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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窕问完之后意识到这话有点造次了,特别是看到德妃的神色不太好,赶紧解释:“娘娘,奴婢就是随便问问,不用说的。”
其实李窕这话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本来德妃娘娘也没打算再和李窕多说。
但是临了临了,德妃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么直接和李窕说,李窕不见得会听自己的,毕竟之前两人的矛盾太多了。
于是德妃又交代了李窕一句:“春喜以前是你的奴才,喜欢老四,这样的人本宫会替你打发的,既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奴婢谢谢娘娘。”
李窕保持着行礼请安的姿势,等德妃走了之后,她才缓缓的站直了,望着德妃远去的背影。
春喜的亲哥为爱走天涯,这德妃又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李家大小姐,一边说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一边又要打听李家真正小姐的身份……
这么矛盾?
再想想当初自己也是无意间在御花园听到德妃和她身边伺候的人说,想从四阿哥这儿打听一下谁的下落?
那个时候李窕十分好奇,好奇德妃到底想的打听谁……
现在看来,要打听的人大概就是李家真正的大小姐,一个宫里的娘娘,打听一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德妃娘娘能从当初非要找自己的麻烦,改为找自己帮忙?
这其中的转变可谓不小。
越是疑惑,李窕越是觉得这里面的事儿不小,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到了什么。
“主子,咱们走吧。”红叶一直在远处等着,见德妃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李窕还在发呆,她就过来叫了李窕一声。
“哦,走吧。”李窕暂时收起自己的情绪,往回走。
德妃的态度李窕暂时不清楚,那么四阿哥到底什么态度呢?
李窕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不过虽然没想明白,应对的办法李窕倒是想到了。
回到阿哥所,李窕直接去找了四阿哥。
四阿哥今儿个好像没什么事儿,一直在阿哥所待着,看起来仿佛就是在等李窕一样。
平日里两人的关系不算好,没什么事儿哪怕同在阿哥所住着,如果不是主动的找对方,也是很难碰到。
然而现在李窕去而复返直接来找四阿哥,四阿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回来了?”
他的波澜不惊给了李窕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于是让李窕更加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回来了,就是奴婢有些话想和爷您说。”
四阿哥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李窕:“额娘和你说的事儿?”
李窕点头,摸不清德妃和四阿哥的态度,李窕决定主动出击,直接说出来。
因为在她看来与其绞尽脑汁的试探四阿哥,问他人在哪儿,不如直接问,毕竟四阿哥没那么好糊弄的。
所以李窕把德妃娘娘的话的大致意思和四阿哥说了一遍,之后她就忐忑的在等着四阿哥的反应。
她觉得冷嘲热讽或者沉默应该是四阿哥的反应。
然而让李窕意外的是,四阿哥不仅没冷嘲热讽或者沉默,反而说了一个地址给李窕。
“什么?”李窕倒是听到了,但是太意外了,意外到不敢相信四阿哥说了什么。
“地址,额娘不是让你打听人藏在什么地方了吗?”四阿哥见李窕依然呆滞,就把地址又重复了一遍。
嘴巴翕动,李窕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精准的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么容易就从四阿哥嘴里得到了德妃想知道的?
这难道是德妃说的四阿哥在意自己?
看起来是,但是还是那句话,李窕没觉得自己的脸有那么大。
疑惑不已的李窕盯着四阿哥看了许久,试图从四阿哥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却一无所获!
但是李窕却也好像忽然之间想通了一切!
“你是故意的!”
如同李窕被四阿哥惊到了,四阿哥也有点被李窕的反应给惊到了,他闪了闪神问:“故意什么?”
故意什么……李窕脑子里很乱,有答案,但是却又不知道从而说起,最后李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奴婢猜到是春喜把荷包还有辫绳送给了八阿哥,你趁机说帮着奴婢处理这件事儿,从而把春喜送给了十四阿哥。
因为你知道娘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高兴,所以肯定会做点什么,甚至于你也猜到了春喜会做什么。
所以你利用自己把藏人的地址告诉娘娘。
对不对?”
四阿哥沉默了须臾,笑了:“你想多了。”
“不,还有……”李窕站在原地踱了踱步子,努力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之后李窕又说:“或者更早的时候你就开始悄悄的在运作这事儿了?比如那天在皇上分给你的府里?”
“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四阿哥也站了起来,站在书桌后面看着站在桌子另一边的李窕:“那天你紧张兮兮地被爷看到,你说你如厕着急,其实并不是,对吧?你还知道什么?”
李窕迅速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和四阿哥隔着一张桌子,但还是心虚地拉开了和四阿哥之间的距离。
“您说笑了,那天奴婢就是着急。”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李窕又说:“是如厕着急!”
四阿哥又用他那似笑非笑的有点阴森的样子看着李窕。
李窕就更心虚了。
她挫败极了,明明是自己质问他来着的,怎么没两句话形势就又变了呢!
李窕想他们真是八字不合,严重不合!
“既然知道了地址在哪儿,那就去和额娘说吧,宜早不宜迟。”
“哦,好的。”
李窕愣愣地应下转身出去,然而自觉地替四阿哥关上门的刹那,李窕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好像一次次地被四阿哥牵着鼻子走!
可是事已至此,李窕又能怎么样呢,她只能暂且按照四阿哥帮她划好的道儿走下去了。
“红叶,等明儿个抽空去给德妃娘娘传个话,就说她让我办的事儿办好了,看她什么时候有空能见见我。”
虽然四阿哥说了宜早不宜迟,但是李窕还是觉得抻抻比较好,太快了德妃不见得会信自己。
德妃大概也着急,得到信儿之后就又在御花园见了李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