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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痴情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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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张氏拉着游慕橦的手,纠结犹豫了那么好一会儿,想着崽崽到底已经是成了亲的,这会儿听一听姑且也算让她多个教训。

    这么一想,她念头一时也顺了,就叹着气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通。

    家里确实是最近有些不大安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着丢人的很。

    游慕橦她二哥,也就是游家的十一郎,大名是游知节的,今年二十来岁,和妻子宋氏成亲好几年,去年才怀了胎,今年年初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年头龙凤胎放哪里都是个了不得的喜庆事儿,当时整个游家都非常开心,满月礼也算是办的比较大。

    这是前情。

    本来今年年初就遇着这样的喜事,大家都觉得是个好兆头,对宋氏这两个孩子下意识也就多了几分关爱。

    当然对生下了龙凤胎的宋氏本人更是多有偏爱。

    就在这样的和乐融融的氛围下,宋氏这个月子坐的特别轻松,也特别幸福。

    然后猝不及防的,也就两孩子百天的时候——因为满月办的大了些,怕孩子压不住,百天也就没怎么讲究,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宴便要罢。

    就在大家坐在一起吃家宴的时候,突然门房过来回话说外头来了个年轻娘子,说要找十一郎君。

    他们这样的门第,也没平白来个人说要找谁就会给这个面子的,只不过当时气氛良好,且当事人游知节也心情愉悦,当下也就随意多问了一句。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问,好好一场家宴,直接就这样戛然而止。

    那年轻娘子自称素娘,打着道喜的名义进了门,完了就态度自然的以妾室的身份凑到宋氏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

    前几分钟宋氏还觉得自己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婆母性子温和,夫君俊朗多情,如今有子有女,颇有一种此生在无所求的感觉。

    谁知道几分钟后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装模作样的叫自己姐姐,然后说她怀了自己夫君的孩子。

    不说宋氏,就是游家其他人在素娘这话说完之后,都有些愣住了。

    只有游知节反应最快,一脸惊喜的跑过去将素娘抱住,脱口问道:“可是当真?”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素娘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妾看了大夫,说是已经四个月。”

    ——四个月,算算时间,她两个孩子还没出生呢。

    宋氏一想到这里,脸色顿时就煞白,到底没能忍住,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游家当即一片混乱。

    ——这也就罢了,不过一个女人,游知节若是喜欢,便纳进房也没什么,左右他们游家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妾室。

    即便那素娘身份不怎么好,那也没关系,索性游知节不混朝堂,就算是传出去了,是有不好听的部分,但对男子来说,这更多只是一桩风流韵事,不会有太多影响。

    偏生这两人思维估摸着和别人不一样,非要搞什么#真爱无敌#。

    可真的是,游家众人和游知节相处二十多年,都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个痴情种子,一颗心落在别人家,那简直是捡都捡不回来。

    当天游家好一通兵荒马乱。

    因着宋氏晕了过去,游知节和素娘倒是稍微收敛了一些。

    游家众人连忙请了大夫看看宋氏的情况,末了游致远这个当爹的就问了一下情况。

    对于素娘的身份,游知节支支吾吾始终没说明白,周围人一看他那神情,就料想着对方的身份可能并不是很能上的了台面。

    游家是武将发家,如今因为前头有一代出了个状元,如今也慢慢转向了文臣方面。

    这么说的意思是,虽然出身并没有特别正宗,比不上正统的书香门第那般清高。但家里也是有些讲究的。

    一瞅着素娘身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甚至对方专挑了这么个日子跑过来,显然是很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游致远当下就有些不高兴。

    那素娘一双眼睛看着就不安于室,却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期期艾艾同游知节说:“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不敢奢想什么,只今儿个早食有些不爽利,侍女忧心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瞧了,竟说是有了身孕,妾知道了就高兴的很,迫不及待想要和郎君分享这个好消息,这才没多想什么跑了过来。”

    她这么说着,脸上又换了自责的神态,身子恨不能直接依偎进游知节的怀里,却偏弄的欲拒还迎的,垂头给自己辩解:“妾真的不知道今日原来是这样的好日子,平白惹了姐姐生气。”

    游知节前头二十几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幺蛾子,甚至在游慕橦的印象里他这二哥性子还挺稳重,对家里姐妹们也好,出门时总是不忘给姐妹们带着好玩的小玩意儿。

    相比较或是严肃或是古板或是跳脱调皮的其他兄弟,家里包括其他几房的姐妹们大部分都更喜欢游知节这个哥哥。

    就往日里看的可靠老实的游知节,碰着素娘简直宛如被鬼迷了心窍。

    就她那装模作样的水平,游致远在旁边听着直翻白眼,游知节却什么都没听出来,就那么信了。

    他就那么信了!

    游致远不可置信的看着素娘几句话下来,游知节就跟失了智似得,将人抱进怀里安慰说道:“你别怕,这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怪你的。”

    他倒是有够脸大的,这安慰的话一说出来,游致远下意识就要找个趁手的东西意图将他给抽上一顿。

    找了一圈,从那边半人高的花瓶里抽了根装饰用的枝桠,毫不留情的就冲着那边抱成一团的两个人抽了过去。

    游致远也是气急了,都没顾及素娘是个女人,下手又快又狠,一边抽一边还没好气的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宋氏还在房间里晕着,你哪里来那么大的脸说这话?”

