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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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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动静并不算小,周围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刘雨露和李桂花固然小声嘀咕,郑诗华更是好像受了侮辱一样暴怒,可能她对付不了谢处长,但是对这个无根基的小子却丝毫不怕,她一伸手就揪住了孙晓均的耳朵:“你腚眼啥?”济南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朱木阳吓了一跳,他慌忙劝道:“诗华,他是说的梦话,别吓着他!”孙晓均也一下子醒了过来,很不满的怒道:“你揍啥?”典型的陕北高原口音。

    朱木阳怕他二人真急了眼,忙说道:“晓均,你刚才说梦话了。”孙晓均似乎一下子想起刚才梦里的情景,面红耳赤,他一拨楞脑袋从郑诗华手里溜了出来,郑诗华刚要再说几句,车忽然一个刹车,她一把抓住朱木阳的胳膊“哎吆”一声,差点摔倒,前排带队的张科员站起身来:“到孔府了!”

    下车前,朱木阳很认真给大家讲了一遍参观规则,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让同事们都带好自己的行李,记住车停放的位置,先跟着导游在孔府、孔庙内转一圈然后自由活动,午餐自己解决,下午两点在这里集中,一起坐车去孔林。大家齐声答应下了车。

    朱木阳并不是第一次来曲阜,大学期间他曾经带着楚南雪在泰山和曲阜旅游过,当时二人刚开始有男女之事,相互关系更是到了最亲密的时刻,相对于他们学校所在的南京,曲阜只能算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差不多而三个小时就可以转一圈,但朱木阳和楚南雪在这里整整住了三天,楚南雪从小就习练书法,而曲阜碑林有五千多块,其中不乏李东阳、严嵩、翁方钢、何绍基等书法大家的碑刻,当然这也是一种借口,因为曲阜的宾馆管理不严,二人不需要结婚证就可以住在一起,除了第一天他俩去临摹了几张回家交差的字帖,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宾馆里翻云覆雨,因此对这座城市朱木阳有很深的感情,甚至他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导游是本地人,自称名字叫周涵嫣,可她买团体票时,朱木阳眼尖,见她掏出的导游证上写的名字是周四妮,于是哑然失笑,周导游和朱木阳站在门口数人,郑诗华则跑到了最前边充当二导游,给大家卖弄些知识,孙晓均灰溜溜的躲在队伍最后边,他和朱木阳不一样,全体同事几乎都不认识,固然是因为他上夜班,另外也和他不喜欢和人交流有关,刚才看人对他指指点点,就知道自己肯定犯了错误,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周导游看朱木阳举手投足很懂儒家文化,就问道:“小哥以前来过吗?”朱木阳摇摇头,他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历史,谦虚说:“多看了几本书罢了。孔老夫子不是说过吗?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周导游笑了。

    孔府里典故很多,周导游也下过一番功夫,解说是从孔府大门开始的,见门正中高悬“圣府”金字匾额,门两旁明柱上的对联: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对联为清代文人纪昀手书。在导游的指点下,众人凑上去观察,发现上联中的“富”少一点(富),下联中的“章”字成了破“日”之状(章)。相传,孔子第四十二代孙孔光嗣娶亲之日,有神仙前来指点,碰到写“富”字的影壁,把?“富”字去了点,并告知孔家“富”字有点不吉。此后,孔府凡书富字皆无点。这叫“宝贵无顶”。又传说乾隆时,纪昀为孔府书写门联,写到“章”字时数遍皆不?中意,遂弃笔安歇,睡梦中见一老翁在他写的“章”字上划了一笔,成了破“日”之状,醒后挥笔而书,果然气势不凡。这叫“文章惯日”。郑诗华的声音很大,几乎都盖过周导游的声音。

    朱木阳随众人在孔府里走了一圈,应付公事的程度高些,虽然对孔子的敬仰发自心里,可是总觉得这种参观缺乏新意,他微笑着看了一圈,甚至在孔庙前组织大家一起合影,然后就和大家分开自由活动了。

    朱木阳信步走出孔庙,想找一个地方乘凉,然后再去吃午饭,结果看到刘雨露和李桂花二人,和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走在前面,那个男孩子就是李桂花提到过的飞飞,他们二人聊得热火朝天,这让朱木阳不免有点嫉妒,虽然他并不特别喜欢李桂花,但看着名花有主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个飞飞听说是个浪子,和好几个女同学不清不楚,这也让朱木阳打定主意,坚决不能找技校毕业的女生做妻子,否则真有可能会头发变绿。

