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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
就这样,回忆中断,我一点点的回来,继续死皮烂脸地看着他。
不过他这几年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不知道受了哪个高人指点,居然也能破了我的点穴。
他拿出一贯的幽深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了许久。
“封印。”久久,他若有若无的看了我怀里的龙蛋一眼,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封印?我一听灵机一动,对了我怎么没想到,知道小龙在我这的人,卿远包括那个小姑娘都已经化作飞灰,只要我将小龙封印了,隐去它身上的功力和气息,就不会有人发现。
想着,我自得其乐起来,不禁向他竖起了拇指。
“长陌这两年在外辛苦了吧?今天寡人破例为你下厨一~”我心情大好,准备犒劳他一下。
“我得走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神千年的平静,无一丝表情的看着一时激动地手舞足蹈的我。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略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扯了扯僵硬的脸,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去,看着大鼎里的龙蛋,感觉要做些什么。
“这次要去多久?”手在乱摆弄着,嘴里无意般却问了他一句。
而久久却听不到他的回音。
我惊觉难道这就走了,猛地转身,却发现他还站在那里。
我看了又默默地转过去,莫名的感觉自己有些恼怒。
以前我问他他起码会给我一个差不多的日期,可今日却闭口不答,看来是要去很久。
正想着,身后他忽然伸出了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一个战栗,连忙说:“走吧,办事要紧。”
可他依旧没反应,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站在那里,半眯着眼睛,我竟恍惚觉得格外的勾人。
愣了半晌,他手上略略加重了力度:“让开。”
“哦~”我反应过来,原来是挡了他。
只是他来到大鼎跟前,对着龙蛋居然使出了金火封印。
玉帝的那块金子的确是他的护甲,而其中封印了他万年的便是这金火封印。
我心里觉得是要阻止他,毕竟这金火封印只能由他一人解开,可是这小龙明明是我的专属,而且这封印时间又过长,这样委实委屈了小龙。
可是若是此时我扰了他的心神他定会走火入魔,所以我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毕竟他这是在帮我,我好像也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他收了掌,我刚要走过去,他就立即消失了。
我顿时顿住了,半晌冷静下来,这长陌好大的胆子如今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憋着气抱起龙蛋走进主屋,然后鬼使神差的跑到酒窖,砸了那在皇宫顺来的百年老酿。
这番人都走了,还庆祝什么。
我拎着酒缸的碎片,闷闷气跑到了主屋。
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便寻思着把龙蛋抱来玩玩。
便又跑到大鼎里,试图捞出它。
只是双手空荡荡的打捞了半天,居然空无一物,我好奇的伸伸头,云里雾里的看了一阵。
然背后脊梁无端冒了几丝冷汗。
我可疑的死死盯着大鼎拐角处,那一丢玄黑色的蛋壳模样的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
释然的笑笑,不可能的,不可能小龙悄无声息的出壳。
安慰的在大鼎里溜达,我忽然猛地转身,捧起那堆破碎的壳,反复的捏磨着。
“谁动了寡人的小龙~”久久,我不确定的沉闷着声。
“奶奶,奶奶~”此时,身后幽幽的传来脆生生的音调。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小龙的声音?
猛地转身,果然在阴暗的拐角处看到小龙浑身绯红的蜷缩在那里。
只是它现在的形状可笑得很,我仔细端详着,实在忍不住扭过头憋着笑。
与其说是像襁褓里的婴儿,不如说像个小妖精,手脚全是龙族的爪子,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也是犹美得龙眸。
我偷笑的缘故明显是被他发现了,便以为我不甚喜欢它,嘴角往下一拉,大有哭喊之态。
我见它脸色不对连忙抱起,嘴里默念着:“小祖宗啊,奶奶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虽然你长得丑,但奶奶的孩子当然要与众不同。”
我的碎碎念果然管用,不一会它的注意力就被我转移了,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体上,挣扎着想要脱离我。
因我把它翻了过来。
我暗暗撇嘴,这么小便知道害羞,不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别吗。
我活到了这个年头,抱着小龙居然有着人间喜得子的喜悦之情,不过按照人间的喜好,应该称为老来得子。
而且是个大胖小子,将来还能娶个能干的美娇娘,帮我分担这庄园里的生意。
这么美的事,我竟都没敢想过。
基于此,占了大便宜的当属小龙,因我的辈分极高,若是有子嗣,就是人间常常破口大骂的开门第一代。
这样小龙的地位跟着提升了八百个档次,平时路过的人们管他叫祖神。
我想我都没这个待遇,可是看看小龙一天天长大,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毕竟,又可以缩减员工了。
当初长陌封印了他,残留的一点迹象也被我磨灭了,修成了形后,竟长得人模人样。
不,应该是太人模人样了。
最初我还经常拿他的丑样子调侃,可渐渐发现,他的成长范围竟超过了我的审美范围,每每我摸摸鼻子灰溜溜的便不再评价他。
这时,距离长陌离开已经十年了,我整日忙于照顾庄园的生意加上时不时遛遛小龙,像个陀螺般转着不停,虽是忙碌倒也实在,只是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奶奶~”一日,我照常发呆,寻思着心里到底少了块什么,小龙提着一笼白花花的东西向我欢快的奔来。
我抬抬眼,看着小龙满脸汗水的欣喜样,连忙站起来拿块毛巾准备给他擦擦汗。
他跑到我跟前,放下手中的笼子,双眼闪烁着亮光,一把拉过我的手,指着笼子里的一团白花花。
我看着不过是三只毛色雪白的兔子,没做什么反应,拉过他好生的给他擦汗。
“奶奶,你说小兔子可爱吗?”他整个脸被我的布裹在里面,还在不停的叨叨念,我觉得甚是可爱,便胡乱搭理着可爱。
“那五十两是值得了。”他说着小手抱着我的腿,一副乖巧模样。
我看着愈加欢心,惯性的回答值得。
只是带到我反应过来时,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眯着双眼严肃的望着小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多少银子?”
