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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文昭明他其实刚才瞅着小姑娘撒着欢儿,一副兴高采烈并热衷于和自己分享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的想干些小坏事,等到游慕橦毫无戒心的趴在他背上心满意足的摘了好几个粉嫩嫩的桃子之后准备下来时,就被青年自然而然的裹在斗篷里然后这样那样了。
刚摘下来的几个桃子顺着青石板一路滚落到旁边的水坑里。
游慕橦很没出息的被亲到腿软,于是被文昭明慢悠悠的背了回来。
晃晃悠悠的天色就暗了。
游慕橦欲哭无泪的用手背摸了摸胳膊,哼哼唧唧道:“都怪你,我感觉桃毛蹭到衣服上了。”
文昭明也不装无辜了,连忙凑过来拉开游慕橦的袖子看,黑灯瞎火其实啥也看不出来,但他还是转头赶紧让人去备热水。
……
接下来几天文喵喵终于好了,游慕橦没有能彻底闲下来,到底那些掌家的事原是应该她做的,只前几天忙着文喵喵生病,恰好文昭明又有时间,才让他去管了。
现如今游慕橦空闲了,就也学着上手了。
因为文昭明前头该处理的大头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怎么处理也都有了样儿,后面剩下一些小节,游慕橦也上手很快。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九月。
十月是官家千秋,但每年不到九月份、从中秋节开始就会有人陆陆续续赶往京城,却是为了菊花会。
说起来和文昭明认识,或者说过熟悉起来的就是在某一年的赏菊会上,这突然又到了这时节,游慕橦一时间竟还有些小期待了。
文昭明最近虽然表面上还是处于一个回家休息的状态,但游慕橦瞅着,他实际上还是挺忙的。
每天仍旧是早出晚归,现如今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有时候见着青年乘着月色回来,也不晓得给自己加件儿衣服,或者煮一口热汤,就囫囵休息去了,游慕橦偶然发现了那么一次,后面晚上也就跟着睡不老实了。
文昭明原是不在意这些,偶尔回来的晚了见游慕橦和文喵喵已经睡了,便索性去书房加加班,困极了才在塌上躺一会儿。
只那天晚上刚回来,恰巧游慕橦不知怎的醒了那么几秒钟,听到了些许动静,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文昭明就掀了帘子进来,隔着被子在游慕橦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他本意是怕小姑娘魇着了,想要将人安抚一下,不过游慕橦睡得暖乎乎,只觉青年过来时带进来一股子冷风,反而整个人有些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伸出手将青年的手握住,果不其然发现对方整个人都是冰凉的,这下是真的清醒了,连忙坐了起来,一边要将文昭明的手捂住,一边嗔道:“这样晚了怎么也不见加件儿衣裳。”
文昭明想躲,没躲开,只无奈道:“且松开吧,小心受了寒。”
听见动静的侍女在外间已然点了灯,轻声细语的隔着帘子问可是有什么吩咐。
还不待文昭明反应,游慕橦便稍微出声道:“备些热水。”
她借着朦胧的光瞅了文昭明一眼,又加了一句:“让厨房先将鸡汤备上,再准备些容易克化的吃食。”
文昭明:“……”
文昭明有些无奈,心里却出奇的有种软乎乎的感觉,他手也放弃了挣扎,但嘴上还是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这般大动干戈。”
可以说是非常的嘴硬了。
游慕橦假装没有看见这人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拎着被子去捂他——就像是要给他披一件大氅一样的动作。
