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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灵洲11258年 1月 晴
尚未迎来春季的内陆依然寒冷，在森林中，泥土混咋着植物的芬芳让妖感觉回到了故乡，数十丈高的大树那茂密的树冠覆盖了整座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一只??的身上。
这可爱的梅花鹿眯了眯眼睛，一阵光芒后，化作了头生鹿角戴着棕色围巾的一位少女。
鹿姚活动了一下胫骨，潜入人类地盘后久违的以人之身行动还稍稍有点不适，要不是需要去恋妖宗召开间谍之间的情报交流会议，她根本不想去面对自己的那些同行们。
同样的，同行们应该也不会想看见自己。
原因很简单，包括自己在内，但凡是了解过人类世界的，了解过四大派实力，以及隐藏在四大派背后的真相时，就绝对不会再生出什么“夺回妖族领地”的屁话。
那群在远距离指挥着的妖族间谍首领们，甚至还没法说出四大派四个掌门的名字，又谈什么复兴妖族？
倒不如说就这样在人类世界混吃等死，天天找点灵草啃的日子很不错。
比起在妖族训练时候还要提心吊胆的日子强多了。
毕竟妖族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想吃掉她身子的虎妖豹妖都不在少数。
哪有现在这样随便找个宗门往后山一呆当镇宗灵兽的日子舒服？
只要避开御归宗的弟子就可以。
往年的几次，每每有新来的间谍提出各类“妖族该如何败坏四大派名声，挑起人族内乱”的话题，都会引来同行们的一阵嘲笑。
“早点认清现实吧。”
“就算人族消失了，也轮不到妖族来主掌青云灵洲。”
“我和你可不是同类。”
诸如此类的话就能让新来的间谍迅速认清现实，当然，会有不服输的愣头青。
鹿姚作为前辈每年也会去他的坟头草上祭拜一下，感叹命运的坎坷。
听说这次也会有新人过来，而且是个不用化形的才炼气期的半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她成为好朋友。
来到人类世界后，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真正能够将过去托付说出的朋友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鹿姚很快看见了那棵比周围大树高出一头的灵树。
这棵灵树会自动开启范围不小的致幻结界，没有外人带路或修为不高的人前来此处都会因为迷路而远离这棵大树。
作为间谍界的老油条前辈，她自然是来过很多次了。
然而就在准备进入结界前的一瞬间，她灵敏地听到了后方隐隐有交谈声传来，并且那绝对是陌生人，绝不是以前见过的所有妖族间谍的声音。
有外人发现这里了吗？
鹿姚并不慌张，且不论她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元婴期，身为间谍的心理素质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她立刻隐匿到了一丛杂草，仔细倾听远处那两人的谈话，确认他们的身份。
“阿塔，确定是这吗？”
李凌不确定地看着周围，这里怎么看都是原始森林，就前面那棵灵树显眼了点，那帮妖族不会蠢到在灵树上开会吧？
前面还躲了个鹿妖不知道是不是在吃草。
“我没有来过。”
阿塔摇摇头，别说来这里了，就连这一路上都是师尊领着她走到这来的，有一瞬间让她认为自己不是间谍，自己的师尊才是间谍了。
“嗯，那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
说罢，李凌路过了鹿姚呆着的草丛，后者看着他们向结界内走去。
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毫无疑问，那个兽耳的小姑娘就是新人，但她旁边的那个“??妖”是怎么回事？
是当自己瞎吗？看不出那就是个劣质的头套？还是看不出他身为人族的身份？还是看不出他想伪装混进妖族的间谍交流会？
但那兽耳的小姑娘和他的距离来判断，不可能是胁迫或者是其他让那小姑娘不情愿的方式来到这里。
所以，妖族的这个新人背叛了吗？
可就算背叛了为什么要用这么拙劣的....头套让人类进入这里。
是想将妖族的所有间谍一网打尽？
这也不可能啊。
由于情况过于诡异，鹿姚百思不得其解，站起身来之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好，我叫...马陵，和阿塔一起过来参加这间谍交流会，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
一瞬间，鹿姚不知道自己先该思考为什么隐匿术会无效，还是为什么那个“马妖”会出现在自己背后，还是为什么自己现在不能回答问题....
僵硬地，鹿姚如机器人一般转过头，看见了那从马的鼻子里露出的一双眼睛。
“.......”
气氛再次沉默了，李凌知道自己不该用“鼻孔”对着别人说话。
把马的头套摆正，他又问了一遍。
“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知...知道。”
身为间谍的经验告诉她，如果现在回答不知道，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撕成鹿肉涮片。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同行们，对不起了。
“在那里...”
鹿姚用手指了指树干上面的一个树洞，要弯着腰才能走进去，里面是用咫尺天涯扩大过的空间，足够容纳上百人在里面进行集会。
里面还固化了超过十个灵力传送阵，如果发生了什么可以第一时间离开。
“哦，知道了，阿塔，不谢谢别人？”
“....谢谢。”
从来没有道谢习惯的阿塔生硬地开口。
“不..用谢。”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鹿姚扯着笑容开口。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的礼仪是非常重要的，妖和妖之间也一样，阿塔，这我都和你说了一路了....”
李凌孜孜不倦地教导着阿塔一些生活小知识，刚转身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蹭妖气。
本来路上想蹭阿塔的妖气，但她太弱了，盖不住。
“阿塔，等下。”李凌把目光放在这个挺可爱的鹿妖身上“你能分我点妖气吗？就一点点。”
鹿姚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