小龙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大抵是心虚,双手配合的摇着我。
我哼出了一个高度,刚要发作,他忽的提起笼子就往外跑。
我吃惊地看着他的速度,龙崽子,跑的是越来越快了。
说到养小龙的这十年,我可是操碎了心,从最初的找奶换尿布,到后来的找先生以身作则,受的罪不异于凡人。
幸好小龙天资甚是聪颖,大概是因为本尊是天神的缘故,三岁便无需请师父,五岁硬是博览群书,像我这样的抠搜人,能让他好生学习,结果说明投资也是靠谱的,小龙不负寡人所望。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做人上的教育,我不知是平日里太忙碌了还是没有太多的爱心,对于人生的信奉,小龙竟和我天差地别。
我仔细想了想,自信我即使再忙,也常常对他灌输‘金子是爹,银子是娘’的信念,可他偏偏天生个怜悯性子,对我说的话爱睬不理,自顾的常常收留些看着悲催的路人或是如今的小动物,还背着我偷偷多次拿走仓库的金银赈济灾民。
被我抓个现场原形,做一番忏悔之后竟死性不改。
我记得最狠的一次便是两年前他拿了我几年的积蓄,不远万里跑到了贫荒区,赠送给受了瘟疫的灾民,我发现了之后心疼不已,追到那里,就准备把银子拿来。
可他死死地拦住我,我心想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懂什么,拎着他到一边,硬生生将银子取了回来。
可出奇的了便是之后他给我使性子,还闹起了绝食,加上坚决不同我讲话,我心下觉得他是小孩子心性,便不理他,出了一趟差,回来的时候,竟发现他虚弱的躺在床上,俨然一副死态。
我顿时大惊,费了多口真气才唤回他,事后追问缘由,竟还是那件事。
从那件事,我可算知道自己养个什么败家玩意了,简直是在用生命败家。
我只得自认倒霉,最终还是将银子送回了贫荒区,还附赠一条小龙,的的确确,我当时是不想要他了,由他在那里自生自灭。
出了那口恶气之后,我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回了庄园,开始想着回到以前自己安静的生活,可总总会耳畔响起他清脆的声音。
大抵,有它成了一种习惯,或许又是它的存在,一直在填补寡人心中觉得缺少的东西,这番走了,才隐隐意识到,自己失去的,好似是那十几年前的一个人。
只是过了一阵,我便受不来了,心理却愈加气愤这个白眼龙竟不知道自己回来。
赌了一阵,我借着生意的缘由‘路过’贫荒区,见一大堆人在那里议论着什么,走过去听清,却是在啧啧赞叹着一位小神医。
我略略惊叹,扒开人群,看见小龙正在那里给一位没的救的老头把脉。
看他那认真的模样,竟活脱脱像个大人。
我看不下去,他这么久都没发现我,于是响亮的咳了声。
他终于钝钝的抬起了头,我刚要发作,便见他严肃的脸上平添了一丝惊讶,随即是满眼的明闪闪,脸上绽满了明媚的笑容。
我看着他发亮的眸子,不禁心里满足,看来小龙还是想我的。
“呕”这时,坐在那里被把脉的老头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我看着觉得晦气,拉着小龙便要走。
“奶奶。”他被我拉起,眼睛却望着老头,皱起的眉宇间隐含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