文昭明一时间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冷,只是确实夜间温度低了一点,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了寒意,这会儿在暖乎乎的卧房里待着,寒意也渐渐散去。
但可能有种冷叫你娘子觉得你冷,游慕橦就将心比心觉得,自己要是在这种时节劳累到现在,回来能泡个热乎乎的澡,完了喝一碗偏烫的鸡汤,肯定是非常快乐的。
完美get到了游慕橦心中想法的文昭明心里真是生出了无限的可怜可爱情绪。于是也就由着游慕橦闹,将被子像大氅一样披在肩上,两个人在略有些昏黄的光线下对视着笑。
热水还有老汤其实一直是备着的,因而没多长时间寒露就在外面汇报了一下情况,文昭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傻乎乎的和小姑娘这样笑了好一会儿时间。
他轻轻咳了一下,说道:“我先去换件儿衣裳。”
游慕橦松了手,这会儿也没觉得困,从床头挂着的荷包里取了夜明珠出来,凑过去将文喵喵看了一眼。
小家伙睡的不知日月,偶尔小嘴巴还一动一动,不晓得是在试图说话还是梦见吃东西了。
游慕橦就这么瞅了一会儿,忍不住想要戳一戳他软乎乎的脸颊,又想起来谁说过小孩子老摸脸颊就会流口水,于是抬起指尖在文喵喵的小鼻头上点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寒露。”
——原本游慕橦用的最顺手的其实是立春,毕竟一起长大的,双方性格什么的都磨合的很好,只不过自回了京城,游慕橦寻思着立春渐渐年纪也大了,抽空问了一下立春的人生规划。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游慕橦影响到了,或者是在金陵看着游慕橦和吴雪她们搞事业有所感悟,立春好像对现如今的盲婚哑嫁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反而颇为坦然的表示比起成亲生子,她个人还是对搞事业更感兴趣。
游慕橦这么一琢磨,时机这不是刚刚好,确认了立春是真的有想法之后,干脆利落将手头管家的权利重心往立春这边分了分。
这么一来她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因为如今立春可以说是文府的主内的大管家了,游慕橦身边的事情渐渐的就交给了旁人。
现如今她身边得用的是寒露和立冬。
游慕橦一起长大的几个侍女里还有个立秋,她比立春略小一些,那会儿去金陵时就留着她在京城,前头在金陵第二年的时候给游慕橦去了信说是家里给相看着要定亲,来征求游慕橦的意见。
游慕橦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听立秋说是对方是个商户,去信央着母亲游张氏帮忙掌了眼,便让立秋赎了身契放了出去。
咳,扯远了。
说回寒露,寒露听着游慕橦出声,轻手轻脚的进来,见着游慕橦在床上坐着,连忙凑了过去,就听着游慕橦说让看着崽崽,她要去干饭。
寒露:“???”
寒露下意识抬头瞅了眼天色,无言以对。
见游慕橦真要出去,忙拦了一下,去外间拿了斗篷进来给她披上,这才安心守在了文喵喵旁边。
文喵喵睡的是真老实,卧房里来来回回的人,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虽然寒露她是专业的受过训练的,出入动静很小,但游慕橦和文昭明又不是,她俩一来一回的,谁知文喵喵是半点儿没察觉到。
出了卧房,游慕橦还不待走出去,门被推开,一股子冷风从门缝里窜了进来,游慕橦不觉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斗篷捂的紧了紧。
文昭明潦草的泡了个脚洗了一下,人还有点儿潮乎乎的,一抬眼见小姑娘捂着斗篷,连忙反手将门关了,走近了问道:“怎么起来了?”
游慕橦就拉着他往耳房走,口中笑道:“这会儿清醒了,睡不着,有点儿馋了。”
文昭明也就跟着笑:“那想吃些什么?”
