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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囚牢黢黑无常,伸手不见五指,牢里透着冰冷,寒气十足。苏子凝蹲坐于一处,眸中有水波流转,思绪万千。
不一会儿,长阳子到了,只见他打开了枷锁,轻声道,“时辰已到,父亲同意放你出来。”
苏子凝应了声。
“郁青草的事,可被父亲发现了?”长阳子问道。
“没有的事。多亏了二哥,我才能拿到郁青草,小月的伤,想必在天元子的医术下,不大碍了。”苏子凝吐语如珠,神色微嗔。
长阳子看出了她的繁杂,不由问道,“凝儿可有心事?”
“二哥……”苏子凝埋下头,道,“凝儿明白的,只是,凝儿放不下他。凝儿想去看看他。”
长阳子闻言,没有多说,只是道,“二哥不拦你。要做甚么,便去吧。”
苏子凝重重应了声,远远离去,只是那道落寞的背影,让长阳子心酸。
且说秦和月那边,调查凶者一事,暂且告一段落。
天元子带着秦和月,正备前往万清山,静候九莲花的出世。
正当出发之际,苏子凝来到了花月府。正见她面纱遮掩,眉目如画,即使不见真容,却能从她的身姿看出,乃是一绝世美人也。
“凝儿!”秦和月见到她,喜出望外,倒也稍稍吃了一惊。
因得天云山那一日,秦和月想亲临感谢她,却不知苏家的住处,只好搁浅着。不曾想,凝儿会亲自来花月府找他。
苏子凝看到他,会心的笑了,“小月。身子好些了没?”
“好些了,多亏了天元师傅,我不仅生龙活虎,练剑甚么的,不在话下。”秦和月道。
“那便好。”苏子凝又见着二人收拾了行李,不由问道,“你们到哪里去?”
“随师傅前往万清山,听说,万清山的九莲花,即将出世。”
“原来如此。”苏子凝心有不舍道,“此次分别,我还能看到你么?”
“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既然上天能让我们相遇,我想,我们一定,也能在华夏的某个角落,相遇的。”秦和月道。
苏子凝微微一颤,满眼的模糊,眼中不知是泪还是沙,正见她缓缓摘下了面纱。
这是秦和月头一次看到苏子凝的面容,用二字形容,便是惊艳。因为眼前的这位姑娘,简直美的不可方物。面似芙蓉,唇若春桃,肌肤胜雪,清逸脱雅,特别是那绝美的面容,令人窒息。
秦和月愣在原地,呼吸急促。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苏子凝的面容,也是头一次,看见这般靓丽的姑娘,便是芳灵儿在其面前,也得黯然失色。
“凝儿是我的乳名,其实我的真名是,苏子凝。”苏子凝轻声道。
且说,秦和月还沉寂于她的绝色面容之中,听到这一番话,陡然回过了神。
苏子凝?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秦和月细细回想着,陡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苏子凝……?便是那个被清江城悬赏的弑人凶者!苏子凝!”
秦和月想起来了,在调查真武房一事之前,两位官吏贴了素笺于清江城的壁墙上,素笺上的肖像画,跟苏子凝的面容,几乎一致!
“你说的不错,我是清江城下令悬赏的弑人凶者!罪不可赦的弑人凶者!”苏子凝话轻,却铿锵有力。
“你……”秦和月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姑娘,竟是弑人凶者?!
“是不是难以置信。”苏子凝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读出惊诧。
秦和月的确惊诧,连连质问道,“你为何,要弑杀清江城的百姓?”
苏子凝没有回答,而是道,“小月,当你得知我是凶者,如此心善的你,会如何作为?会将我捉拿归案,还是任我离去?”
秦和月平复了心情,倘若二人素未谋生,秦和月不容分说,便将她抓回府邸。但,眼前之人,非但相识,甚至还救过他一命!他岂能如此待他恩人?
只见秦和月缓缓道,“凝儿大可瞒着我,不必道出实情来,这样,便不知你是凶者了,一辈子也不知晓,更不会想着将你捉拿归案。凝儿,即便你是凶者,也无妨,你不仅没有杀我,却还救了我,凭这一点,便不会将你出卖给官人的。”
苏子凝听闻,淡淡的笑了,“我倒有想过杀你,其实,天云山的那几日,我曾几何时,都想杀了你。但是,我突然发觉,你比我更重要。”
一席话,听的秦和月是云里雾里,后来,秦和月才明白了,受宠若惊道,“多谢凝儿的爱慕之情,不过,小月已有心之所属之人了。”
这样的回答,在苏子凝看来,是意料之内的,“她叫芳灵儿,是么?”
“是的。”秦和月如实道,“我答应过灵儿,如果我等不到她,我会去找她,便是天涯海角,但凡她还在,我一定能找到!”
苏子凝闻言,心里不是滋味。她明白,秦和月的心,只有芳灵儿,绝不会容纳下第二个人。
“那位叫芳灵儿的姑娘,可真幸福,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的公子。”苏子凝微微一笑,又道,“倒不大碍,我此次前来,一来是看看小月你,二来是说说心头的话,既然,该说的也说了,从此,便不再打扰了。”
秦和月正想说甚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子凝高骑大马,离开了清江城。
苏子凝不怪他。
说起来,她是从何时起,对秦和月有了别样的情感呢。兴许,是秦和月那柔情似水的双眸,又亦是为了伸张正义,去跟贼帮拼个你死我活的那种善良。
她甚至不清楚,所谓的这些东西,究竟哪里好。
反正她愿意,一切都够了。
怎么说呢。
其实,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是秦和月的错,谁都没有错。
她打从一开始,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