东道上的大佬都以拥有一把老邢纯手工打造或者改装过的硬火为荣,那年月老邢就养成了住在铁道旁的习惯,一来棚户区方便隐匿踪迹,二来随时可以跳上火车逃走。

    面包车停在一处院落门前,谢文强下车敲门:“老邢,老邢!”

    院子里传出犬吠声,两扇铁门紧闭,门上栓着铁链,看来老邢不在家,刘骁说咱们不能空手来,给他买点东西吧,谢文强说也行,老邢烟不离手,给他买两条烟吧。

    于是两人开车到最近的超市,买了两条苏烟,两条硬中华,真要走,刘骁又买了几根火腿肠,回到老邢家,把烟用购物袋裹了,隔着院墙丢进院子,把火腿肠剥开,隔着铁门喂给狗吃,这狗是老邢养了看家的田园犬,本来很凶,吃了火腿肠就开始摇尾巴。

    刘骁不解:“他没有手机么?”

    谢文强说:“他不想让别人找到。”

    第一次拜访无果,只能改天再来,回去的时候经过一家小饭馆,谢文强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来都开过去了又倒车回来,走进小饭馆,正看到一个老头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一瓶廉价白酒,一碟花生米,自得其乐。

    谢文强走过去,拉把椅子坐下,和老邢聊了一会儿,刘骁坐在车里,就知看到老邢花白的脑袋不停摇动,他在拒绝。

    看样子没戏,刘骁下车进店,对老板说我存三千块钱到你账上,老邢来吃饭时抵账。

    店面不大,老邢听到刘骁的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不禁愕然,问谢文强:“强子,这就是你老板?这谁家孩子,有二十么?”

    刘骁笑了:“大爷,有志不在年高。”

    老邢不理他,继续问谢文强:“现在的江湖都沦落成这样的么,都是十七八岁半大孩子当家了?”

    谢文强说:“老邢,你真误会了,我们不是混社会的,那玩意没出路,我们是做合法生意的。”

    老邢毕竟是老派人,既然人家诚意这么足,他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把花生米用塑料袋装起来,白酒揣怀里,和老板打个招呼,出门上车,带两位客人回家。

    进了院子,老邢看到扔在地上的四条烟,态度变得更和气了:“那么破费干嘛,我又不是抽不起烟。”

    一进屋,开灯,刘骁就震惊了,一整面墙上挂着的全是枪!

    老邢没金盆洗手啊,还战斗在一线啊。

    谢文强也惊呆了,这满墙的枪都不是一般的家伙,都是最先进的自动步枪,什么HK416,SCAR之类,老邢路子比以前还野啊!

    这时候老邢说话了:“这都是改装的玩具,网上合法出售,我负责帮他们喷个漆,做个旧,挣点小零花,就算是警察上门也不怕。”

    刘骁摘下一支长枪把玩,果然是尼龙质地,不是真家伙,但在老邢的巧手之下,金属质感强烈,背带等附件也都是选用的真货。

    老邢说:“总算是一技之长没白瞎,我和这个行业的缘分,也就到这一步了,再深入了绝对不碰,这玩意造出来,是要命的啊,这几十年,死在我造的枪下的冤魂可不少。”

    刘骁说:“您老堪比江东黑道的卡拉什尼科夫了。”

    这一记马屁拍的老邢相当舒服,什么枪神枪神的,早就听腻了,还是新词儿舒坦。

    老邢点起一支烟:“强子,咱十年的交情,不需要废话,直说吧。”

    谢文强说:“要货,两把硬火,另外再聘请你造一千支火铳,用火药铁砂子的那种喷砂枪。”

    老邢变了脸色:“走走走,赶紧滚,我没货,也不做那玩意。”

    谢文强还想解释,老邢已经抡起扫帚赶人,刘骁见状只好上前说道:“邢大爷,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老邢说:“小子,你太嫩了,你想说的话我早就听无数人说过无数遍,什么干大事,挣大钱,报大仇,多了去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听不听,赶紧走。”

    刘骁说:“你被人称作枪神,其实不是枪做的有多好,更主要的原因是你喜欢枪,这是你的爱好,你的痴迷,你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老邢愣了一下,从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剖析过自己,道上那些朋友来找自己定做,说的都是用枪去做什么事情,没有人把目光落在枪械本身上,他们不是喜欢枪,是喜欢枪带来的权力感,掌控感,喜欢枪赋予自己的江湖地位加成,枪的杀伤力和威慑力。”

    “你只是单纯的爱好,你不想帮他们犯罪,帮他们杀人,如果有可能,你想做一个收藏家,收藏满满一屋子的,各种各样,各个年代的枪,每天把玩擦拭,如果能有一个靶场偶尔练上几发就更好了,我说的对不对?”

