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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骂骂咧咧的问为什么不回答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此刻在她的心里,也许揣测了各种意外。
边颜调整了呼吸,边野端详着看她的反应。
“妈,是我。”边颜低着脑袋。
妈妈显然有些吃惊,“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去加州了?你哥哥呢?打电话怎么不接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好了给你哥打电话的?他人呢?”
“哥出去了,手机落在家里,我也是刚刚听见,才接的电话。”边颜的泪嘀嗒在白色被褥上。
“没事就好,你怎么去你哥那儿了,前几天不是说工作很忙吗?”
“请假出来散散心,妈,你不用当心。”
“你没骗我吧!你的语气怎么不对劲,怎么像哭过了,颜颜,你没事吧,生病了吗?”
边颜泣不成声,倒在他的口。
边野拿过手机,语气伪装的成稳,“妈,我回来了,手机落在家了。”
“颜颜没事,只是有些发烧了,已经吃药了,放心吧。”
“我让她过来的。”
“嗯,挂了。”
第二天,边颜发烧了,高烧持续不退,吃了药也不见效。
边颜难过的时候喜欢一言不发,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让它自由的腐烂直至消失,这种方式也有见效的时候,但是更多的时候,溃烂的伤口还会持续发炎,而不是生疤。
边野知道这是心病,这个病也在他自己的心里,不会痊愈,只会复发,当心病在自己的身上发作的时候,他更多的事通过酗酒抽烟甚至□□来麻痹自己,他看得见她的痛,但是无能为力,这是第一次不是由他一个人承受这种浩瀚的悲伤,也是第一次毫无保留的表露心事,他喜悦她能够隔着整个太平洋望向他,他绝望于两个人无路可走无处可去的未来,心里的隐痛从白天发作到暗夜,又从暗夜失眠到又一个艳阳天。
边野的秘书,公司的理事都联系不到边野,最后只能让他公司的合伙人过来找他。边颜面无血色的听见保洁阿姨的开门声,又听见隔壁房间里两个人的争吵,又过了一会儿,边颜的房门开开,旋即又关上,外面两个人的交谈趋于平和,最后像是达成了共识,边野又送他离开。
边颜的烧渐渐退了,她看起来也开朗起来了,好像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往事就像在她灿烂的笑容里融化了。
边野看着她,心疼,不能自已。
边颜在他上班的时候搭飞机回北京,匆忙的候车厅里,有亲人的问候,有情人的温存,也有朋友的嘱托,但是似乎这一些,离得自己远了。她走不进别人的爱情里,她也无法安心的做一个女儿,现在好像在周围的城墙里,可以触碰的只剩下朋友的手。
边颜周围人来人往,有时候人们会好奇的看着她,他们奇怪这个穿着咖啡色毛织衫戴着红色绒帽围着锦深色围巾长相秀美的亚洲女人为什么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最后一个老妇人好心上前询问,边颜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句“i'mfine”,两行热泪滚落在唇角边停下。
回到北京,边颜接到了很多其它电视台的邀约,就在边颜决定签约的前一天,在餐厅和电视台的负责人谈合约的时候看见清华组过的乐队的队员左江在拉大提琴,她认真的盯着他看,琴音清扬优雅,一点点治愈着心里的伤疤。
边颜礼貌的谢绝了对方的好意,静静的等在窗外缤纷绚烂的都市夜景里,做了一个简单不过的决定。
边颜决定走大学时候喜欢的路,做大学时期喜欢的梦。以前乐队的五个人变成现在的四个人,两个主唱变成了一个,为了映衬这些改变,四个人决定给乐队改名字,代表再一次涅磐新生。
乐队的名字叫做:白色巨塔。
四个人凑了钱租录音棚录样子,又奔波于各个唱片公司,但是由于唱片市场不断的萎缩,没有什么公司想要新人。
四个人开始有些绝望,但是为了应付生活,又不得不去夜店驻唱,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是快乐的,所以没有人说过要放手。
边颜的作息开始变得不规律,远在南京的爸爸妈妈都很当心,于是组织了一次全家的北京之行,带着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一起爬了长城,游了故宫天坛,但是空气非常不好,老年人就没想去其它的地方,本来决定回家了,但是边颜突然阑尾发作,直接住了院,这一下,在南京无所事事的霸占广场跳广场舞的姥姥和奶奶直接留下来驻守,直到手术结束,在北京待了整整两个月,把边颜照顾的无微不至。
老年人喜欢唠叨,整天在边颜的病床前给她张罗相亲的事情,她们严挑细选,未来女婿们条件都不错。
边颜知道她们急于抱重孙,只能堆着笑心酸的去应付。
又一个月后,浙江卫视一个全国知名的歌唱类节目的节目组找到白色巨塔,希望他们参加节目。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选秀歌唱节目能让乐队一夜成名。
可能是因为白色巨塔的名校背景,也可能是他们踏实决绝的音乐实力,又或者是节目组编造的烂俗而感动的故事,白色巨塔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虽然最后的冠军不是他们,但是他们的光环却远在冠军之上。
这个夏天,几乎全中国都记住了这个组合的名字,都听见了他们或神情或灵动或悠扬或坦荡的音乐,乐评人对他们的评价很高,但是他们并不在乎。他们拥有了大批狂热的粉丝和忠实的听众,大街小巷都能听见他们的作品。
参加节目的合约规定了一些事项,比如说成名后必须签约的公司和必须要接的广告代言,这些都是有悖于白色巨塔的音乐精神的,他们偿付了大额的违约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抛去家里的背景,除了闪耀如星辰的人气,白色巨塔一贫如洗。
