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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灵离开家,想着刚刚男人的异样,虽然男人最后的叮嘱让她心里好受了些,但是,她心里还是感到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会消失不见。
对了,不知道昨天找回的那缕魂魄他融合了没有。都怪自己昨天满心思扑在花花的事上,都忘了问问他。他还是个生魂,什么都不懂,回头别出什么岔子。
想到花花,吕灵又忍不住情绪低落下来。昨天田阿婆其实还是察觉到什么了吧,才会那样失落。不行,自己今天一定要让田阿婆振作起来,自己不能辜负花花的嘱托!
瞬间,吕灵就充满了干劲儿,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斗志昂扬地朝田阿婆家前进。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打破走廊的宁静。敲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应,吕灵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对劲,平时田阿婆开门很快的,即使不能及时来开门,她也会在里面应一声。一想到昨天田阿婆那步履蹒跚的背影,不会……
“阿婆,田阿婆,开门啊!”吕灵止不住心中的惊慌,大声喊起来。
“谁啊,一大清早在走廊里吵什么啊?”邻居被吕灵的大动静打扰,一脸不悦地打开大门。
吕灵见隔壁门打开了,赶紧上前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啊!我找田阿婆有点事,但是敲这么久都没人应,我有点担心。我记得平时田阿婆这个点儿都是在家的。”
吕灵这一个星期跟着花花天天往田阿婆家跑,邻居自然见过,见她脸上满是焦急,脸上的不悦瞬间淡了许多。“你说田阿婆啊,田阿婆儿子昨晚来找田阿婆,不知道两母子说了什么,田阿婆突然心脏病发,被送去医院了!造孽啊……”
“住院?!你知道是哪家医院吗?”一听田阿婆住院了,吕灵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打断对方的话,急忙开口询问。
邻居被吕灵焦急的神态吓住,顾不得被打断的不悦,呐呐地开口:“我看来的那些医护人员外套上写着第六人民医院。”
“谢谢!”草草地道完谢,吕灵便急急忙忙地向楼下冲去。田阿婆,您可一定不能有事啊!您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对得起花花的嘱托。
吕灵火急火燎地来到第六人民医院,从医护站询问到田阿婆的病房后,又急冲冲朝病房赶去。
刚来到田阿婆所在病房区的走廊,吕灵就见一男一俩中年人在过道上大声争吵着。
“大哥,咱妈是被你气病的,这医药费凭什么要我承担一半?”
“你别说的这事儿好像跟你无关一样,让我去说这事可是你的注意!”
“我让你去你就去,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家人话了?当初妈不同意你娶那女人的时候你咋就不说不娶呢?说白了,你还不是想要那笔钱!”
……
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护士打扮的大姐跑过去说了几之后,那俩人就离开了。
吕灵就听身旁两个年轻小护士窃窃私语道:“这两兄妹真是禽兽,自己的妈被气得住院了,他们两还在为医药费的事儿吵个不行。听说702病房的医药费还没交呢!”
702?那不是田阿婆的病房么?难道刚刚那俩人是田阿婆的儿女?吕灵看着先前那两个中年人离开的方向,想了想,又继续朝田阿婆病房走去。
“阿婆,一早去您家看您,听说您生病住院了,吓死我了!您现在没事了吧?”
吕灵看着田阿婆有些枯瘦的身体,眼中的疲惫,想到刚刚那俩人的谈话,心中忍不住一阵愤慨。
田阿婆看见吕灵,脸上挂起慈爱的笑容,“吕灵?你怎么来了?”
“花花走之前拜托过我要经常来看您的,您说她才走一天,我总不能辜负她的嘱托吧!”吕灵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田阿婆听到花花,脸上有些恍惚,“吕灵,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我不知道跟你说过没,我小时候捡过一只小猫崽,因为一身花毛,所以叫阿花!后来阿花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了。我还记得我当时伤心了好久。“
“我梦见阿花其实是只猫妖,她因为怕给我们家带来灾难,就一个人离开了。”
“我梦见她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后来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真是笨啊,两只猫明明长得一摸一样,性格习惯也一模一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花花就是阿花吧!电视里不是经常演那些妖可以变成人吗?”
