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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锅的时候还不忘打一下感情牌,真的,游慕橦特别佩服杨五娘的冷静。
——如果她不是这个#受害人#的话。
杨五娘见游慕橦不说话,心里稍微定了定,以为游慕橦是真的被自己打动了,脑子里一时间逻辑越发清晰,她再次开口,声音越发的冷静。
“你是背对着我们的,根本看不到后面,慌乱中记错了也说不定。”
“你冤枉了我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没有勇气阻止宋二娘,才让她将你推下去。”
“我们以前关系那样好,你记恨我没有救你,也是应该的。”
“宋二娘说你前两天在山脚下嘲讽了她,她心里恨的很,做出这样的事想来也是一时冲动。”
“你肯定是过于慌乱,所以记错了方向对不对?”
“……”
宋二娘前头总结中间举例兼打感情牌,最后点睛在此强调主题,一波发言循循善诱,有理由有态度,感情还很到位,这要是旁人指不定都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当时过于混乱所以记错了人,这不围观群众里比较单纯的一部分目光里显然已经如杨五娘的愿变得有些狐疑了。
游慕橦按住想要跳出来反驳的张无铎,直接站了起来,向着杨五娘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向她,轻飘飘道:“可是,我滚下去之后,你也没救我啊。”
杨五娘几乎是立刻就接了下一句:“因为我太害怕了!宋二娘威胁我不许我说出去,我害怕,我不敢……”
——这个回应虽说不阳光,但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很合情合理。
游慕橦注视着杨五娘,笑了一下,手掌一翻,手心里是一块蓝色的布料,她将布料在杨五娘眼前晃了一下,又收起来,接着说道:“你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当时落下去的时候扯到了你的裙摆。”
杨五娘蓦然睁大眼睛,矢口反驳道:“不可能!”
——她嘴里说着不可能,但实际上心里是有些慌乱的。
因为她确实之前在后山的时候穿着一件蓝色的衣裳,回来后直接换掉了,也没注意看裙摆下面是不是真的有被人扯下来一块。
这个时候的杨五娘微妙的思维和之前游慕橦同步了那么一下,禁不住在心里咒着这什么破衣服怎么这么不经扯!
她心里一慌,面上就露出来,而旁人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目光也不觉微妙起来,甚至还有的小声嘀咕议论了什么。
原本心里就慌的杨五娘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心里顿时更乱了,她这一乱,再加上面前游慕橦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目光还充满笃定,那一双黑亮的眼睛似乎是在很直白的说:“别挣扎了,我知道就是你!”
杨五娘一个没控制住,开始神经质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不对!不可能!我没感觉到有拉扯的力道!当时那个方位!你根本就没有碰到我!”
她最开始还是很小声的自言自语,等说到后面,就越来越有底气,甚至最后一句都带了些铿锵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当的#掷地有声#了。
她面前的游慕橦非常细微的勾了一下唇角,慢悠悠的说道:“当时你在我的正后方,宋二娘在你的斜后方,这样说的话,我确实抓不到你的裙摆——我们确实是这个站位没错吧?”
杨五娘听闻,立刻点头,大声赞同道:“对,没错!”
游慕橦这次真的笑了起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宋二娘她是怎么在中间隔了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做到伸手推我一把的?”
杨五娘:“!!!”
……
游慕橦捂着脑袋,满脸疲惫的被侍女扶着回了厢房,而在听了侍女带话就连忙赶回来的游张氏一看见游慕橦这形象,差点儿没忍住就直接哭了出来。
她原本是要直接去大殿那边看看情况的,可听了侍女的传话知道游慕橦的意思,就强忍着担忧在厢房等着。
只不过她只知道游慕橦是被人从山坡上推了下去,尽管侍女强调了很多遍说娘子并没有伤的很严重,但游张氏没能亲眼看见,又哪里放的下心,反而正因为没看到,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才更没个边,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这会儿一开门见着游慕橦,她一打眼就瞧见人脑袋上缠着的绷带,顿时心里一痛,口中呼了一声:“我苦命的娇娇啊!”便想上前将游慕橦往怀里捞。
伸手的动作在空中维持了一瞬间,她又注意到游慕橦衣裙上有破损的痕迹,一时顾忌着自家崽崽身体上是不是也有伤口,竟连上手也不敢了。
游慕橦看见游张氏,扁了扁嘴巴,心里一时也窜上来一股子委屈的感觉。
说实话,她现在仍旧浑身是疼的,不仅疼,脑袋还晕乎乎的,感觉就疲惫的很,心力交瘁的那种。
但她也是真的不想游张氏担心,只能忍了难受,开口将游张氏安慰了几句。
好在游张氏并不是什么没有主意的人,尽管心里揪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连忙让侍女服侍着游慕橦躺下,一转头想让人请大夫,旁边一直跟着的张无铎连忙开口说太子身边跟着一太医,被太子遣过来了。
游张氏不觉怔了一下,才注意到身后还跟着旁人。
她反应过来,立刻将目光落在了张无铎旁边的青年身上,禁不住又楞了一下。
——说是太医,眼前这人看着未免也太年轻了一些。
可这周围这会儿也没别人了……
游张氏迟疑了一下。
张无铎大抵能猜出来游张氏内心的想法,连忙朝她使了个眼色,游张氏回神,也没多说什么,就将地方让开让这个青年太医给游慕橦看看。
青年太医有察觉到游张氏的迟疑,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毕竟就他这外表这年纪,旁人看了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都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他原本也并不觉得自己医术有多高明,比起他师傅差了十里八丈远,如今也只是师傅承了官家的情在太医院养老,而他则是在旁边打下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