他微微扬了扬声,惊蛰上前报了一下厨房备好的吃食,文昭明估摸着点了几样,惊蛰正准备退出去,游慕橦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有酥醪的话也端一盅过来。”
惊蛰应声低头退了出去。
文昭明:“……”
他默默地将游慕橦瞅着,游慕橦就笑眯眯和他对视。
半晌,文昭明败退,叹道:“不许多喝。”
两个人大晚上的,坐在耳房里,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小食。
游慕橦啃了一朵小点心——真的是一朵,现如今文人们讲究,点心都要求做的花里胡哨,配酒配茶要浪漫要雅致,因而游慕橦啃的这点心还是一朵小花的样子。
游慕橦瞅着也分不清到底是桃花还是梨花,反正颜值是很高,她吃的也很快乐,就着酥醪,那叫一个美滋滋。
文昭明还真有点子饿。
他惯常这样子,现如今还能多一点子人气,只是忙起来还是经常忘了吃饭,这会儿见着小姑娘在对面啃点心啃的美滋滋,他不知不觉倒是干掉了一小碗臊子面。
两人热乎乎吃完饭,也没有再多折腾什么,到底大半夜的,收拾完略说了一会儿话就睡了。只不过经了这么一遭,游慕橦就总疑心这人晚上回来根本不晓得自己照顾自己,于是每晚强撑着要等他回来。
文昭明原以为前几天是意外,哪想着后面自己回来时小姑娘天天眼巴巴地等着,一时没能劝得住,只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时间。
——本来也没有那么要紧的,毕竟士族屹立至今,打量官家一天两天的要解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是一个拖字诀罢了。
只文昭明自己闲不住,背地里要干一些事情。
因而这么长时间下来,虽然明面上官家好像一副事情没调查清楚,你继续在家里反省的样子,实际上小任务那是真没少布置。
咳。
不过游慕橦她是真没有那么强烈的为官家死而后已的想法,她就好像那后世的打工人看老板,拿钱干事也就罢了,现如今都离职了,适当的摸摸鱼那是真无伤大雅。
这个思想搁现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了,因而游慕橦倒也没表现出来的很明显,只不过她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做人妻子的,关心一下自家郎君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很正常的好叭。
文昭明怎么说呢,对游慕橦这样的小关心其实还挺受用的。
时间飞逝,很快的就到了官家千秋。
京城里本应该很热闹的——本该如此没错。
然而官家是真的会搞事情,大抵是因为千秋的时候大家总要劝他不要杀生诸如此类,也能算的上是传统,官家就直接在千秋之前搞了事情。
秋风是萧瑟的,比秋风更加萧瑟的是京城的气氛。
文昭明乘着黄昏回来了一趟,叮嘱游慕橦守在府中不要出门。
游慕橦本来也没有什么要出门的打算,但见着文昭明慎重的态度,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没敢问,跟着慎重的点头:“好,我在家中和喵喵等你回来。”
小姑娘生的嫩,原年岁也不大,即便是生了文喵喵,但大抵是万事不操心,看着仍旧是一脸稚气。文昭明瞅着小姑娘一脸严肃使命感的冲他点头的样子,紧绷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松了那么一下。
他没忍住抬手在小姑娘脸颊上戳了一下,浅笑道:“不必紧张,最晚明天晌午就安分了,到时候带你去城外赏红枫。”
游慕橦:“……”
游慕橦静默了一下,她就不说这话听起来好像什么奇怪的FLAG了,总之就是:“不要受伤。”
文昭明笑着点头,踏着夕阳走了出去。
游慕橦盯着他的背影看了那么几秒钟,继而深吸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向着文府一众下人发布着命令。
入夜,游慕橦有点儿睡不着。
深秋时节,夜间凉的很,游慕橦哄着文喵喵睡着,也不晓得是不是幻听了,竟隐约听见了厮杀的声响,一时间就感觉有些心慌意乱的。
她躺在床上酝酿了那么一会儿,并没有酝酿出什么睡意,反而越发的清醒,索性起身披了衣裳往外走。
外面寒露立刻就跟着起来了,小声问她有什么吩咐。
游慕也小声回道:“没什么事,只睡不着,想着出来走走。”
对游慕橦这个想法寒露并不是很赞同。
更深露重的,自家娘子身子惯常也不是很康健,这么一出去那冷风一吹,肯定明儿个就要不舒服了。
但寒露是个有分寸的,不赞同她也没很直接说,轻手轻脚拿了大氅进来给游慕橦披了,扶着她走到外间,轻声细语的说道:“外面似乎是起风了,娘子可是冻醒了?外面凄风楚雨的,婢子夜间都觉得冻脚呢。”
——游慕橦当然不可能是冻醒的,但她平日里确实是怕冷,听着寒露这样说,她果真就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