    他是不好对着素娘一个女人说脏话,不然他能骂的话更多。

    游张氏忙忙安顿好了宋氏,出来见游致远举着枝桠打人,原本想拦着,正要上去说话时,就听见游知节抱着花容失色的素娘一边躲一边喊道:“爹你这是做什么?我哪里有说错了?这本来就不关素娘的事,她只是想过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让我开心一下而已……”

    那边游知节嘴上还在辩解,甚至余光里瞅见游张氏出来还想喊她替自己说话。

    游张氏都没听全,只听了那么几句,就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当即就被气的一个倒仰,也不上去拦了,反而在旁边冷冷说道:“去,将家法请过来,好让这逆子清醒清醒,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侍女在旁边被游张氏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正犹豫间,那边游致远手中的枝桠啪的一声断了——毕竟是装饰用的枝桠,并不如何结实,虽则断了听着吓人,实际上游知节皮糙肉厚根本都没怎么受伤。

    端看他这会儿还中气十足振振有词的辩解就知道。

    这种时候实际上游知节只要软一下认个错暂且将这事按下也就罢了,偏他因为素娘在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觉就拥有了无限的勇气。

    在和亲爹亲娘对视的时候心里甚至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为了自由为了真爱而努力的神圣感。

    ——当然另外两个当事人游致远和游张氏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不屈的神圣感觉,他们就是觉得这孩子真是中了邪,冥顽不灵不知所谓!

    游致远本来就因为游知节的嘴硬越打越气,冷不防听到游张氏在旁边说请家法,他一上头,也跟着吼道:“没听到夫人说话吗?还不快将家法请上来?!”

    他平时也算是儒雅随和的性子,惯常并没怎么发过脾气,当然这也和家里几个孩子在此之前虽然各自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毛病,但大体而言都能算是乖巧又有出息的好孩子。

    故而游致远一直以来在孩子们面前态度都很好,少有真正发脾气的时候。

    想想他上一次要请家法还是三房老大游知书读书的时候,捉弄同学过了火害得人头破血流,惹得人家父母跑来家里要个说法。

    游致远气的请出家法将人锤了一顿,游知书从那之后才改了性子,变得可靠起来。

    嗯,这都是旧事了,这会儿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房游致远跳着脚要请家法,游张氏这个当娘的也不见阻拦反而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这让游家其他几房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就这个空挡,游张氏见几个妯娌出来,走近了低声让她们先将游老夫人安抚住,又让游知书的妻子小张氏这个做嫂子的关注安抚一下宋氏的情绪。

    然后就冷眼看着游知节被游致远狠狠打了一顿。

    在游张氏提到家法的时候,游知节当时就惊呆了。

    他不可置信的朝着游张氏看过去,却见往常惯常笑容温柔的娘亲这会儿面色冷淡如冰,一双眼睛看向躲在游知节身后颇为狼狈的素娘,简直跟挟了刀子似得。

    游知节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游致远指挥着侍从抓起来按倒在地上,等家法拿过来了按住就打。

    一通鬼哭狼嚎的操作,游知节和素娘都被镇住了,眼看着游致远下了死手,让人按住游知节憋着一股气只是打,素娘吓得脸色都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被两个婆子捂着嘴推出去关在了柴房里。

    游张氏冷眼看着游知节一个大小伙子被打的眼泪都出来了,又见素娘已经被人押了出去,这才不冷不热将游致远拦了一下。

    游致远其实也没什么打孩子的爱好,就是最初宋氏还在里面昏迷着,游知节却在那边安慰素娘,明里暗里说是宋氏自己心理素质不好才晕过去的。

    宋氏虽则容貌不显,但性子却是个极稳妥的,出身商户,出手十分大方,对公婆也是真心敬爱,往常游知节不在家的时候,她在游张氏面前真是没得说。

    即便因为男女之防游致远没和宋氏怎么相处过,但这么几年下来,端他看见的,就觉得宋氏委实是个良妇。

    更别说她才给他们三房生了对儿喜庆的双胞胎!

    就因着这一句话,游致远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不见一点儿良心,听着都让人觉得冷血。

    游致远这才气坏了。

    这会儿被游张氏一栏,他眼皮子一扫见游知节狼狈的趴在地上,被打的地方甚至隐隐有些血迹要渗出来,他心里一时也隐隐有些后悔,顺水推舟便收了家法。

    看着游知节的模样游张氏也心疼。

    但她作为女人,将心比心却不能将这事儿就这么放过去,不然宋氏怕是要直接就对游知节凉了心。

    她这会儿也不提素娘,并不听游知节说话,就让人将他送进房里,索性先前大夫还没来得及走,这会儿正好也给游知节看看伤。

    趁着游知节不能动的功夫,游张氏去了关素娘的柴房,直接进去也不废话,让人煮了碗堕胎药压着给素娘灌了,继而连看也懒得多看两眼,就将人那么扔在了柴房里。

    她倒也不是不想将素娘直接赶走,只是按着游知节前头那态度,她不确定游知节能动了之后会不会吵着闹着要素娘。

    素娘不过是个玩意儿,便是抬了妾室也无妨,委实不必因此而伤了家里的感情。

    ——将人留下来是考虑到游知节的心情,免得一下子压的太过反而引得他更叛逆,灌了堕胎药却是姑且算给宋氏的一个交代。

    等将一切粗粗处理好,游张氏禁不住头疼的扶了扶太阳穴,那会儿家宴上游家四房人都在。

    这个时候几个妯娌面上许是看不出什么,等完事了肯定要背地里看一回笑话。

    这也就罢了,只游知节如今却是因为被打的昏迷所以没闹腾起来,谁知道他醒过来之后是连带着脑子也一起清醒的还是仍旧将脑子落在素娘身上了?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的事情,游张氏一时间只觉得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