    朱木阳看不远处有个书摊,就信步走过去,想消磨一下时间等前边那几个人走远,他看着有新出的《读者》杂志,于是掏钱买了一本,打算下午拿到旅行车上翻看,和余晓静坐在一起,那个高傲的女人一语不发,他也很郁闷的,这样有本书看就不至于太尴尬,也不知道回程中郑诗华会不会继续讲她知道的事情,这个大嘴巴的家伙不说话会被闷死,他忽然想起谢处长声言厉色训斥郑诗华的情景,也居然有点幸灾乐祸,但随即提醒自己不该如此,郑诗华毕竟是自己的朋友。

    八月份天气白天还是很热的,朱木阳上午走了不少路感觉身上有点湿乎乎的,他不愿意再去细细研究那些景点,索性自己找个树荫,打算坐一会儿休息休息,虽然到了午餐时间但他并不感觉饿。

    这片树荫下有不少人,风也顺畅,朱木阳先是扫视一圈,他不愿意遇到熟悉的同事,虽然表面上很是谦和,内心深处的朱木阳则有一种孤独感,更多时候他愿意一个人平静的待着享受那份孤独,而不是围成一圈扯闲天,这也是他一直对郑诗华不太感冒的原因,二人八字不合!

    想到八字不合,朱木阳忽然惊诧的发现有个戴着墨镜的人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他前边摆了一块红布,中间是八卦的图形,红布下方有十个字很是醒目:金口直判,不准分文不取。虽然做了这样的广告,但这个人的生意并不好,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朱木阳觉得他应该给自己算算,自己的午饭在哪儿?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哑然失笑。

    朱木阳对这些江湖骗子是很不在意的,他老家就有一些这样的二流子,到外地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喜欢做两种职业:一种是找块青砖磨成粉末,当做老鼠药卖,另一种就是装深沉做算命先生,他没少听自己的父亲说过!在南京上学的时候他曾经在紫金山遇到过禅修的大师,那才是世外高人,像这种人只能叫做骗子。

    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个带点济南味的女生,他往四周看看,发现是刚才陪着李桂花和飞飞的刘雨露,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不错,前几天的培训她每天下班后都陪他清扫教室,布置桌椅,没有城市女孩那种盛气凌人,他微笑着问道:“雨露,怎么你也一个人了?”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刚才看见他们没打招呼的事。

    “她俩在一起亲亲热热,我成电灯泡了!”刘雨露实话实说。“我劝过桂花好几次,她的那个男同学人品不好,她也不听。”她毫不避讳对飞飞的讨厌。

    “都是同学,你可别惹人家生气呀。”朱木阳提醒道,他也看出飞飞的轻浮,他看女人的眼就有点邪,这种男人是要远离的!朱木阳一直认可“君子好色而不淫”这句话,他也喜欢和女性朋友聊天说话,但要保持一种尊敬的态度和适当的距离,而这个飞飞显然总是把对方当做猎物,其实这种男人很容易被人辨识出来,就是郑诗华对他也是嗤之以鼻,刘雨露也能觉察他的不善,如此想想李桂花就有点太过于肤浅了,很容易就被这种人迷惑。

    “哼!飞飞在学校的事情谁不知道。他曾经……”刘雨露忽然脸红了,有些事真的说不出口,她转移话题说:“朱大哥,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呀?我看你也不大合群呢。”

    朱木阳笑了笑:“我就是喜欢随便走走,可不是不合群。雨露!”

    “那里有个算命的!我们去看看吧!”她脸上忽然有雀跃的神情。“小时候我姥姥带我算过命,说的可准了。”

    朱木阳看了一眼算命大师,很显然他听见了刘雨露的话,有意无意挺直了胸膛,朱木阳觉得他肯定是心中一喜:中午饭有着落了!

    他却不想让刘雨露上当受骗,说道:“别,现在这种人龙蛇混杂,有的人纯属是瞎蒙,反而让你心情不好!我也会算命,不,我是看手相!”

    朱木阳并没吹牛,他曾经在学校里仔细研读过手相的书,从理论角度可以说完美无缺,而且他懂心理学,察言观色能唬住很多人,至少在他们本专业同学里一直有神算的说法!

    “啊!你会看手相?”刘雨露固然欣喜,但不远处那个算命大师脸却沉了下来,心中暗骂这个小人抢自己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