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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就这一篮子胭脂以及口脂说了一会儿话,游四娘恋恋不舍的起身,临走时还不忘殷殷切切的嘱咐游慕橦要多注意注意身体之类的。
等站在自己住的柳叶渚,游四娘才恍然发现,自己去了一趟秋水苑,虽然看到自家五妹妹那绝世容颜让她心满意足,但是她完全忘记旁敲侧击问一下她究竟碧水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才害得她生病。
游四娘没忍住就站在院门口叹了一口气。
她身后的侍女丹平茫然的见自家娘子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娘子。可是忘了东西?”
游四娘“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无奈将心里的纠结藏起来,摇头说道:“没有,回吧。”
丹平脆生生应了一声,游四娘也没再多想,就回了自己院子。
说回游慕橦。
她送走了游四娘,将游四娘送过来的胭脂罐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半晌,叫了声立春:“把那柄水银镜给我拿过来。”
立春怔了一下,目光自游慕橦手上一扫而过,低低回了一身,便去里间梳妆台那里捧来了那柄水银镜。
这水银镜是前几年才流行的稀罕物件儿,等闲姑娘家是买不起的,但游三爷一向对游慕橦这个嫡幼女宠爱的紧,听说了这稀罕物之后就赶紧巴巴的带回来了两柄,一柄大的一柄小的,大的给了游张氏,小的就落在了游慕橦的手里。
不过在游慕橦看来往常用的铜镜虽说颜色不如水银镜清亮,但实际上看东西还是非常清晰的——是的,时下打磨的十足光亮铜镜并不是她上辈子想象的那种照人模糊不清的样子。
当然相对来说确实没有水银镜看着颜色分明就是了。
游慕橦将水银镜握在手里,待看见里面人影眼尾处那抹极浅淡的红色之后,许久,轻轻嗯笑了一声,自语道:“这样看着,红色其实还好了。”
立春是知道游慕橦受到的惊吓具体是什么的,于是听到她意味不明的这么说了一句,心里顿时就猛的跳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向着游慕橦看过去。
见游慕橦虽然这么说了,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的症状,立春心里奇怪的同时,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们这些做侍女的,左右一生都系在自家娘子身上,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希望自家娘子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更别说游慕橦委实是个好主子,看她这几天这般食不下咽的,立春心里也跟着难受的很。
……
那天自游四娘送了胭脂之后,游慕橦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倒是开始能吃得下东西了,虽然量也不多,但好歹比先前吃什么吐什么好的多。
游张氏听说了之后,就很高兴,当天在自己陪嫁里挑了一整套极精细的头面,又知道她近来迷上了制胭脂,又挑了一套十八个大小不一的天目瓷,一并让人送到了柳叶渚。
游四娘看着在自己面前一溜儿摆开的罐子和首饰,当下就呆在了原地。
送东西过来的是游张氏身边见过世面的芍药,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舌灿莲花,三言两语就说的游四娘一个小姑娘晕乎乎的,连推辞都忘了就将人送了出去,然后回到房子里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才开始发呆。
不过好在她发完呆之后想起芍药说的内容,说是因着自己的胭脂游慕橦打起了精神开始好好吃饭,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诸如此类。
游四娘:“……”
游四娘想了想,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明显的逻辑关系,但大体上游慕橦她能好好的那就是一件幸事了。
——说是这么说,游四娘还是有些忐忑的带着这一堆东西去找了自家娘亲,毕竟她再是没见过世面,也能看出来游张氏送过来的东西真的太贵重了,她一个小姑娘拿着实在心里虚。
游四娘的母亲是四房的当家夫人——毕竟能跟萧家郎君定亲,那肯定得是嫡女——娘家姓王,是个性子颇爽利的妇人,和萧家妇人以前在闺中时候有几分交情。
不过这些交情在各自成家之后理所当然变得有些那么不纯粹了。
游王氏彼时正在咬牙切齿的给娘家写信,主题是希望母亲能够教训一下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让他有些长进。
——做出的混账事情能将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都惊动了,可见她娘家那个弟弟确实是不像话的很了。
游四娘过去,站在书房门口见母亲坐在桌前一脸气势汹汹,顿时没忍住缩了一下脖子,朝游王氏身后站着的侍女桃仁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桃仁:“……”
桃仁接收到游四娘的目光,还在斟酌着该怎么回应,那头游王氏就发现了两人间的眉眼官司,直接皱了眉头,高声道:“站在那里做什么了?见了人不知道出声儿?”
游四娘:“……”
游四娘知道自家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虽然羡慕三房游张氏对游慕橦那种非常亲近的宠爱,却也知道自家母亲对自己的心,故而老老实实低头行礼,斯斯文文叫了一声“母亲”。
游王氏点头应了一声,到底因为娘家的事情心里烦得很,将手中的兔毫摔在桌上,抬头看向游四娘,直白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游四娘在路上已经将语言组织好,这会儿听母亲问了,忙将事情说了,游王氏听完,皱着眉头将目光从游四娘身上移开,落在了她身后侍女捧着的托盘里。
待见到托盘里一片珠光宝气,那套头面整体都是大大小小的珍珠组成,看着精致无比,一点儿也不显俗气,等游四娘成亲的时候抬出来定是很有排面。那一套天目瓷也是,等闲人家别说一套十八个了,就是一只也不见得能买得起。
游王氏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从游家库房里出来的,而是她那位妯娌的陪嫁,所以不可避免的,她心中微妙的生出了一种嫉妒。
她倒也不是没有这种能称得上场面的东西,只是她仅有的那两套惯常都非常珍惜的保存着,别说这么随手送人了,就是一些普通宴会都不舍得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