    老邢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个年轻人说到自己心坎里了。

    刘骁接着说:“你因为枪赢得了江湖地位,也因为枪入狱,十年寒窗苦读,断然不想再来第二遍,你不想再去造枪,再让别人拿着你造的家伙杀人越货,牵连其中,别管别人出多少钱,你都不会干。”

    老邢再次点点头,年轻人说的没错,自己一把年纪,不想三进宫了,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年轻人也许不懂,也许是给自己留面子,那就是当今的黑道对土造火器不再有需求,他们都懂法,知道这东西不能碰,一碰就是省厅督办的大案子,真有迫切需求的话,有的是路子从境外搞来GLOCK这种好货色,谁再拎着化隆或者本地造的喷子办事,都没脸见人。

    刘骁又说道:“老谢说的不准确,我们想聘请您老做顾问,制造一批十九世纪标准的燧发枪,您能想象哪里的黑帮会需要一千支燧发枪么?难道是和别的帮派搞排队枪毙?”

    老邢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黑道不会大规模定做喷子,那是找死的行为。

    “现在哪有什么黑道,扫黑除恶都给送进去了。”老邢说,“都怪强子,说话都说不明白,你们是为影视剧制造道具的么,这个我倒是在行,别说燧发枪,就是抗战时期那些家伙事,我都能造,当然了,都是不能发射的模型。”

    刘骁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成了。

    但老邢又起疑心:“不对啊,你们为影视公司造道具,要硬火干什么?”

    刘骁说:“探险,您放心,不会用在国内,绝不会出事牵连到您,我的意思是如果咱们合作,那就开诚布公,不能隐瞒,您有兴趣就跟我们走一趟,详细了解一下,愿意咱就签约,觉得不妥也绝不勉强。”

    话说到这份上,不答应就矫情了,老邢点点头,跟他们出门上车,来到十三世纪工作室。

    工作室还保留着射箭馆的格局,场地里堆积着大批的复合弓,反曲弓的包装盒,还有成捆的箭杆,为了压低成本,他们现在是从不同的厂家订购箭杆,箭镞和箭羽,拉过去之后利用对面廉价的人力成本进行组装,能把一支真羽纯碳箭的成本打到十元以下。

    地上还有几十个什么都没印刷的灰色瓦楞纸盒子,这是从网络渠道买的弩,严格来说这玩意违反,但是做成出口订单就没事了,与之配套的弩箭更加的短粗,弩的力道更大,可以上弦之后保持状态,蓄势待发,适合没经过严格训练的农民使用,而且比弓的威力大,穿透铠甲不是问题。

    喜欢枪的不会不喜欢弓箭,老邢人老心不老,当场跃跃欲试,刘骁拆了一个包装让他试试,结果老邢连弓都没拉开。

    弓箭和枪械虽然都属于投射兵器,但原理不同,前者是纯人力,后者是化学力,人力是有限的,化学力是无限的,一个优秀的弓箭手连续射几十支箭就会力竭,但一个火枪手可以一直发射,直到弹药用尽。

    老邢很纳闷,说你们买这么多弓箭干嘛,又不是打仗用。

    刘骁说我们就是打仗用的。

    然后刘骁给老邢放了一段视频,是宋蒙军队攻防战的片段,固定机位,毫无花头的拍摄手法,老邢看了更加狐疑,他从未看过如此血腥真实的电影。

    “弓弩,燧发枪,都是要用在这里的。”刘骁说。

    老邢没去细想这是个什么地方,职业病导致他首先想到的是另一件事:“这样的战场上火枪也没多大用啊,得造炮才行,拿破仑青铜滑膛炮,那才是战场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