沉寂了两个月的时间,白色巨塔出了首张专辑,专辑的导演是成员认识的同事朋友,专辑的名字就叫做白色巨塔。筹钱拍mv的事情边颜没有参与,本来觉得棘手,但是事情出奇的顺利,边颜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金主那么大气答应了投资合约上自己所定的那么苛刻的条件,但是左江神秘兮兮的,说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在又一个冬天到来的时候,专辑的销量破了百万,有些地方唱片脱销,只能加印。
乐评人说,这是第一次,华语乐坛上出现了大陆的音乐巨星。
白色巨塔的势头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给边颜催婚的时候,她能够用工作很忙搪塞掉,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忙,她是自由的,因为白色巨塔是一个很奇怪的乐队,它没有宣传,没有绯闻,却能够在乐坛最闪耀的位置上。
成名给边颜带来的最大的改变只是更多的人认识她了,但是这其实给她带来的更多的是不方便,她每次出门的时候必须全副武装,弄得不好就会被围堵在人群里无法脱身,所以现在,她基本上都不出门。
名利会带来的副作用不止这些,边颜的往事被媒体爆料出来,历历在目,就连边颜和边野的这两个名字,也第一次以兄妹的名义被串联起来。
人们惊叹边家受到了老天爷的垂爱,家庭美满,健康和乐,而边家仅有的两个孩子都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上帝给了他们足够的聪慧,美好的皮囊,还有数之不尽的钱财名誉。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圆满的家庭了。
元旦那天亲爸搬了新家,是郊区的一个别墅,边野出资,爸爸亲手设计然后加以建造的,选用的是最好的建筑材料,历时一年完工。
边颜终于体会到边野的心情,当初他处处躲着自己的心情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吧,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伤到对方。
像是约好的一样,他们有序的错开回家的日期时间,妈妈甚至劝边颜不要和边野闹不愉快,毕竟是一家人,边颜懒于解释,心想让她这样误会也好,不用自己去费力编造其他的借口了。
短短六年时间,边野的通讯软体几乎主宰了普通人的碎片时间,活跃度居高不下,而边野新的投资也取得了高额的回报,边野带领着自己的职工不断的颠覆着富豪榜的排名。但是边野是华人,因为他华人的身份和暴利的公司运营,美国政府不免担心,美国政府告边野的b&j公司为竞争垄断,边野的公司在牟利的同时陷入了冗长的官司,虽然官司耗时耗力,但是并不伤筋动骨,而最终这场官司带来的唯一提醒是不能孤注一掷。
边野早就想回来,只是找不到借口而已。
或许是天意吧。
左江代替乐队参加了几乎所有的颁奖礼,这张白色巨塔所演唱的白色巨塔的专辑几乎获得了排山倒海的赞誉。
但是边颜有些害怕了,名誉带来的东西始料未及,让她排斥名誉的是心底的心虚,她的人生不适合在阳光下面过。
越成功,似乎就越走投无路。
几乎所有的人都为她的成名高兴,除了她自己。
她觉得,自己正在不知不觉的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她想他了,虽然极力的遏制,但是却适得其反。
她好久没见过他了,但是她不能见他,她也开始喝酒了,但是酒力不行,一喝就醉,醉了就把胡思乱想带进梦里。
渐渐的,再多的红酒也麻痹不了她。
边颜想要退团,但是看着自己的朋友,她不忍背叛。
白色巨塔的演唱会场场爆满,台下欢呼的声音似乎要冲上寰宇,这样的热情让歌唱的人也陷入癫狂。
左江答应了一些慈善团体的邀约,白色巨塔就跟着一起去到了西藏云南贵州的一些偏远地区,他们的举动得到了闪光灯大量的支持,给慈善团体募得了大量的资金,有时候他们也会竭尽所能的捐助,算是自己的心意。
在世界海拔最高的地方,边颜跟着其它游客一起虔诚的转山,然后把自己的心意告诉脚下的圣山,跪地膜拜。
一般的边颜唱不会得到粉丝太多的呵护,但是因为边颜和其它所有的乐队主唱都不一样,她比所有的成员都要低调,除了在专辑的mv和演唱会上的露面和一些八卦媒体对她的揣测外,她没有出席过任何的商演,没有接受任何的采访。
任何想要熬挖她上节目的人在暗地里都骂她是奇葩。
白色巨塔火红的势头仍旧不减,美国国家音乐颁奖晚会邀请白色巨塔去出席他们的晚会,他们欣赏这个来自中国的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具有歌者灵魂的组合。
媒体比白色巨塔更先知道美乐的邀请,各种报道纷至沓来,但是边颜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去美乐不可避免的要当演唱嘉宾,乐队组合的其它三个人不可能代替边颜去唱,最后在成员的软磨硬泡下,白色巨塔踏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白色巨塔在美乐上得到了以往华语歌手不可企及的成功,也是当晚美乐最大的赢家,他们分别获得了美乐颁发的独立音乐奖,年度最受欢迎组合奖和全球流行金曲奖。
这个时候,白色巨塔也已经出道两年了。
当舞台陷入黑暗,当所有的聚光等打在边颜的身上,她微闭的眼睛睁开,所有的情绪落进了自己临时起意把歌词翻译成英文的歌里。她挑了一首轻盈又忧伤的歌曲,没有为了谄媚美乐而选择鼓动气氛的rock或者高音。
《白色巨塔》
我不可能为了所有人活着你知道的
我不可能为了月亮走进无边黑暗
我不可能为了所有人活着你知道的
我不能为了星宿离开这个地球
我不可能为了所有人活着你知道的
我却只想要牵着你的手
前面有座白色巨塔
上面听说诅咒了神明的愿望
我们坐上了火车飞机和轮船
去喟叹命运的人逞强
白色巨塔
在这样绵黑的夜晚崩塌
我们在仰望它