吕灵惊诧地看着田阿婆,嘴里那些辩解的话在看见对方了然的神色后,竟然说不出口。
“花花其实是出事了吧,那孩子离开这么久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现在怎么就会轻易离开呢?她……”说道这里,一行老泪从田阿婆浑浊的眼中流了出来。
田阿婆的眼泪似一把匕首扎进吕灵心里,令她有些慌乱,“那个,阿婆,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我下次再来看你啊!”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帮田阿婆交完医药费后,吕灵便魂不守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有一个念头从昨晚开始便一直盘踞在她的心中,花花是为了男人的魂魄而死的,她也是害死花花的间接凶手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没法坦然地面对田阿婆那了然的神色。
如果他们没有去找花花,花花是不是就不会出事?她和田阿婆是不是现还幸福地生活在那个简陋地小屋里?
正在内疚的吕灵没有注意到,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了过来,心里总想着,再看一眼,再看最后一眼就好了!
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肩膀,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在哭泣。他很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花花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些内疚就让他一个人来背就好了。
昨晚他跟那缕魂魄融合后,他恢复了一下记忆,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弄个清楚,有些人,也需要他弄个明白。
所以,灵儿,请你等等我,等我弄清楚这一切,将一切危险解决之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这时,男人脖子上的定魂珠发出微弱的光亮。男人看着吕灵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她渐渐消失,这才朝着定魂珠发光的方向飘去。
*
吕灵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渴望见到男人,她觉得她需要找人好好倾诉一番。可等她回到家里……
“阿琅?”
等待她的却是满室的宁静。
“阿琅!”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吕灵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大脑好像凝固一般,没法思考。
就这样从白天坐到晚上,从晚上坐到天空又泛起鱼肚白。
她无数次希望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会从家里某个角落响起,“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呢?跟个傻瓜一样!”
可终究只是希望,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等窗外又传来人声鼎沸,这个城市又再一次苏醒,她才终于明白,他走了,最终,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
吕灵的状态很不好,只从那天确认那人走了之后,她的状态就很不好。
明明只从师傅去世之后她便自己一个人生活;明明她知道,每个人都只是你生命路上的匆匆过客,在这个路口相遇,在下个路口别离;明明……
她突然很怕在呆在家里,家里有太多那人的痕迹。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家,来到医院,她终于忍不住将花花的身份,自己跟花花之间的约定全都告诉了田阿婆。她以为等待她的会是田阿婆的破口大骂。
可她没想到,那个老人只是笑着握着她的双手,告诉她:“花花的死不怪你,这一切啊,都是命!”
“如果没有你们,或许我到死都只是守着我的阿花过日子。但是正因为有了你们,我跟花花才得以有这一个月的快乐时光。”
“生死向来天注定。这一切啊,都是命!”
是啊,都是命。
所以,她注定孤独一人。
所以,她注定谁也留不住。
那天,她在医院里哭得很惨。田阿婆一直无声的拍打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她外婆一样。每当她哭泣时,她的外婆就会像这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着:“乖,我的灵儿不哭,不哭……”
她在医院陪了田阿婆三天。田阿婆的儿女除了田阿婆住院第一天来过后边再也没来过。
田阿婆是第三天晚上走的,走的很安详,是花花来接的她。
花花告诉吕灵,是一个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救了她。并且老爷爷告诉她,下辈子,她和阿婆会做真正的母女。
吕灵笑了,其实她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师傅。
田阿婆走后的某一天,吕灵鬼使神差地又来到田阿婆的家。
田阿婆家的门开着,里面传来田阿婆儿女殷勤的声音:
“老板,你别看这房子老了点,但这可是学区房!您知道,第二小学那可是市重点,那学校很难进的!”
“但是听说这房子死过人啊!”
“你听谁说的呢,那是放屁!我妈可是老死的,这事儿放在乡下,那可是喜丧,有福的象征!”
……
吕灵在门外站了一会,嘴角扬起一个充满冷意的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片刻以后,屋子内传来三人惊恐的叫声:“这,这怎么回事儿?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